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长满褶子的老脸出现在我眼前,那人须发结白,脸皮上密布着黑斑,满目阴狠。
同时,我肩膀上像是压着什么重物,双腿直打摆子,都有点站不住了。
我咬着牙,抬手打过去一道镇煞决,同时摸出一张符拍到肩上,肩膀上霎时间一轻,我瞅着一股白烟钻进了财神楼上的黄纸里。
我抹掉额头的冷汗,压着有些急促的呼吸,再次拿出一张符来,小心的靠近财神楼。
听白七爷的意思,是跟奶奶有仇,这才对我下手,我得先想办法把他制住,再逼问他跟奶奶之间的恩怨。
我妈和三姑奶还在前屋说话,我得控制着点,不能闹出大的动静来,省得吓到她们。
想到这,我使劲的用指甲把食指指肚抠出血,抹到符上。
我盯着贴在财神楼上的黄纸,一步一步的小心靠近,在距离还有四五步时,我再次掐诀,同时掷出沾血的符。
财神楼不住的颤动,屋中骤然变冷,激的我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就在符要打在财神楼上时,一声低叹响起,楚樾凭空出现,随意的挥了下手,符纸飘飘摇摇的落到地上,同时屋中寒气骤然散去。
楚越站在财神楼边上,右胳膊搭在上面,似笑非笑道:“白七,你可真是出息了,竟然敢对我的人出手。”
他竟然是站在我这边的!
我松了口气,底气更足了,脸上不自觉的就带了些得意,挑眉看向财神楼。
财神楼静静地立在那里,白七爷半天没动静。
我心说白七爷不会被我一张符打的都出不来这张黄纸了吧?
楚樾瞥我一眼,拿起香炉旁的打火机,把香点着。
我心虚的摸摸鼻子,我这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他偷袭我呢。
香烟缓缓上升,盘旋在黄纸前,我用阴眼隐约看见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跪在楚樾跟前。
“白七见过胡爷,请胡爷恕罪,我刚才不知道这丫头拜在了您的门下,胡爷,我之所以变成这副德行都是被那方老婆子暗算的,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白七爷的声音有气无力的,透着一股虚弱。
楚樾低头,目光晦暗不明:“是我命方婆子去把你镇住。”
别说白七爷,就是我都吓了一跳,先让奶奶把人镇住,在他快不行的时候又去把他请回家,平白把人家折腾一通。
这路子可真野,坏人要当,恩人也要当。
白七爷垂着头,沉默好半天,然后小心翼翼的问:“胡爷,可是我无意中冒犯了您?”
语气中没有丝毫怨恨。
我嘶了声,心说这白七爷也是个奇葩,被折磨成这样,不仅没有怨恨,还贴心的从自身找原因。
“当年你来寻我时,我已经遭人暗算,怕你落到那人手里,被折磨的魂飞魄散,便让方婆子先把你镇了,这几日我得了自由,便让方拾去把你请了回来。”楚樾说。
白七爷立即磕头,“多谢胡爷救命。”
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我可太熟悉白七爷对楚樾这种无条件的信任了,因为奶奶也是这样的,在左眼被楚樾捏住之前,我自己都是这种状态……
一时间我心情复杂极了。
楚樾看向我,满意的说:“你今天的事做的不错。”
我回过神来,厚着脸皮说好话:“得亏您刚才及时出手,祖师爷,您能告诉我,是谁要杀我么?”
“胡弃仙。”
就一个干巴巴的名字?
楚樾笑着,食指在我的左眼上轻点了下,“今儿这事只能换个名字。”
我差点气炸了,心里是一股一股的火啊。
他俯身,在我耳边说,“想知道更多的消息,今晚来见我。”
声音里带着种别样的暧昧。
我下意识低头,后退几步,等我再看过去的时候,楚樾已经离开了。
我撇撇嘴,看向白七爷。
跟我的目光撞上,白七爷的脸上先是迷茫,随后像是想起什么,浑身一颤,表情像是见了鬼,话都没说一句就钻回黄纸里了。
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今天就没一件事顺心!
我把厢房收拾干净,就打算出门去买财神楼,经过前屋门脸的时候,我听见三姑奶跟我妈说的话:“楚老爷子亲自跟我打的电话,说他看着十丫是个好姑娘,想定给他孙子,不过他现在一时半会回不来,托我过来跟你们通个气儿,你们要是愿意,等他回来就给两个孩子办酒席。”
我站在门口,死死地捏着衣角,嘴里一阵阵发苦,我就怕我妈知道这事,她要是看上了楚家,肯定得天天叨叨我,让我嫁过去,我要是不愿意,那就有的闹腾了。
楚天走的时候明明跟我说的好好的,让我先跟楚樾处着,不强迫我,转头就搞这么一出。
我越想越憋屈,气冲冲的奔着楚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