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冯褚照常来西食堂这里上班。
看着对面挂着休息的牌子,她并没有觉得意外。倒是殷杰看到她之后,立马欣喜拉过她,“刘家的生意要黄了。”
殷杰落井下石的意思很明显,连遮掩都没有。无他,不过是之前刘家三人欺人太甚。
如果是公平竞争,她输了也就认了,谁让自己技不如人呢。但刘家耍阴招,那就别怪她在刘家落难的时候踩上一脚了。
冯褚惊讶,“这么快?”
她还以为对方就是出去避几天风头,等热度过了就会回来呢。看刘家三人的脸皮,也不是干不出这种事的人。
“国家台的新闻,不是开玩笑的。”殷杰眼中带着明显的感慨,轻轻的笑了一声,她继续道:“普通人可没有这种殊荣。”
缺德事做多了,就是容易遭报应。
“你昨天下午两点走了之后,学校那边就来人了,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反正刘常的脸色特别难看。”
至于刘江毅,现在好像也停课了。
帝都大学不缺智商高的学生,这样一来,学校方面对于这些学生的品格要求就更高,学校每年都会开除那么一两个行为不检的,这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今年名单里面应该就有一个刘江毅。
“经过昨天那么一闹我才知道,刘江毅的心到底有多黑。”无论面皮有多么的干净,到最后也包藏不了其中的污秽。
冯褚不知道殷杰为什么会这么说,她下意识的露出了一个困惑的表情,“怎么了?”
“你知道……”话说了一半,殷杰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瞬间没声音了。
“算了,你还小,我就不说给你听了。”
万一再把这么单纯的小姑娘带坏可怎么办。
她自己都没有想到,除了生意方面的事,刘江毅竟然还欺骗了好几个女生的感情,不止是本校的,连外校的都有所染指。
一副小白脸模样,把人家女孩子耍的团团转,其中有一个甚至还为他打过两个孩子。
一想起这个,殷杰就怒火中烧,她觉得这种人就该人道主义毁灭。这都不是脚踩两只船可以形容的,他那腿都劈成章鱼须了。
就这样,冯褚一头雾水的听着殷杰对着刘江毅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谩骂,而她连原因都不是十分清楚。
大约五分钟后,殷杰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一些。
冯褚看了她一眼,默默地递过去一杯水。
接过水杯抿了一口,殷杰心中十分熨帖。但转念一想,面前的小姑娘以后也可能遇到这样的人渣,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斟酌了一下,殷杰认真的叮嘱道:“小褚,你听我一句话,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你要是见到上来就对你献殷勤的,一定不要被他给骗了。”
突如其来的热情,多半就是心怀不轨。
路过的温良听到这句话,脸上的横肉颤抖了一下,他欲言又止,仿佛是要说什么。
但终究,他也没敢出声。
冯褚眨了下眼睛,安抚道:“放心吧,殷姐。”
这话江宁也说过。
摸了摸自己的脸,冯褚不确定的想,自己的长相是不是太没有安全感了,身边的人都不自觉的拿她当小孩子看。
不过化形的时候就是这样,她就是想变也没办法变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殷杰这才放心。
“对了,昨天关于我们这边的新闻出的也很突然,虽然现在已经被那个记者删掉了,但生意一时半会儿也好不起来。趁这个机会,你休息几天吧。”殷杰道。
这是她昨天已经跟温良商量过之后才做的决定。
虽然有冯褚在这里时,他们每天赚的钱比之前一周都赚的多,但一直压榨她的劳动力无异于杀鸡取卵。
厨房的工作本来就枯燥,长时间不休息人根本就受不了。
冯褚本来想说她并不觉得没意思,毕竟之前她在河边一待就是两千多年,从来都没有产生过任何想要外出的念头,这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但她想起来江宁好像是这两天去医院复查,顿了一下之后,她点了点头,“行。”
“你有空可以在帝都这里逛逛,里面还是有不少值得去玩的地方的。”殷杰絮絮叨叨的交代,想起了小姑娘的日常安排,她皱着眉道:“别一天到晚固定三个地方跑,老年人的退休生活都过的比你精彩。”
她可能是年纪大了,不爱凑这个热闹……
冯褚摸了摸鼻子,含糊的答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中午来窗口吃饭的学生还不知道,他们接下来的几天又要过回从前的苦日子了。
吃惯了美味佳肴,再吃大锅饭,那滋味不能再酸爽了。
下午两点,冯褚准时收拾好东西下班。
因为上午的时候她已经跟江宁说了她要休息的事情,江宁二话不说就让司机来帝都大学门口来接她了。
坐上车,大概两个小时候,她来到了江宁家。
看着面前的独栋别墅,冯褚不由惊叹,“真漂亮。”
江宁早就在家里等着了,她听到汽车的引擎的声音,把手机一丢就出了门。
仔细打量了一下好几个月没见面的小姑娘,江宁轻轻的皱起了眉头,“小褚,你是不是比之前瘦了,在家没好好吃饭吧?”
她一个成精的铁牛,只要自己不调整,体重都是一成不变的,江宁是怎么看出她瘦来的……
摆了摆手,冯褚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
江宁才不相信她,她决定今天晚上就让保姆加餐。
夜晚。
看着过了十点还想继续看电视的小姑娘,江宁拽着她就回了卧室。
“早睡早起身体好。”
冯褚听话的闭上眼睛。
或许是怕她偷摸爬起来回客厅,江宁干脆跟她睡在一起了。
等李玉心下班回来,看到的就是两个人酣睡的场景。蓦然间,她白天积累的疲惫一扫而空。
——
帝都某五星级酒店。
张继明看着面前的房间,他不由自主的磨了磨牙。
真不知道他爷爷是怎么想的,连招呼都没跟他打就突然换了下榻的地方,害得他以为是有人上门寻仇。
短短几天时间,他的腿都快跑断了,这才终于摸到这里来。
张继明伸手敲门,然而还不等他动作,面前的房间门就自己开了。
看样子他爷爷已经提前算到了他今晚要来。
张仲看着自己的孙子,他也不客气,一只手直接伸了出去,“拿来吧。”
他一口气走了这么远的路,气儿还没喘匀呢!
张继明憋屈,但谁让面前这位是他亲爷爷,血缘辈分在那里摆着,玄门又最看重这个,再怎么样,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将自己的背包放在桌子上,张继明从里面拿出来两只虎形木雕。
木雕大约有成人巴掌大小,纤毫毕现,神态逼真而凶悍。最离奇的是,上面缠绕着一股莫名的煞气,令人见之胆寒。
可明明,这只是一对木雕而已。
端详了好半晌之后,张仲勉强道:“尚可。”
张继明给偷摸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口中无奈道:“我的本事就到这里了。”
虽然所用的木材是他爷爷精心加持过的,但他天赋不够,修为太低,根本无法让这对猛虎成功蜕变。
若要放在玄门法器之中,它们也只能说是一般。
“要镇压那条孽蛟,恐怕是难。”张仲摇头。
“你那背包里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张继明觉得出自他手的都行,但恐怕他爷爷不会这么想,毕竟他们两人的境界相差太多,他觉得可以的东西,他爷爷根本就看不上眼。
没办法,张继明只好一件一件的拿出来给张仲看,“剩下的都是我闲着没事,用普通木头雕刻的印章了。”
看着这堆毫无气息起伏的死物,张仲眉间隆起的褶皱差不多能夹死蚊子了。
下一秒,一个圆球骨碌碌的从背包里滑落出来。看着这个镂空雕刻的小球,张仲下意识的伸手接住它。
张继明下意识的解释:“这个是我练手的作品……”
然而还没等他话音落下,张仲的爆喝声就钻进了他的耳朵。
“败家子!”
突然被骂的张继明有些反应不过来。见他愣神,张仲手指轻轻在他头上一拂。
几乎是在瞬间,张继明面前的景物就产生了变化。
他爷爷竟然临时点开了他的天眼!
知道这对张仲不会轻易做出这个举动,张继明也不由得认真了起来。
屏气凝神之后,他才渐渐看到这镂空雕刻的木珠上缠绕着丝丝缕缕的紫气。紫气浑厚但呈现溢散状,这显然是本身蕴含的气机被破坏掉之后才有的状态。
简而言之,这东西废了。
张仲深吸了一口气,“你雕刻东西的时候,不会提前先看看材料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张仲的心在滴血。如果这小球是完好的,不知道比那对老虎强了多少倍。
猝不及防就挨了一顿骂,张继明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东西分明就是一个小姑娘随手扔掉的残次品,当时他还好心送了她一个虎头印章呢。
过了没几天,张继明手痒想雕刻一个玲珑球,刚好那个木珠子已经是半成品了,于是他就在木珠的基础上开始加工。
他哪儿能想到这木珠本身就是件宝贝啊,他这么一动刀,木珠当然就全毁了。
看着自己爷爷倏而眯起的眼睛,张继明赶忙补救,“这东西我背包里面还有一个。”
幸好他当时没扔。
说完,张继明就开始往包里翻找,他记得之前自己是随手放这里面的。
大约三分钟后,一个棱角分明的木头珠子就在最角落里被翻了出来。
接过珠子,张仲翻看半晌,面上渐渐带上了明显的惋惜,“这个倒是挺完整的,就是上面的残留的气机也所剩无几了。”
“那这东西还能用么?”张继明小心翼翼的问。
看了他一眼,张仲点头,“可以。”
“而且刚刚好能派上用场。”
他明天就要赴裴家的约了,从各方面听来的消息看,裴家二爷恐怕从一出生就是孤煞命,所以才会灾祸不断,霉运不绝。
这木头珠子气机淳厚,不邪不乱,运用得当的话,或许能暂时镇住裴家那位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