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雷电交加,乌云好似有所怨念一般不肯降下大雨。
面对刘庆的咆哮,尚婉儿再难忍受怒火。她指尖轻抬,赤虹剑应声出鞘,剑光随闪电斩出,瞬间卸掉了刘庆的两条手臂。
“啊!!!!!”
刘庆的惨叫声格外凄厉,但声音还未停止,他就被尚婉儿一脚踢飞,撞碎窗户后重重的摔在了屋内。
尚婉儿转头看了一眼怀南:“仇人就在脚下,你自行解决。”
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将来动了。其身形动如鬼魅,墨渊刀荡起了阵阵破风之声,在一片惊呼声中将来瞬斩四人。
“退!不可力敌!”
“快走!”
“逃向驻军城营!”
将来目光阴冷,沉声道:“既然来了,都留下吧。”
两人皆没有动用登峰境的实力,担心那磅礴的气势会引来城中守军。
即便如此,两人的实力也非周天境能敌,在余下众人准备遁走的那一刻,将来与尚婉儿手起刀落,如虎入羊群一般将一干人等诛杀殆尽。
“轰隆隆!”
压城的乌云好似的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倾盆大雨随之而下。
大雨将鲜血冲刷成了血水,在屋顶边,在院墙上,在泥地里,化作血雨向四面八方流动。
小屋内,将来伸手为尚婉儿弹落肩膀上的水珠。而后转头望向脸色苍白,被绑在木柱上的刘庆。
赵夫人一直在逼问他,当年为什么背叛那些情同手足的兄弟。
这刘庆可能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始终不肯松嘴,让赵夫人浑身颤抖十分无奈。
将来上前一步,沉声道:“大娘,突下大雨,但城中守军不会因此停止搜查。交战的痕迹很快守军发下,既然他不肯松口便杀了吧。”
赵夫人握向怀南腰间的菜刀,她言语不带一丝波动道:“好,让他到九泉之下,亲自向那些兄弟交代。”
见菜刀斩向自己的脖子,刘庆瞳孔一缩,咆哮道:“我说!我说!”
菜刀在他喉结前停止,还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刘庆胸口剧烈起伏,眼中依旧保持着惊魂未定的神色。
赵夫人冷声质问:“当你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名利还是自保?”
“嫂嫂!我一家几十口落到了赵千华的手里,你叫我怎么办啊?”
“噗~”
菜刀切开了他的脖子,鲜血从其伤口喷出溅了赵夫人一脸。
刘庆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夫人,但他无法再发出一点声音。
赵夫人盯着刘庆的眼睛,冷声道:“你为了名利。”
刘庆身体抽出了一下,脖子一歪便没有了生机。
将来与尚婉儿相视一眼,在瓢泼大雨中带走了这对母子。
夏季的一场雷阵雨,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阵阵蝉鸣吵闹不停,春草酒馆的后门被有节奏的敲响。
不多时,房门被打开,一名青衣老者抱拳道:“敢问几位贵客从哪来,到哪去?”
“从河畔药田来,为九州送药去。”
将来回答暗号,并没有从包裹中拿出武王令的打算。
老者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待着四人走进酒馆,四周潜伏在暗中的青衣也随之离去。
上楼的途中,将来吩咐人请郎中为赵夫人查看,生怕她旧病未除又染风寒。
交代母子二人先去休息,将来与尚婉儿在青衣老者的带领下,走进了掌柜所在的密室。
木掌柜见两人同行,便有了计较。他起身相应,尚婉儿干净利落,从腰间香囊中取出了武王令。
当她平举武王令的那一刻,木掌柜单膝跪地道:“参见武王,参见王妃。”
将来抬手,把木掌柜扶起,而后单刀直入道:“我们带来的那对母子,你们要好生照料,待赵夫人病情稳定,你们再想办法把两人送到东都城。”
“届时通知太医院为其诊治,而后按照普通入境百姓安排即可。”
木掌柜躬身:“谨遵王命!”
将来好似没有久留的打算,木掌柜陪着一起站着,显得有些诚惶诚恐。
将来问道:“你手中资料可有对赵千华的详解。”
木掌柜摇头:“那赵千华,在赵国公的子嗣中算是顽劣的。他一无官职二无军权,又一直没有被重用过,我们实在无暇把精力放在他身上。”
将来好似早就猜到了一般,他话风一转:“问龙城中的军队调动要时刻盯紧,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与典韦将军联系。”
“诺!”
待木掌柜起身,将来转身道:“走了,不用送。”
尚婉儿又嘱咐了一句:“我们不与那母子告别了,请掌柜代为转告一声。”
“王妃放心,一定妥善安排。”
两人走出密室,沿着走廊向尽头的窗户走去。
尚婉儿问道:“我们去哪?”
“先上楼顶,看看能不能寻到戒备森严的府邸。”
说罢,将来转头一笑,脸上的假刀疤格外狰狞。
“你等等。”
尚婉儿拉住将来,抬手就要为其接下脸上的假刀疤。
将来仰头躲过,轻笑道:“酒楼见过我们的人很多,明天我们的通缉令就会被贴满大街小巷。再干一票大的,我们在整理妆容也不迟。”
尚婉儿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便就此作罢。
将来推开酒楼尽头的窗户,两人身形一跃便跃到了酒楼的屋顶。
夜色中,四处有火舌在大街小巷游走。此时城中的解蔽,比之前更为森严。
尚婉儿举目四望,低声道:“那些鹰犬的尸体应该被发现了,城中守军彻底动了起来。”
将来冷笑:“看来这问龙城的守将很不待见赵千华啊,我们去守将府邸,没准有意外惊喜。”
“若被围困,就必须展示实力,会不会得不偿失?”
尚婉儿看向将来,神情很是郑重。
将来摇头:“任谁也想不到,我们敢去将军府。见机行事便可,若无必要千万别出手。”
“好!”
尚婉儿应了一声,飞身跃起朝城中心掠去。将来紧紧跟在其身侧,两人像是夜幕中的精灵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问龙城,将军府大殿。
守将叶忠端坐在桌案后,用双指不停的挤压着眉头。
大殿内灯火通明,观其灯架的摆放,应该是临时增加了不少。
飘摇的灯芯照亮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殿内兵甲林立一片肃杀之相。
“报!”
一声底喝在门外响起,叶忠没有抬头挥手道:“放进来!”
两杆长枪被分开,那名通报的士兵被放了进来。
“禀报叶将军,三公子坐下幕僚张先生求见,说是有要事与将军协商。”
叶忠猛然睁眼,又快速的眯了起来,他低声问道:“就他自己?”
士兵躬身:“他独自一人前来。”
叶忠起身:“快快有请!”
“诺!”
士兵起身快步离去,叶忠也走下高台,停留在大殿门前来回踱步。
不多时,一个头戴玉冠的中年人来到了大殿前,他作揖道:“张某,拜见大将军!”
“张先生无需多礼,叶忠还要请先生搭救。”
说罢,叶忠走出大殿,他拉着张先生的手臂,朝大殿中走去。
叶忠把他带到了高台上,而后躬身道:“请先生救我啊!”
张先生连忙把他扶起,沉声道:“如今你我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将军万万不要再这样说。”
叶忠眉头紧皱:“先生,若赵国公知道三公子死在了叶某的辖境内,那叶某就算是有是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叶将军不要慌,事发在城门关闭之后,消息没那么快走漏。”
叶忠捶手顿足:“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是一直封城也无大用。”
张先生拉了一把叶忠,扶耳道:“为今之计,决不能坐以待毙,与其等着被国公制裁,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叶忠眼睛微眯,低声询问道:“先生的意思是?”
“张某有两个计策,请将军定夺!”
叶忠抱住他的肩膀,以及一顿道:“先生快说,救命如救火。”
张先生扫视着殿内的士兵,迟迟没有说话。
叶忠见状,认真道:“他们皆是与我生死与共的兄弟,绝对不会有二心,先生但说无妨。”
张先生不是很信,依旧控制着音量,尽量只让两人听到。
“其一,问龙城与不周府相邻,您派亲信给魏国公送信,说您可以把问龙城献给魏国公,并带着一城守军尽数投靠。”
叶忠彻底惊住了,他声音沙哑道:“四府不和一直在暗处,这无疑是把矛盾摆到明面上了!”
张先生紧紧握住叶忠的手腕,沉声道:“赵国公锁府不出,韩、魏两位国公在正面战场与亿国周旋,姜王在西部战场孤木难支,这姜国的暗流涌动,早已摆到明面上了!”
叶忠咬牙道:“若魏国公不接纳我等,用我们讨好赵国公呢?”
张先生摇头:“因为龙头关与亿国入侵,两家已经势同水火,此时您用坚城和军队换取荣华富贵,魏国公一定会很乐意与赵国公撕破脸。”
此刻的叶忠已经面红耳赤,张先生干脆放开了拉住他手臂的手,他觉得叶忠需要平复一下心情,这样下去很容易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