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疾驰着,程景宗的心里什么也考虑不了了。
什么狗屁江山、皇位,他只想快点儿去到她的身边,狠狠地拥她入怀。
他想让她知道,他没有抛下她,他没有投机取巧背叛她。
就在他即将赶到司马门,正要下马时,一个侍女装束的身影慌慌张张地向宫外跑来,瞧见他,一咬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大司马,民女有事相告,求大司马一听!”
程景宗急着赶往东宫,就想绕过她,继续向内走去。
那侍女正是可儿,见程景宗无意耽搁,心中一急,喊道:“民女是福王女公子婉约身边侍女,我家女公子联合皇太女殿下身边宫女玉液,意图给太女殿下下chun药软腰艳,并引福王世子入宫,欲在西宫桃夭殿行不轨之事!”
一下子,把所有的重点都说了出来,一点儿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就抓住了程景宗的注意力。
程景宗脚步倏然一顿——
“什么?”
他回过头去,打量着眼前的侍女,却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之前的那一点儿交集,也是阿全去办的,程景宗连季婉约都没正眼瞧过几眼,更别提记住她身边侍女的模样。
他一时间拿不准这是不是又一个阴谋。
好在此时,伴着哒哒的马蹄声,阿全追着程景宗赶了来,正从马上跳下来。
程景宗问:“阿全,你细看此人,她可是福王女公子燕婉约身边的女侍?”
阿全扫了一眼可儿,立刻点了头。
就在阿全点头那一刻,程景宗直接掉头,摘下身上马上所有武器,扔进阿全怀里,再次翻身上马。
猛然扬鞭,马儿一吃痛,前蹄立起,长长地嘶鸣一声,撒蹄蹿了出去。
冬日的寒风凛冽地扑向程景宗,冻着的地面上,积雪才被扫开不久,马蹄踏上去还略有些打滑。宫门守卫拦了上去:“大司马,外臣于宫禁内不得骑马——”
却被程景宗策马带来的疾风掀翻在地。
程景宗不顾一切,挥着鞭子,纵马穿过司马门,向东宫奔去——
夜色,已经很深了。
新的一年,即将来到。
……
西宫的宫巷上,一个宫女搀扶着一个看上去已经晕晕沉沉的红衣盛装女子,警惕地环顾着四周。
定睛一看,正是玉液搀着燕灼华。
穿过一道驰廊,她们来到了西宫最中心的宫殿前。
黄色的琉璃瓦片垒成庑殿顶,前出有廊,明间开有门,外间槛窗用灯笼锦支起窗来,内间、次间则都是用步步锦支窗,宫殿左右各设有铜龟、铜鹤一对,鎏金的匾额上用正楷书着“桃夭殿”三个大字。
殿内有带着玻璃灯罩的紫檀挑杆灯装饰照明,一尘不染,显然是有人日日打扫。
但与殿宇的华丽整洁截然不同的是,桃夭殿内外都安静极了,没有半个多余的人影,正是行隐蔽勾当的好地方。
玉液扶着燕灼华,拐进西梢间的寝室,将燕灼华放倒在床上。
燕灼华还在拽着领口,在榻上扭滚着,面色潮红,似乎炙热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