乌暖暖正要继续怼季婉约。
燕灼华将最后一块柚子送入口中,微笑一下,给乌暖暖去了个眼色。
在她看来,跟自己根本看不上的人唇枪舌战,那是浪费时间。
她更喜欢,一剑封喉!
燕灼华坐直,优雅地起身,吩咐松露:“松露,拿纸笔来,孤为人狭隘,少明君容人雅量,心中十分惭愧,只能向父皇请辞,请他下策,废去孤太女之位。”
她望向季婉约,满是真挚,温淳地笑着:“婉约妹妹为人宽厚,处事端正,将孤的太女玺绶送给她,孤会向父皇上书,择日就策她为新任皇太女。”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窸窸窣窣跪了一地。
“殿下息怒!”
要是因为一个赏秋宴逼得太女辞位,那这事儿就闹大了!
燕灼华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季婉约,只见她脸红白交加,咬着唇瓣,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就在此时,许多贵女们开始发出小声的惊呼:
“大司马!”
“是程大司马!”
一个挺拔劲瘦的高大身影,赫然就出现在了那里!
燕灼华也没有转身,不紧不慢地执起茶杯,送至唇畔,细细品着菊花茶。
茶水入口,掩盖了她微微上扬的嘴角。
泡芙时间掐得不错,他到来的时机正正好好。
下次她再偷吃自己的点心,自己可以当没看见。
程景宗对背对着他的燕灼华深揖:
“臣大司马程景宗,参见太女殿下。”
态度是从未有过的恭敬。
“臣来寻殿下,不知殿下正设宴款待诸位贵女公子,打扰了诸位雅兴,在此赔罪。”
“可是——”
目光冷冷地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停留在季婉约身上,威压凌厉。
“竟没想到,竟有人敢当众威逼殿下,想要胁迫殿下让出太女之位!”
燕灼华转过身来,干脆又坐了下来,眸色玩味地望着程景宗,冷眼旁观他睁眼说瞎话。
程景宗微微垂眸,躲开她调戏的神情。
季婉约被程景宗慑人的眸光震住,面色发青,想要解释。
“大司马,婉约没有——”
却被程景宗打断:“你是在说,我亲眼目睹亲判,是错判?”
季婉约有些慌张:“婉约不是这个意思——”
“知错不改,罪加一等!来人,去请宗正——”
程景宗显然是把治军时那一套不服就上军法的路数,全都搬到了这深宫内院里。
请了宗正,这只怕就是个废位或者重刑了。
燕灼华知道,这是她该停止看戏,尽情“深明大义”、“宽容大度”的时候了。
燕婉约还有用,他们得暂且留着她。
她抬手:“慢着!”
少女满是悲天悯人:“婉约妹妹是初犯,大司马不如给孤个面子,别请宗正了,就掌嘴二十吧!”
程景宗一眼看穿她眸底隐藏着的狡黠,挑了挑眉,十分配合。
那样子,若不知他在军中的名声,只会当他是个极为好说话的人。
“殿下请便。没有问过殿下的意思就擅自作主处置,是臣考虑不周。”
燕灼华挑唇轻笑,示意侍女再搬来一把椅子,放置在她旁边。
“大司马,既然来了,不如就在这儿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