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想,这些爆料的人肯定是琼斯的竞争对手,他们想利用这次的机会将琼斯给连根拔除,这些人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所以我没有去深究他们是谁,也不在乎,只是等着看戏。
我想,琼斯被我害到这种地步,一定气疯了,而我只要安静的等着警方公布他所在的大体方向,然后过去送琼斯去西天就行了。
就这样过了几天,我一直都住在一处偏僻的树林里,这里有很多野兔野鸡什么的,所以我完全可以解决温饱问题,到了晚上,我就会潜入附近的人家,用电脑浏览新闻,关注事情的动态,一周过去了,琼斯的方向被锁定,原来他已经逃往边境,想要去国外了。
我拿出手机给琼斯打电话,我用的是沈诺言给我的手机,这个手机号被小菜给设计过,没人能通过它来追踪我的踪迹,所以我才敢在米国大胆的使用它。当然,沈诺言,宋佳音他们这几天都要把我的手机给打爆了,但我统统没接,只是告诉他们我一切安好,让他们不用担心。
琼斯很快接通了电话,想必他这样的大佬,逃命的时候,身边一定也有信号屏蔽器。
我笑着说道:“琼斯,这逃亡的感觉舒服吗?”
琼斯一听到我的声音,顿时暴跳如雷,愤怒的吼道:“是你,陈铭!”
我笑了笑说:“看样子你已经查清楚我的真实身份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废话少说,如果你是男人,就过来接受我的挑战。”琼斯咬牙切齿的骂道,“我要堂堂正正的杀了你!”
我呵呵笑了笑说:“你确定是你自己动手,还是你的那群小弟们一起上啊?”
琼斯没好气的说:“我已经落到了这步田地,你觉得还会有人愿意跟随我吗?还是说你的胆子那么小,根本就不敢和我一对一的打?”
我知道他是在用激将法,不过我本来就是要去找他的,所以我干脆顺着他的话说:“我不是不敢,我是怕打到你哭爹喊娘,说吧,你在哪里,我过去迎战。”
琼斯给了我一个地址,说他会在那里等我,还让我有种就别报警,自己过来,我说:“放心吧,我一定自己过去迎战,你还是想想该给自己打一口什么样的棺材吧,不然就得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了!”
我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准备开车前往他说的那个地方,我看过了,那地方开测至少得两天两夜才能到,我也不急,杀人嘛,反正早晚那人都得死,这种等死的感觉一定更能折磨他。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汤姆给我打电话来了。
我按下接听键,听到汤姆高兴的说:“陈先生,您在哪里呢?”
我说:“我在忙,汤姆,有事吗?”
汤姆说:“没什么,就是我爸的手术做的很成功,医生说他再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完全康复了,他让我给您打电话,问问您在哪里,说要当面感谢您呢。”
我说:“不用了,我没有时间,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再联系你,还有,恭喜你父亲。”
汤姆有些失望的说:“这样啊,我知道了,您在哪里呢?有没有吃好睡好?”
有人关心还真是一件叫人感到温暖的事情,我说了我所在的位置,他有些惊讶的说:“这也太巧合了吧?我爸爸所在的医院,就在这附近。”
这一次换我惊讶了,我笑了笑说:“这世界真小啊。”
汤姆笑着说道:“可不是吗?您说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情呢,看样子老天爷也想给我机会让我现在就见到您呢,陈先生,要不您过来吧,我给您做你们华夏最正宗的火锅,我跟您说,我可是专门学过的。”
说到这里,他有些羞涩的说:“和这个医院一个华夏的美女护士学的。”
我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春意萌动,不由替他感到高兴,加上我这开了一天一夜的车,中间没怎么停,的确有些累了,所以就问他在什么医院,我这就过去,他高兴的不行,说了地址之后,就说他这就去附近超市买东西,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他的欢愉,我寻思不枉我对他照顾有加。
半个小时以后,我抵达医院,给汤姆打电话,他还没回来,他让我等一会儿,我于是坐在车里抽起了烟。正当我吞云吐雾的时候,看到汤姆和一个漂亮的女孩正并肩走在一起,汤姆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那女孩咯咯笑着,眼神中透着说不出的快乐。
他们两个远远看上去还真是般配。
我按了下喇叭,汤姆看向我这边,我摇下车窗,他立刻开心的朝我走来,我下了车,看到那个女孩红着脸朝我这边走来,我问汤姆:“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位美丽的华夏小姑娘?”
汤姆点了点头,热情的对她说:“玫瑰,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的恩人,陈先生。”
女孩冲我甜甜的笑了笑,说:“你好,陈先生。”
我冲她点了点头,汤姆拉着我说:“陈先生,我带您去见我爸,他老人家可想见您了呢。”
我笑着说:“等等,我去买点水果什么的,空手过去太不像话了。”
说完我就跑到了水果摊那,买了水果,又买了花,这才和汤姆他们一起去了医院。路上,我问汤姆的家是不是住在这附近,他说不是,说这家医院是治他爸那病的专业医院,所以他们当地的医院建议他们转过来,于是他们才过来的,然后他问我怎么会跑来这么远的地方,我说我有事情要解决,他见我不想说,也就识趣的没再多问。
接下来,我们见了汤姆的父亲,那是个即便虚弱的躺在床上,却看上去依然很有气势的老人,那张脸饱经风霜,一双眼睛里透着明亮的光,这光让人觉得他好像看透了这世间的一切。他对我很热情,很友好,也跟我表达了谢意,寒暄过后,汤姆就开始打火锅,而那个华夏女孩今天不上班,纯粹过来帮汤姆的忙,所以也跟着一起忙碌着。
我也想帮忙,无奈他们都不准我碰,我只好在旁边看着。这时,琼斯给我打来了电话,估计是问我到哪了吧。
我怕汤姆听到我和琼斯打电话,会担心我,所以就拿着手机出去了,果不其然,我一按接听键,琼斯就说:“陈铭,你到哪里了?该不会已经吓跑了吧?”
“怎么?那么等不及想送死啊。”我欠扁的说道。
汤姆冷笑着说:“嘴巴真是厉害,看样子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我只是等不及想看你死了而已,毕竟你多活一秒钟,我就多不爽一秒钟。”
我呵呵笑了笑,说:“能让你难受,我感到很开心,所以我准备慢慢过去,你慢慢等吧。”
琼斯咬牙切齿的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拖延时间,你不就是想拖到警察找过来吗?”
我晕,看样子这家伙误会了什么,不过他爱误会就误会,我没心情解释,所以我没有说什么恶就把电话给挂了,而他也没再打来,只是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我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我不屑的笑了笑,给他回复:“我压根就没想过逃!”
发完短信,我不再理他,而是转身进了病房,此时汤姆他们已经将菜都洗好切好了,房间里飘着一股子浓郁的火锅底料的香味,我走过去,掀开锅,看到里面还整整齐齐的放着几根筒骨,诱人的肉香配合着火锅底料的香味,简直要把人胃里的馋虫给勾出来吊打,这对于好久没有尝过火锅味道的我而言简直就是极品诱惑。
我咽了口口水,见那小护士发笑的看着我,不好意思的说:“真的好香啊,没想到在国外还能尝到家乡地地道道的火锅的味道,简直了太幸福了。”
玫瑰笑了笑说:“这些底料都是我在华夏带过来的,陈先生要是喜欢,我待会儿拿几袋给你带着。”
我哈哈笑了笑说:“不用了,我在这里待不了几天了,要是想回去,完全可以让我们家的阿姨做。”
“是吗。”玫瑰说道,依然保持着甜美的笑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她的这个笑透着一股子古怪的味道。
只是当看到她细心地给汤姆的父亲检查身体的时候,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多想了。
锅很快熟了,我们开始坐在那里吃火锅,气氛其乐融融,这一刻,我真的觉得异国他乡也可以体会到这种温暖,觉得自己很幸运,只是这种感觉,在我察觉到有人闯进医院,并迅速朝着病房靠拢的那一刻彻底被我跑到九霄云外去。
我立刻起身,对汤姆说:“汤姆,带玫瑰小姐,推着老爷子离开病房。”
汤姆见我脸色变了,紧张的问我出什么事了,我没说话,心里却盘算起来,我究竟是怎么泄露自己的位置的?在我的印象中,我每一步都走的小心谨慎,即便没发现可疑的人,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仍然乔装打扮了一番,即便有人在这附近盯梢,看到我也不该把我认出来,除非是……
我刚想完,身后突然有危险逼近,我猛地转身,就看到玫瑰拿着一把枪,但她没有对准我,而是对准了汤姆,而汤姆已经吓得呆愣在了那里。
“汤姆,小心!”在玫瑰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我将汤姆扑倒在地,随即掏出枪,准备朝玫瑰开枪,但就在这时,我却感觉到了另一股危险,它来自我的身后,来自我刚才豁出性命要救的那个人。
我心下一沉,想躲,但玫瑰的子弹已经朝我射来,我赶紧去躲子弹,只是这样的话,我必定会被身后那人给伤到。正当我做好被偷袭受伤的准备时,想象中的伤害却没来,取而代之的是汤姆的一声闷哼。
然后,一颗子弹穿过我的肩膀,直取玫瑰的眉心,玫瑰想躲,我冷静的补枪,将她所有逃跑的路都堵了,最后,她的喉咙被子弹贯穿,不甘而绝望的轰然倒塌在地。
看到玫瑰死掉,我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因为我想不透,为什么汤姆会想要伤害我?
我缓缓转过身去,率先朝门口看去,出乎意料的,我看到沈诺言黑着一张脸靠着门站着,他不高兴的说:“陈名,让你跑,要不是我,你现在已经挂了。”
在这种时候遇到沈诺言,我是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焦虑,但他说得对,如果他没来,我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我冲他笑了笑说:“回头我给你赔礼道歉。”
沈诺言走进来,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说:“如果你下次再自以为为我好的丢下我,你再怎么给我赔礼道歉我都不会原谅你的,臭小子!”
心里很暖,尤其是在这一刻,看到沈诺言,才没有让我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而怀疑人生。
看,有人将我的好意当做垃圾一般随意就给扔了,但也有人小心翼翼的守护着我。
我冲沈诺言笑了笑,他没好气的说:“不准笑。”
说完,他恼恨的看向此时瘫坐在地上的汤姆,冷着脸,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宝剑出鞘一般,咬牙切齿的说:“要不是因为知道你的性格,我一定把这家伙给杀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汤姆坐在那里,痛苦的捂着手腕,地上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很显然,如果刚才没有外人的帮忙,此时这把匕首可能已经刺破了我的肝脏,肾脏或者心脏,再不济也能要我半条命。
我看着汤姆,用痛心疾首都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他惊恐的看着我,他爸则喊道:“不要杀他,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为什么?”我问汤姆道。
汤姆低着头,内疚地说:“我没得选择,在你和我爸之间,我要选一个,徐先生,对不起,你是个好人,但是我不是,你要杀我……就杀了我吧。”
他嘴上这么说,但毕竟只有二十岁,所以身体因为害怕,依然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而他的父亲生怕我真的动手,吓得赶紧说道:“是我的主意,是我以死相逼让汤姆配合那位先生的,陈先生,你要杀就杀我吧。”
真是一对感情亲密的父子呢。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沈诺言说:“诺言,外面有多少人?”
此时我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大开杀戒,以此来发泄我内心的愤懑。沈诺言显然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他白了我一眼,说:“都解决了。”
我有些意外,问他:“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诺言说:“又不是我一个人做的,我只是负责引路而已,你也知道,那个琼斯犯了众怒,想要剿灭他的势力的,各国都不缺人,所以……我根本没动手。”
我冲他竖起大拇指,说:“厉害了,看样子你一直都跟着我呢,那天我在酒店察觉到有人跟踪我,不会也是你吧?”
沈诺言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说:“你还敢说?好了,先不说这个了,这父子俩你准备怎么解决?”
我看了看他们,默默将背后的老猎枪拿下来,将其丢到汤姆的脚下,说:“是我将你卷进这个事件里的,我原以为只要我给你足够的补偿就能弥补一切,但我错了。这件事,你没错,我也没错,错的是我们的立场不同,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怪你,但你终究背叛了我对你的那份情谊,既然如此,咱们此去一别,各自安好,天涯海角,后会无期。”
说完,我对沈诺言说:“咱们走吧。”
沈诺言点了点头,他没有反对我这么做,因为他了解我,尊重我。
你看,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如果此时受威胁的是沈诺言,我想他一定会找机会跟我坦白,然后和我并肩作战,因为他相信我的能力,相信我能应对这种事。可是汤姆不一样,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便我给了他钱,给了他治愈他父亲的希望,但是那终究比不上他父亲的性命,他的选择没有错,就好像我在宋佳音和苏若水之间选择了宋佳音,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默认了宋佳音比苏若水重要么?所以,我真的不怪他,就是有点小伤心。
我伤心的不是他想捅我的那一刀,而是他明明想杀我,却依然笑眯眯的给我准备我爱吃的火锅,依然像我的朋友一样,热情的交代着我,我还一度傻傻的感动着。若非是因为看到他的细心提心,看到他对我的好,以为的敏锐,又怎么可能在感觉到那个女护士的笑容诡异时,没有去深究呢?不是因为我不再那么敏锐了,而是我真心实意的将汤姆当成是一个弟弟般的存在,我愿意相信他对我没有善意。
藏爱温情底下的刀子最伤人,我承认,我被伤到了,如果不是因为沈诺言的到来,让我意识到我还有好兄弟在,还有人是值得我这么付出的,我可能真要被这刀子伤的体无完肤。
医院的走廊里很干净,一点血迹都没有,不由让我好奇慎诺言带来的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们出去以后,他搂着我的肩膀说:“下一步我们是不是该去揍那个琼斯了?”
我点了点头,他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会说危险,让我在这里等你呢。”
我摸了摸鼻子,知道他还在气我将他丢下,他肯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只是他不需要而已,他需要的是我的信任,是和我并肩作战的机会,我冲他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找到我的?”
沈诺言没好气的说:“你以为我傻啊,你连小白脸他们背后的组织都不想扯进来,又怎么会舍得把我这个好兄弟给扯进这场事件中呢?所以我从你喊我去你那边喝茶开始,就知道你这货肯定是想把我迷晕了,然后走人,所以我早早就准备好了,我那天一回房间,就开始催吐,并且打了针,将迷药从我的身体里洗干净,然后再偷偷跟着你,对了,我还悄悄在你的鞋底放了一个跟踪器,怎么样,没想到吧?”
我点了点头,耸了耸肩说:“看来是我太自作聪明了。”
沈诺言点了点头,说:“你知道就好!下次可不要再这么自作聪明了,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对了,我已经把这事儿告诉宋大小姐了,你啊,就等着她的怒火吧。”
我看着得意的沈诺言,郁闷的说:“诺言啊,我刚才还觉得你善解人意,没想到你转眼就给我来了这么一招,你这是打击报复啊,你是想害死我啊。”
我现在都能想象到宋佳音训斥我的样子了,她一定觉得我太不惜命,一定会骂死我的。
想到这我就觉得悲催。
我说:“老铁,扎心了!”
沈诺言没好气的说:“我这是给你长长记性!省得你小子不知悔改!你说你,从以前就这样,一遇到危险啥的,就想着保全我们,自己却不顾一切的往前冲,陈名,我告诉你,你这种行为是在侮辱我们的人格和能力,我现在向你提出强烈的谴责,我告诉你,如果你再犯一次同样的错误,我和南北他们就要想办法制裁你了。”
我笑着安静的听他说完,然后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沈大少爷,我绝对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求你消消气,可以吗?”
沈诺言点点头说:“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我就原谅你了。”
说完,我们对视一眼,都哈哈笑了起来。
我以为我自己一个人来米国会更踏实,此时我却意识到,他在我身边,我才感觉到什么是真正的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