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琥珀说完以后,曲文萱只觉得自己身心俱疲,连曲老夫人的屋子也不去了,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曲文萱不知道的是,刚刚她和琥珀的一举一动,全都一个不差的落在了不远处康姨娘和她侄子康如海的眼中。
“姑母,刚刚这二位是?”康如海伸手指了指曲文萱和琥珀,目光中闪过一抹玩味的光芒,像是在打量什么。
康氏不屑的勾了勾嘴角,“一个是我之前的婢女琥珀,如今的兰姨娘。至于另一个——”
手指指向了曲文萱的方向,康氏收敛了脸上的散漫,瞬间变得认真了起来,身上向外隐隐散发出一股狠戾。
“这就是夫人的女儿,安阳侯府嫡大小姐曲文萱。就是她害的玲儿当众出丑,从此闭门不出。”
“听说这位也是镇南将军最为疼爱的外孙女?”
康氏点了点头,她冷哼一声,双手攥紧了手帕,脸上一副不满,“若不是有镇南大将军给她撑腰,我早就把她赶出去了。不过这说来也怪,大小姐今天不去将军府,这又是打哪儿来呀?”
回想起宴席上穆氏急急忙忙的要求见曲从文,说到处找不到曲文萱,康氏眼眸一转,心中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奇怪,转身吩咐了一声身边的下人,“你们去打听一下,大小姐今天都去了哪儿。”
“是。”
下人领命退下,很快就打听到了事情的经过,回来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康姨娘。
“什么?!”康氏原本坐在桌子旁边绣花,听到下人的话语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猛然站了起来。
“你说大小姐把翡翠安排到了自家的店铺里?”康氏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一字一句恶狠狠的说道,她还没有忘记翡翠害的曲文玲烂脸的事情。
当初没有杀死她,是康氏心中最后悔的事。
“奴婢绝对没有看错,那个人虽然换了身份,但她就是翡翠。”下人斩钉截铁的说道,“听说那个铺子是夫人的陪嫁,类似的京城中还有几家。”
闻言,康氏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被这件事情给震惊到了,浑身僵硬的重新坐到了位置上,半天才缓过神来,伸手接过了玲珑递过来的茶杯,放在唇边轻轻的抿了一口。
“好一个穆氏,她有如此丰厚的陪嫁,竟然瞒着我这么久!”康氏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心中则是仔细盘算着,那几个铺子的地段都不错,在京城中也算小有名气。
与之相比,曲从文的月薪和这铺子的收入比起来,恐怕只是九牛之一毛,沧海之一粟。
若是能够把那些铺子设法弄过来的话,以后自己的日子将会说不出的逍遥自在。有了这撑腰,曲文玲也不必事事都被曲文萱比下去。
“我看那些铺子生意不错,银子像流水一样的进。但是夫人却处处节俭,好似并不出手阔绰,想必不曾上心。姨娘您何不把这接手过来,夺为己用?”
“好。好一个夺为己用。”康氏心中默默的算计着,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地,眉眼间一阵得意。
“穆氏、曲文萱,这么多年,你们母女俩处处压我一头,这次也该好好补偿补偿我了。”
“阿嚏——”曲文萱身子缩了缩,裹紧了被子,将自己缠的像蝉蛹一般结结实实的。
“大小姐,快把这碗药喝了吧。”绿仪端着一碗黑色的汤朝着曲文萱的方向径直的走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把药送到了少女的嘴边。
“您肯定是上次外出受凉了。”绿仪抱怨着,“都好几天了,您的病也不好,要我说,还是去将军府,请穆公子和王太医过来一趟吧。”
“不,不用。”曲文萱伸手,用自己那仅存一点儿的力气拉住了绿仪,口上又咳嗽了两声,整个人看上去毫无生气。
女子浑身发烫,几乎热的像火炉一样,饶是如此,她口中依然不停的喊冷。曲文萱能明确的感受到力气在身上的流逝,整个人身上都是软绵绵的,什么都不想做。
“大小姐,您不能讳疾忌医啊!”看到曲文萱这个样子,绿仪心有不忍,连忙扶起了曲文萱,将女子的身子轻轻的放回到了床上。
“王太医医术高明,天下无双。若是大小姐您不想见他,那奴婢再去请别的大夫好不好?”说到最后,绿仪语气中带了隐隐约约的一丝哭腔,就差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了。
曲文萱轻轻的摇了摇头,“我这只是一点小病,熬过去就好了,不用如此慌张。”
“可是——”绿仪张了张嘴,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被曲文萱无力的打断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好好休息一下。”
强撑着身子吩咐好了绿仪,曲文萱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正要睡去,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大小姐,不好了!”琥珀大声叫唤着。
“兰姨娘,姑娘病了,刚刚才吃了药睡下,你有什么事情等回头再说吧。”绿仪伸手把人拦住,朝着琥珀比了个嘘,示意她不要吵醒曲文萱。
然而,琥珀却摇了摇头,脸上一片着急的神色,“绿仪,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是夫人,是夫人啊!”
“夫人?”绿仪不解的歪了歪头。
“康姨娘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夫人名下有几个铺子,如今正在为难夫人,想要把那些店铺据为己有。”琥珀急的直跳脚,“老爷向着康姨娘,根本不听老夫人和夫人的解释,夫人马上就撑不住了。”
“可是大小姐刚刚睡下啊,她现在还病着——”
听到门口一阵喧哗声,曲文萱眼皮微微的动了动,刚刚闭上的眼睛,再次无力的缓缓睁开。
“绿仪,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曲文萱声音沙哑,身上一片懒散,她只觉得眼前昏昏沉沉,差点儿就睁不开眼睛。
“这——”绿仪看着曲文萱如此无力苍白的样子,在琥珀的催促下,最终还是迟疑着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曲文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