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呢?”
“货就在车里。”
这是那个车夫的声音。
不多时,车帘从外面被人掀开,一个翘着兰花指,打扮妖娆的女人上了马车。
瞧着马车里昏迷不醒的娇俏容颜,女人啧啧的出声感叹:
“哟哟哟,名门闺秀就是不一样啊,瞧瞧这小脸儿嫩得,都能掐出水儿来了……”
说着就朝着夭满的脸伸出了手,隐身守在夭满身边的阿哞呲着一口尖牙,满目警惕的盯着那个女人。
这女人若是敢碰主人一下,它就咬掉她的手!
这时,低魅的声音自阿哞的脑海里响起:
“阿哞,退下!别误了吾的事。”
……
阿哞这才不情不愿的退到了一边。
细长的指甲轻轻的刮了刮夭满白皙粉嫩的脸颊,女人满意的轻声笑道:
“多标志的人儿呐,待会儿定能赢得满堂哄抢。”
这时,车夫在外面冷冷的提醒:
“别忘了我主子交代你的事情!”
“放心,我晓得的。”
女人走出马车,招呼着一个手下来把夭满从马车里抱出。
女人扭着腰走到车夫面前,用那只拿着手绢的手轻轻拍了拍车夫的脸,娇笑着说道:
“回去转告你家主子,下次再有这种好事儿,还来找我柳媚娘啊,我给她打六折!”
车夫哼的一声,厌恶的拍开她的手,而后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我呸,什么东西!”
女人朝着马车的背影啐了一口。
戌时一刻,西街的迎香院便开始热闹起来,丝竹声声从里面传出,使得经过的路人总会顿足观望一瞬。
大红灯笼高高挂着的大门口,宾来客往。穿着红黄翠绿各种颜色的姑娘们,站在门口搔首弄姿的吸引着过路的客人。
迎香院楼上的某个房间里,夭满懒懒的睁开了眼睛,她低头看了一眼刚被那些人换上的轻薄衣物,挑了挑眉,唤道:
“阿哞?”
阿哞突然出现在她的肩上:
“主人。”
夭满把抹胸往上提了提:
“你去打探得如何?”
阿哞咬着牙道:
“宁馨儿给了这迎香院的老鸨一百两银子,让老鸨今晚就把元媛当货物一样的拍卖掉。”
它说得还算委婉的了,照刚才它偷听到的那个老鸨说的话,今晚竟是要拍卖元媛的初夜。
“呵……”
夭满轻笑着拢了拢身上的薄衫,语气颇为失望:
“吾还以为,宁馨儿会有什么新鲜的玩法呢?”
“是主人你对她的期望太高了。”
阿哞打了一个喷嚏说道,自坐上宁馨儿的那辆马车后,它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打喷嚏。
夭满抬眸,懒懒的看着它:
“受寒了?”
阿哞摇头:
“没有。”
就是鼻子有一些发痒。
夭满抬手摸了摸它雪绒绒的脑袋,平淡的吐露:
“那你就去把宁馨儿给我带来,记得隐身。”
不然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阿哞精神一抖:
“好嘞!”
还不到半个时辰,阿哞便叼着已经昏迷的宁馨儿出现在了房间里。
它把人随意的往夭满的脚下一甩,再把自己的体形幻化成巴掌大小跳到夭满的肩上,气愤开口:
“我去找宁馨儿的时候,她居然在跟她的丫鬟遐想着主人你会被如何如何的折磨!”
夭满懒懒的蹲下身子,偏着头开始仔细的打量起宁馨儿来。
“阿哞,你有没有觉得,细看之下,宁馨儿长得挺像一个人的?”
“啊?”
阿哞歪着脑袋,仔细的瞧了瞧地上的人:
“……本哞没看出来她像谁啊?”
夭满敛着凤眸:
“嗯,是我看错了。你且转过身去把眼睛闭上,我要跟她换衣服了。”
阿哞乖乖的转过身,闭上了眼睛。
很快,两人的衣服便互换好,夭满给宁馨儿的脸上蒙了一层薄纱。
等她做完这一切后,房间的门被人打开。只见从外面走进来四个丫鬟打扮的人,走到床边架起昏迷中的宁馨儿就走。
“宁馨儿什么时候会醒?”
从暗处走出来的夭满问着肩上的阿哞。
阿哞摇着尾巴,不确定的道:
“大概或许应该可能一个时辰左右会醒吧。”
它因为担心宁馨儿会在途中醒过来,下手就有点重,所以,它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
“拍卖应该开始了吧,咱们瞧瞧去。”
夭满蹙了蹙眉,感觉屋子里有些发闷。
一楼的大堂里,坐满了寻欢客与陪酒的姑娘们,丫鬟伙计端着盛有点心酒水的盘子,忙碌的穿梭其中。
在大堂的中央,有一个半人高的舞台,此刻,那上面有一女子正在弹琴助兴。
就在这时,老鸨柳媚娘扭着腰走上舞台,打断了琴声,并挥退了弹琴的人。
底下的寻欢客们皆好奇的望向舞台。
这是有新节目了?
而一些迎香院的老熟客,竟开始调戏起老鸨来:
“我说媚娘,你这是打算要亲自上场,来给爷几个助助兴了?”
“媚娘,你是不是准备给我们来一段十八摸,啊?哈哈哈……”
“哈哈哈……”
此话一出,大堂里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柳媚娘虽说是迎香院的老鸨,但实际上也不过才三十多岁,正所谓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加上她又是干这一行的,自然是容颜不俗,引得许多老爷们对她都惦记。
柳媚娘甩了一个软眼刀子过去,手绢一挥:
“死相,老娘站在这里可不是来给你们唱十八摸的。”
一个粗壮大汉啪的放下酒碗,粗声粗气的道:
“那你站在那里作甚?扰了俺听曲儿的雅兴!”
柳媚娘见他不似好惹的,便堆着笑道:
“这位大爷莫急呀,老身站在这里是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柳媚娘笑而不语,只抬手击了一个掌,而后便见四个丫鬟架着一个蒙面女子来到了她的身后。
有新客不明,问道:
“妈妈这是何意?”
柳媚娘笑得是风情万种:
“这是我迎香院新来的姑娘,还是个雏,今夜,老身要在这里把她的初夜拍卖,底价五十两起,谁出的价高,她今夜就是谁的。”
“嘶~”
那些寻欢客听完,一阵的窃窃私语。
“五十两起价?这也太贵了。”
不过是破个雏就要五十两?这迎香院里的一些姑娘的赎身钱都没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