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因何煽动众人杀戮县官?难道你不知这是死罪吗?”
凌骁也没想到,在这群农民当中,竟然也有如此胆大的人。
宁肯冒着自己被杀头的危险,将所有的责任揽于一身。
男子跪伏余地,声音不卑不亢,全然没有半点畏惧,“大人,小人名唤裴辛,年三十二岁。”
“小人原本也算是衣食无忧,只因三年前,家父与县令的公子发生了摩擦,那县令便处处针对小人一家。”
“他借着各种律法为由,不断查抄小人家产,原本属于小人家的一片山林,也被这县令查封。”
“小人家的十几亩田地也被这县令查了去,更是封了小人家里几片宅院,导致家父一病不起,于一年前病故。”
“前些时日,小人家里得了些麦子,换了些布匹,也被这县令派遣手下恶奴抢了去。”
“小人实在是气不过,便怂恿被他欺压够的乡邻一起反了这陈仓城,杀了县官一家以及他的恶奴。”
还有这等事?
凌骁简直不敢相信这裴辛的话,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县令也太可怕了!
只是自己这段时间,不都是一直在严查各级官员吗?
一旦发现有欺压百姓者,立即治罪,怎么就没把这县令查出来呢?
是他藏的太深,还是与上级官员有勾结?
不止是对着县官诧异,凌骁对这个裴辛也有些想不通。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竟然有如此口舌,能说动这么多人与其一同造反,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古往今来,凡是制造、参与反叛者,皆难逃灭族之罪。你如此做,后悔吗?”
灭族两个字,凌骁着重的加深了语气。
更让凌骁惊讶的是,在身后的那些农民,竟然没有一个人出现畏惧神色。
相反的,这些人目光坚定,大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看到这,凌骁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不等裴辛再要说什么,凌骁挥手示意其站起身。
“只有经历过困苦的人,才能懂得如何去爱戴百姓。你也算是经历过大起大落之人,更会明白人性。”
“如今这县官已死,就由你来做这县令吧。”
啥?
裴辛原以为凌骁会杀自己,结果说了半天,不但不治自己的罪,相反还让自己做县令?
世间还有这好事?这怎么听着那么不真实呢?
耿义在一旁也糊涂了。
心想这主公也没生病啊,怎么就糊涂了呢?凑到凌骁耳畔轻声道:“主公,您这是何意?臣怎么糊涂了?”
凌骁没有回答耿义,而是看向裴辛道:“这县令不是随便就交给你做的,而是有考察的。”
“每一年,我都会对你进行考察。一旦你的任期内让百姓们不满意了,我随时撤你的职。”
好一阵子,裴辛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敢动的他再度跪拜在地,不断的磕头。
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的磕头。
一边磕头,一边保证自己一定不会让凌骁失望,一定会治理好这陈仓。
这时凌骁才又看向跟着裴辛一同谋反的那些百姓,“你们也都各自回家去吧,记住,不论如何,谋反只有这一次。”
“如果再有下次,不论是何原因,一律灭族!”
有了凌骁的这番话,这群农民瞬间开始向四处溃散。
“裴辛,从今日起,你就是这陈仓县令了。回去好好准备准备,重新招收一些衙役。”
裴辛一个劲的点头,询问道:“主公,下官有一事想与您说!”
何事?
这......
裴辛见周围人多,似乎不是不方便。
凌骁会意,立即指挥上官玉将还未处理的一些尸体全部搬走,派兵维护好治安后,与耿义带着少量军兵一同向着县衙走去。
来到县衙内,凌骁这才笑道:“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裴辛四下看了看,确认了安全后才小声道:“主公,小人家不远处有一处铁矿。原本那里也是小人家的产业,后被这县令夺了去。”
“如今小人承蒙主公不杀之恩,不知该如何报答,特将此矿献于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