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悦心头不禁纳罕,那人身上的服饰倒不像中原人士,粗犷的眉眼,略微发黑的肤色,身体甚至比正清还要高大穿着一身铁红色劲装,宛若一只烧红了的巨型铁塔。
“颜瑜,沧州的事情可查清楚了?”容祺也不看魏悦,神色冷冷的,好似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魏悦知道这是让她在一旁听着,随即垂首眼观鼻鼻观心立在一边。那个巨人颜瑜笑着说道声若洪钟一听内力功夫倒是深厚得很。
“沧州的曲洪光早已经去世,不过十几年前他倒是莫名其妙的收了一个徒弟。”
“什么徒弟?”容祺抬眸看着颜瑜。
“属下已经查实了,这个徒弟正是被萧家之前赶出来的萧衍,萧衍因为与南平郡王的嫡女瑾萱郡主之间不清不楚的私情惹恼了南平郡王,将他轰出了王府。彼时萧家因为皇上的分侯令大量的土地人口被削去,实力大减也害怕再惹恼了天家威严所以将这个长子萧衍赶了出来。不想萧衍在漯河一带救了曲洪光的命后来竟然继承了他的武功衣钵,曲洪光也算个仗义之人,为了教授萧衍还佯装犯错被撵出了镖局,从此与萧衍一起行走江湖,形同父子。”
正清冷冷笑道:“看来容夫人已经等不及了,竟然将自己的老相好搬出来刺杀主子!主子我们怎么办?”
容祺放在黄杨木书案上的手掌缓缓握成了拳冷哼一声道:“杀!”
“不可!”魏悦忙脱口而出,急切的向前走了几步。
颜瑜挑着眉眼看着魏悦。如今这个丫头的消息已经在容祺的圈子里疯传,看起来倒也有趣。
容祺看向了她:“怎么不可?”
颜瑜更是吃了一惊,容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若是在以前被人这般打断自己的命令少说也要断一条腿的。
魏悦忙躬身福了福道:“主子,千万不可莽撞,如今主子刚遇刺容夫人那边自是小心万分。那萧衍少年成名也是极厉害的人,说不定此时正设圈套等着主子将自己送进去。”
容祺倒也没有反驳很认真的看着她,这丫头的分析每一次都是很精辟,上一次若是听了这丫头的话不去明月山庄也不会遇刺了。想想也对,容夫人和萧衍绝不是那种轻易可以糊弄并被抓住把柄的人。怎么可能在刺杀了自己后还等着自己去杀她?
魏悦接着道:“奴婢认为现如今主子不若来个顺水推舟。”
“且说来!”容祺缓缓道。
“既然他们将刺杀行动栽赃到了乌孙的头上,不若主子也请求侯爷替主子向乌孙国讨个公道来,将这件事情冷却下来。俗话说人有三迷。等过一段儿时间容夫人那边自然放松了警惕,到时候再做决断也可。”
“魏悦姑娘说的也在理,可是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吗?岂不是助长了容夫人那边的气焰对主子再加害一次该如何?”颜瑜突然开口,倒是令魏悦颇感意外。不过心头也是纳罕此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萧衍的底细查清楚倒是令人佩服之至。
魏悦转身看着颜瑜笑道:“也不是说这一段儿时间我们就坐以待毙既然主子遇刺了。那么不妨以此为借口在外面贴个告示说容府需要一些家丁护卫将主子身边最得力的人调进来。”
容祺等人具是诧异,这个魏悦到底想说什么?
魏悦转身冲容祺道:“容夫人现如今最惧怕的便是主子报复,她既然想要除掉主子的,虽然主子佯装不知此事同她有关联,但是她也会担心二爷被主子除去,既如此容夫人会派谁来保护她的儿子呢?”
容祺猛地站起身来:“你是说萧衍会进容府?”
魏悦点了点头道:“既然主子将这么多高手调派进影山楼,容夫人定会心惊胆战,侯爷若是向外面再招一批武师进容府护卫。容夫人何不也乘此机会将她最信任的人弄进来呢?”
“魏悦你这是给容夫人设的一个局啊!”正清喊了出来。
魏悦眼眸中掠过一抹冷意缓缓道:“是的,而且是死局!”
容祺唇角微翘:“何谓死局?”
“是啊!魏悦姑娘。从哪里能看出是死局?”颜瑜也是觉得这个局实在是不可思议。
魏悦却闭口不提只是笑道:“奴婢也是说说而已,至于后面为什么会演化成死局还的看看这一次萧衍进不进这个圈套?”
容祺一顿没想到这丫头真的对他还留着后招,竟然不将最后的关节之处说清楚,脸上却是带着些宠溺般的无奈笑道:“就按你的来办,正清在二爷那边多制造点儿小麻烦,我不信容夫人不带着萧衍跳进这个局。”
颜瑜缓缓躬身同正清领命而去,走出轩阁却顿住了脚步问道:“正清,那个魏悦丫头莫不是被抄家的魏廷之女?”
正清笑道:“正是,厉害吧?”
“果然厉害,不过更利害的是却将主子的心也收服了去。”
“这件事情不要胡说,”正清忙搪塞了过去。
颜瑜哈哈笑道:“你难道没发现主子对那魏悦却是宠溺到了极处的,这样一个小丫头可以在他面前畅所欲言,而且主子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你不觉得这不正常吗?”
“少管闲事,多办事!”正清一把将他拽着走出了影山楼。
轩阁中只剩下了魏悦同容祺,一时间气氛颇有些尴尬。容祺是个天生清冷异常的人,魏悦倒也不指望主子能和她说些什么,随即开始收拾轩阁中的琐碎事务。
“替我更衣!”容祺的视线随着她的身影转了几转,魏悦忙停下手中的活儿。容祺身边没有侍女魏悦可谓是第一个,他的一应琐碎都是魏悦来到影山楼后收着的。以前容祺戍守边关军营里摸爬滚打倒也不讲究这些,如今魏悦来了影山楼或多或少让这座死气沉沉的森严院子显出几分人气儿来。
“主子是要去侯爷那边吗?”
“嗯!”
“那穿这套绣云纹的玄色锦袍……”
“就这套吧!”容祺向来在穿着上面不甚讲究。
魏悦将衣衫替容祺换好。半蹲下来帮他整理腰间的配饰。
“我赠你的配饰呢?”容祺突然想起什么来。
魏悦一顿:“主子送给奴婢的东西太贵重了,奴婢生怕弄丢了,收了起来。”
“一会儿戴上,随我去一趟澄锦堂。”
魏悦心头暗道这是为了哪桩?
容祺冷冷道:“其实你刚才还有句话没有说出来,容夫人这一次在明月山庄挑起来的事儿不光是针对我,也是针对你,若是我带着你去澄锦堂岂不是更能扰乱她的心神?眼巴巴想要弄死的两个人却这般光鲜的活着。倒也是一件趣事。”
魏悦知道容祺又想在容善身上打什么主意,罢了,既如此陪他将这出子戏演到底吧。
她起身回到倒厦按照容祺的吩咐穿了一件浅碧色的袄裙。将那枚精致的印着容祺特殊标志的配饰戴在了腰间的丝绦上,迎风而立宛若轻云出岫倒也带着几分风姿绰约。
澄锦堂今儿分外的热闹,也是赶巧,魏悦在门口遇到了长顺和三爷身边的菊芳。冲他们点了点头。
“大爷安好!”菊芳冲容祺福了福。长顺却是别扭的将头歪到了一边,容祺根本无视这些径直走了进去。
魏悦忙跟了过去,穿过东侧廊,走到了正厅处,远远便听到了萧姨娘的插科打诨。
守在门口的容夫人身边的习秋看到容祺和魏悦后猛地一愣,慌忙打起了帘子,东暖阁里欢声笑语的浓烈氛围扑面而来。
容祺同魏悦站立在了紫檀木屏风前,隔着纱橱向里面看去。容夫人坐在榻上,左右两侧坐着萧姨娘和姜姨娘。下手位上坐着容善同容永,容珍儿则是笑眯眯的立在萧姨娘身后。一大家子人正在分食宫中赏赐下来的新鲜果子,那果子一粒粒宛若红色珍珠放在一个大的白瓷盘子里看着分外的喜人。
萧姨娘吃吃笑着:“夫人,这果子倒是新鲜的很,妾身也是嘴馋还未曾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前儿夫人赏赐了一些下来,吃过后还是想着这个味道今儿便来夫人这里再尝一次,也是沾了夫人的光。”
魏悦不禁苦笑,容夫人到真的是恨上了大爷,连这宫里赏赐下来的时令水果儿也没了影山楼的份儿,摆明了是要冷眼相看了。之前还勉强撑着一些颜面,如今连这最后一分情面也荡然无存。
容善今儿的心情似乎也很好,捏着果子说笑着视线无意间碰触到了屏风后面站着的魏悦不禁呆了呆。
一家子人显然也发现了容祺和魏悦登时一个个的神情变得僵硬起来,容祺绕过屏风冲着容夫人躬身行礼道:“母亲福安!孩儿这几天一直忙着处理遇刺一事,没有给母亲请安还望母亲责罚。”
容夫人眼眸中神色变了几变,唇角沁出一点僵硬的笑容缓缓道:“起来吧,你本来事情多若是不得空儿也不用来请安了,忙你的去吧!”
容祺暗自冷笑果然容夫人开始防备着他了,魏悦这丫头猜得没错,呵!你不让我来便不来吗?
“多谢母亲宽厚体恤孩儿,不过那些行刺的乌孙毛贼也讨不到好去,尽数被刺死了去。今儿倒是想求母亲一件事情不知可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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