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含着阴风,胆怯的月牙借着一片云彩、遮挡着自己惊恐的眼睛。遮遮掩掩的、又满是好奇的看着这即将打开的棺椁。
“这?……”
砰的一声棺椁打开,花筱笙先是一愣,里面躺着一个人。哦,如果说那是一个人的话,也许曾经他是一个完整的肉体,可此时早就腐烂成一坨臭肉,散发出一股股恶臭味。
“不是空的,有人?”
烂鱼走过来,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里面是个脑袋肿大如斗,眼眶塌陷如烂窝瓜的人躺在了里面。
“是他么?”烂鱼掩弄着口鼻,看着同样遮挡着口鼻,揪紧眉头的花筱笙。
“人都烂成这样了,怎么认得出来。”
话落,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起身走开。半响,提着一盏鬼灯的花筱笙、手里拎着一根木棒走过来。
“大师兄,你这是?”
烂鱼看着走过来的花筱笙,有些茫然的问着。
“十一,拿着灯,”
将手里的灯笼递给烂鱼,一块黑布条将口鼻遮住,手握木棍走了过来。
“烂鱼还记得么,义父他身上那个特征么?”
“哦!”花筱笙这么一说,烂鱼似乎想起了什么。将手中的灯笼向里面更深的探入。以便让躬身细细观看的花筱笙看的更是清楚。
“耳朵上的肉揪,”
每天带着面具的‘暗影阁’阁主,依然能让所有人都记得、除了他言行,就是他耳廓边上上着的一个拇指大的肉揪,再带着面具的后面,很是显眼。
“嗯,就是这个。”
手中的木棍在这烂窝瓜似的右耳朵边翻找着,停顿,深思、又开始细细的翻找。又是停顿,这次很久,前倾的身子,似乎忘记了刺鼻的恶臭,眼中一片茫然。突然的一个闪烁,让那双晶亮的眸子再次活跃起来,甚至放射出惊喜的光束。
花筱笙用木棍挑开那爬满蛆虫的衣袖,看了一下,满意的笑了。起身,摘下脸上的黑布条,看着烂鱼。
“这个人不是他,”
他竟然在笑。
“你确定?”
烂鱼有些惊慌的问着他。
“盖上棺椁我在和你说,不管躺在这里的人是谁,死者为大,让他安息吧。”
烂鱼一个恍惚,但他听得明白,帮着花筱笙将棺椁再次盖上,扶正,盖土。一切又都恢复出了最初的样子,阴冷而又诡异。
“先离开这里再说,”
看着烂鱼张翕了几下的嘴角,花筱笙并没有让他说出来,转身疾步而去。
尽管远离了那片恶臭、恐怖的乱草,停留在这清冷的森林中。两个人依旧能闻见那股子,阴冷的气味。
“真的不是他?”烂鱼在身后问着他。
“不是,你们只知道义父的右耳廓上有一个肉揪,却不知道他的手上有一块陈年旧疤。”
“嗯?……”
烂鱼看着他。
“那是他为了救我留下的,而这个疤痕,怕是只有我和侯阔两人知道。”
一提到这件事情,花筱笙多年以后回忆起来,总是觉得很是诡异。那似乎不是一个意外,而是一个阴谋,一个针对他的阴谋。
“都没有是么?”
烂鱼又问着。
“嗯,都没有,这个人不是他,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