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乐原本还是一副恍惚的样子,但是当面前的男人转过身,露出自己的真容之后,朱常乐直接变了脸色,
他突然怪叫一声,拔腿就往外跑。
保定候在看见朱常乐的时候,先是愣了一瞬,紧接着看见他撒腿就跑,直接扔出了手上的大酒杯,大声喝道:“臭小子,给我站住!”
此时朱常乐已经跑到了门口,然而陶瓷酒杯先他一步,撞在门上应声破碎,美酒肆意飘洒,溅了他一脸。
朱常乐连忙站定,感受到背后滔天的杀气,抱着头蹲了下来。
保定候大踏步走上前来,虎虎生风,掠过高贤,直接来到朱常乐身边,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就像是捉小鸡一样,把朱常乐给提了起来。
“格老子的,你小子什么时候来的保定府,啊?”保定候大声质问。
朱常乐偷偷瞄了保定候一眼,弱弱地说:“六爷,我也就今天刚来。”
保定候放下朱常乐,先是看了看高贤,然后抬起一脚就踢在朱常乐的屁股上,大声道:“你还敢骗我,今天刚来?你以为老子蠢的么,皇帝说派了一个人来监管康阳县的高贤,那个人就是你吧?”
保定候说一句话,就踢一下朱常乐的屁股,把他踢得团团转。
“格老子的,你小子去年就到了保定府,不来见我,还敢骗我,嗯?骗我!”
朱常乐被踢得眼泪就快下来了,求救般地看向高贤,高贤立马移开目光,兄弟啊,不是咱不帮你,咱也惹不起侯爷啊。
而且还是一位武侯。
本来还打算靠着你来罩着我呢,没想到你刚上来就是被一顿狠揍。
揍了一顿之后,保定候这才冷冷地哼了一声,把朱常乐丢在了软椅上面,然后自顾坐下,示意高贤也坐在对面。
保定候再次拿出一个精美的瓷碗,然后倒上美酒,喝了一口,才把目光投向高贤,高贤眼观鼻口观心,宝相庄严。
“秀才,你多大了?”保定候突然问。
高贤心里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恭敬地回答道:“回侯爷的话,小子今年二十有三了。”
保定候微微哼了一声,说道:“现在的年轻人,胆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大,什么事情都敢做,连本候的女儿都敢私藏,嗯?”
上来就是质问,高贤心里微微一动,看来保定候已经知道凌傲狂投奔高家的事情了,这才正常,以他的地位,很难不查到某些蛛丝马迹。
不过看起来保定候并不是非常生气,那就还好,起码今天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朱常乐则又是表情变幻,他的那个不可一世的小姑姑居然去了高家么?
高贤稍稍放松了一些,道:“侯爷,郡主一心学习,千里迢迢来到敝人的学院求学,这份求学之心,极为难得,于是我便收下了她。”
“郡主特意嘱咐不能暴露她的身份,所以我就一直隐瞒着这个消息,不过您放心,我一直派人暗中保护着她的安全。”
保定候又是一声冷哼,说道:“你少跟我来这套,小女是什么德行,老子心里清楚得很呢,以她的身手,也不需要你的什么暗中保护,所以你别怕,今天叫你来不是兴师问罪的。”
“若真想怪罪于你,你觉得自己现在还能完好无损的坐在这里吗?”
高贤连连称是,的确,一个武侯如果真的想要整自己的话,恐怕直接就杀到康阳县去了,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那可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了。
“那您唤小子过来,是为了什么?”高贤松了口气,不是兴师问罪就好。
保定候想了想,说:“她在你那里,最近怎么样呢?”
高贤眨巴着几下眼睛,说道:“您放心,郡主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朱常乐差点笑出声,不过抬头瞄了眼保定候之后,连忙又收敛了表情。
保定候说:“老子问的不是这个,我是想问你,她的那个什么...就是那什么...能够飞到天上去的那个玩意儿,捣腾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进展?”
他实在是描述不出凌傲狂正在做的东西,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粗壮的胳膊,在空中比划着。
高贤恍然,原来是问这个啊。
看来这个侯爷,也不是那种死板之人,他还是非常关心自己女儿的,即便女儿所作的事情离经叛道,即便自己完全不懂那是些什么东西,但还是尽量保护着她,关心着她。
凌傲狂有着这么一个父亲,真是她的福气。
高贤想了想说:“侯爷,暂时还没有什么大的进展,她刚刚进入学院而已,还有许多其他的基础课程要学习。”
“不过等到真正学会之后,她飞天的梦想就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了。”
保定候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说:“行吧,我也不懂你们读书人的东西,只要有希望就成,这样她就不会整日待在家里皱眉苦脸了。”
高贤微微叹了口气,果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沉默了片刻之后,保定候再次说话了:“行了,小女的事情就先到这儿,就让她在你那里待着吧,若是某天想要离开,你可不能阻拦。”
高贤连忙说道:“那绝对不敢阻拦。”
保定候撇撇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胆子是越来越大,特别是你,一个秀才,居然敢把公孙老儿给得罪死了,你是真的不要前途了么?”
高贤挠了挠头,怎么突然提到这茬了,于是说道:“公孙家的人太嚣张了,小子只是看不惯他们的嘴脸罢了。”
保定府突然哈哈大笑,说:“你这秀才倒是对我的胃口,格老子的,那一家子的确是嚣张跋扈,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不过他们家族实力强大,最关键是盘根错节,与许多的朝廷命官都有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要不然,老子早就骑马踏平了公孙家!”
“你小子得罪了他们,以后不会很好过喽。”
保定候悠悠说道。
高贤耸了耸肩,道:“反正已经得罪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我看他们也没多大能耐,今天这么大的场面,居然都没来。”
保定候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说道:“你怎么知道,公孙家今天没有打算过来砸场子?”
“在昨天的时候,公孙家就找到保定府府尹,准备在你今天的发布会上来上一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