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振虎一头花白头发,灰色暗花丝绸、对襟的大袖长袍。
这件衣服穿在他的身上,越发的显得脸色苍白,衰老。
看着他走路有些迟缓的样子,手不经意会扶着腰间,花筱笙猜到,这是常年跑镖作下的陈年旧疾。
“到底怎么回事?”
一进到厅堂,宿豫就问了起来。
这是一间很是宽大的方室,陈设也很是简单,陈旧。
看得出来,这唐振虎是个节约的人,案堂上供着一把乌黑刀鞘的弯月刀,看着也是有来历的东西。
“殿下……”
唐振虎说着又要跪下,却被宿豫一把拦住,
“你年纪大了,坐下说吧。”
这一点上,也是花筱笙最是欣赏宿豫的地方,他人很是心善,看似放荡不羁的,也是最懂人情世故,体恤人情冷暖的家伙。
“谢殿下。”
唐振虎哪敢坐下,战战兢兢的候在一边、看了一眼花筱笙又看了看宿豫。
“这是我朋友,你尽管说、就是。”宿豫扫了花筱笙一眼。
“那好,”唐振虎似乎是重重的喘了口气,接着说着。
“殿下的镖如果不是弄丢了,我们也不会知道竟然接的是‘王镖’。”
“所以你们就松懈了,是么?”
宿豫质问着他。
“不,小人不敢,不管是谁交给‘振坤镖局’的镖,我们都会拿性命来护住的。”
唐振虎说到这里,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那这次怎么回事?”宿豫继续问他。
“这次押镖的是我的二儿子,他也因为这次‘王镖’的丢失,在鬼门关闯了一回,此时虽是醒过来了,但是人却废了。”
说到自己的儿子,老人家的脸上都是疼惜的痛苦表情。
“哦,到底怎么回事?”宿豫更是紧张的问着。
“殿下押的镖,是要押送到‘雪国’的,谁想半路上遇上暴风雪,镖队就困在了路上整整三天。我儿带着的手下、是冻伤的冻伤,冻病的冻病,眼看着大雪停下,可路上的积蓄却已经有半人之高,一时竟无法抽身。正急不可耐的时候,突然来了一队人,白色披风、白色厚袄狐皮加身,脚踩着雪板就疾驰而来。那速度之快,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眼前,他们劫持了殿下的镖不说,还将我儿一行人的所有银钱全部劫走。我儿他们困在雪洞中,没吃没喝,又极是寒冷,眼看着个个冻死过去,要不是途径的一队客商救了我儿,怕是就要冻死在哪雪洞中了。”
唐振虎此时的眼睛有亮光在闪动。
“我可否见一下贵公子?”宿豫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小儿还不是很清醒,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望殿下担待一些。”
“那是应该的,老先生放心,我自有分寸。”
听着唐振虎的复述,很难摸准是谁干的。
唐振虎躬身施礼,回头叫自己的大儿子。
“唐彦,带殿下去二小房间。”
“是……”
说了这么半天,花筱笙依旧没听出他宿豫押送的是什么东西。
但看情形应该是‘王室’的东西。见,宿豫眼神瞟弄了他一下,这是让自己也跟着过去。
花筱笙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肚子里准没憋着好屁。
也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