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黑影在夜色中突兀出现。
其中一个蒙了面又只露出一只眼的问道:“便是这里?”
一人道:“贾师兄也是听太乙教的人说的,不曾亲见,但消息应该不会有错。不知道武师兄慧眼独具,能否看出一二。”
“你……”
另一人笑道:“好了好了,别取笑他了。太乙教这群废物,除了会敛些横财,其他的屁都不会,走,过去看看。”
数条身影迅潜行,不久便到了几间茅屋旁边。一人低声道:“一定是这里了,大家小心些,虽然那两个臭道士真本事没多少,逃跑的功夫却不弱,可别让他惊动了天师道的人。”三个人缓缓靠近,贴着屋墙仔细的听了听。
“没人!连门都没关。”
“这么晚了,那两个臭道士能到哪里去?”
“要不要进去找一找?”
“找你个大头鬼!大家先藏起来,等那两个臭道士出现后来个出奇不意,一举拿下。”余下二人答应一声,在屋前屋后寻找隐蔽地方藏身。
数个时辰之后,从至益亭方向走来一人。夜色之中只见他戴了一个大斗笠,帷幕盖住了大半相貌,看起来神神秘秘,走起路也是落地无声。那人徐徐而至,离茅屋不远便停了下来。他的脚步刚落,左右同时出现数人,低喝道:“想要命的就呆着别动!”三柄明晃晃长剑围住周身。那人吃了一惊,未料到这半夜三更也预先有人藏在这里,低喝道:“你们是谁?”
“多说什么废话,还有一个道人呢?”
“这是不是一场误会?”
“屁个误会,绑起来再说!”一人收起长剑,从腰间解下绳索就来绑人。
“哼!”随着一声冷哼声响起,人影一晃,腰间的剑柄一抬,靠得最近的一人砰的飞出,绳索也撒手扔了,翻跟斗滚出老远。“竟敢伤人!?”眼见着同伴被击飞,围着的两人同时出手,两柄长剑都往那戴斗笠之人身上招呼,只是所指方向俱非要害,显然是想擒个活口。剑影重重之中,那人举起腰间宝剑,尚未出鞘,只在周身上下遮挡。叮叮当当一阵响,无一剑能刺透防御伤得了他。围攻的一人忽道:“搞错了,这人绝不是那茅山道士!”另一人兀自不知深浅的道:“管不了那么多,先杀了他灭口。”那戴斗笠之人冷笑道:“就凭你们几个小辈妄想杀我?”往左一晃,连剑带鞘轻易砸破剑光,剑鞘已顶在那人咽喉。被制之人手中长剑弯曲,目瞪口呆,已然无法动弹。“现在该轮到老夫询问了。”那人悠然道:“你们是谁?为何来寻那两个茅山道士?”
“我……我……”那被制住的人结结巴巴正想说话,已躲到后面那只露出一只眼的蒙面人忽然插口道:“我等都是太乙教的弟子,有两个茅山道士偷了我们东西,躲来天师道龟缩不出,所以才寻到这里,不过是讨还原物罢了。”
“哦?偷了什么东西,你们拿到手了么?”
“不曾拿到手。”
“你还不曾说那茅山道士到底偷了你们什么东西!”
“这个……乃是鄙派私事,不方便透露。”
那戴斗笠之人道:“你不说自然有人会说?”手中一用力,被制住的那人叫唤道:“我说我说……”别看他初时挺凶,这会儿被制住了才知煞星临头,以往的嚣张脾性顿时变成了贪生怕死,只知道唯唯诺诺。这种反差让站在他身后的蒙面之人对此鄙视之极。
“我……”他正想开口说话,身后剑光一闪,突然飞来一剑,噗的一声,直接穿透此人胸膛,并且挟着血光,又恶狠狠往戴斗笠之人刺去。
出手的正是那站在后面的单眼之人!这一剑先杀自己人,借着尸体前冲,再杀后面之人,用心十分狠辣恶毒。
那戴斗笠之人眼见剑光袭体,慌忙后撤。
冷笑声中,那单眼之人一脚蹬飞尸体,同时借势后退。只是他退的方向不是周围树丛,却往倒地不起的另一人飞掠过去。那倒地之人本在呻吟,此刻却惊得面无人色,叫道:“武师兄,我可没取笑过……啊!”尚未说完,已被一剑划破咽喉。同来二人都死在他手中,这才长剑杵地,往上一挑,尘土飞起,迅祭起土遁遁走。
那戴斗笠之人也自倒吸了口冷气,明明是一伙之人,眨眼之间手足相残,竟然毫无一点情意,而且出手又是如此恶毒。待得尘埃落定,他走到两具死尸身旁,捡起跌落的长剑看了看,冷笑道:“故意拿一柄破剑掩饰身份,那就必定不是太乙教的人。”用这柄长剑分别挑开两具死尸头上裹着的黑布,黑布揭去,露出两张尚显年轻却又惊骇欲绝的脸。
那人驻足半晌,又迅走进茅屋,前前后后翻看了一遍,在一无所得之后也迅消失在了黑夜里。
普玄和定观二人在陵墓外守了一夜也未等到方仲出来,等醒过来已是朝日东升。二人饥肠辘辘,普玄道:“哎呀,不等了,难不成等到方仲把娃娃抱出来了,你我再回去为他带孩子。”
定观道:“师兄这话怎么说?”
普玄道:“师弟你人就是老实,方仲进去这么长时间能干什么,当然是陪着仙儿了。你想这孤男寡女的能有什么好事,何况是早就定了名分的夫妻,又是多年未见,情难自禁之下,有些越礼之举实属平常。这要等个一年半载,不抱个娃娃出来才怪。”
定观笑道:“师兄又说笑话。不过这样干等的确无聊,不如你我暂且回去,到屋里鼓捣些吃的带过来,若是得便,便让方仲带进去填一填肚子。”
普玄道:“我也是这样打算,走吧,不差这一会半会,待会再来。”二人望着这陵墓说了会闲话,便打道回家。一路走过些荆棘丛林,眼见茅屋在望了,普玄道:“师弟你看,有谁和我们一样天为床地为铺的睡呢,这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真是够懒的。哪里不好睡,却睡到我们的地盘来,这要是踏坏了庄稼,却要诈他一回狠的。”
二人紧走几步,到了近前一看,只见两具死尸横卧,顿时惊得面孔变色。普玄道:“怎么是两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