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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塞莉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反正看她的样子,是对这些人完全没有什么意见,反而很满意?
提恩是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在这里满意什么,按正常的想法,浪费这么多时间在这个毫无意义的事情上,绝对不应该开心就是了。
“很好,很好。”
塞莉不光开心,她还非常满意的鼓起了掌。
提恩是理解不了刚才所做的一切,有任何一点点意义。
“你们能够知道现在这个城镇真正在发生什么,是最为重要的一点,我们现在即便拿到了花名册,也不会怎么样了,因为没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们来抓捕犯人,我们只能选择面对那个即将出世的大怪物。”
“”
“所以你们回去吧,尽快的休息下,然后离开这个城镇。当今这个世道,保证自己能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完全理解不了塞莉到底在怪盗亚森这件事情上,占到了什么好处,按照提恩的看法,对这群盗贼说这些事情的危险无限大,虽说他们是盗贼,他们的话基本不会有人相信,可怎么说呢,总要傻子会信,这传闻一旦扩散出去,对正义联盟这群人来说,可绝对是致命的一点了。
这是一份足以席卷一切的恐惧,虽说提恩没有感受到,也许只是因为他胆大?又或者他还没有相信塞莉说的?反正对正常人而言,畏惧的颤抖,才是正常的情况。
此时的塞莉坐在椅子上,手上写着纸条?提恩是对写的什么不感兴趣,可他对中庭依旧被绑着的怪盗集团很有兴趣。
塞莉也没有因为他们招供,就选择放了他们,现在的塞莉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们。
“我知道你们只能选择相信我,你们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如果不是我们知道az5发生的事,我们绝对不会相信你,不——应该说即便是现在,我们也没有相信你,只是——”
“只是你们没有选择,你们现在不想背负几十万条人命,走下去——不对,你们走不下去了,这本来也不是适合你们做的事。”
要说被塞莉打动?之前塞莉所说的所有话,可没有什么让人感动的话。
塞莉简单的只是让他们明白了让他们自己背负的是什么,几十万条人命,一个城镇乃至一个国家的命运。
不要认为这是什么轻松的事!也不要认为这是普通人可以轻松做成或者完成的事,至少这群家伙应该明白,花了五个月依旧没有接触到事实真相的他们,绝对没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至于相不相信?不相信那又如何?
万一是真的呢?你要他们背负害死几十万人的责任?他们承担的起吗?他们愿意承担吗?他们是绝对不愿意承担的一方,所以他们会选择让一个有能力去处理这件事情的人,让他们去处理。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所有事,都要自己去做,才一定能做好,往往现实都是相反的,自己最想去做的,反而做不好。
“提恩,麻烦你跑一趟,去帮我把这个花名册拿回来。”
“——”
提恩点了下头,接过了塞莉手上的纸条。
这上面写的,也就只是之前这些人供出来的花名册所藏的地方。
虽说还剩了点盗贼看守,但这群人对提恩而言,绝对不是威胁,那么——也没什么好想的,快去快回吧。
——
到达目标地点——其实这个地方,提恩他们是来过的,之前安东尼带着他们来这里参观过的大卫城塔那地方。这个点基本也没了游客,零零散散的有几个本地居民在四处晃悠,不对应该说是在这个大的要死的广场散布。
至于这群怪盗的聚集地,其实也是蛮奇怪的一个地方。
一个酒吧?好像也不能这么说?虽然卖酒,但也卖吃的,反正提恩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地方,反正很怪异吧。
名字是什么四轩茶屋,可里面卖的是酒和食物——不卖茶。
怪就怪吧,反正他来这里也不是喝茶或者喝酒的。
推开门进去,提恩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店老板,而是店内闲谈的几个人。
最为显眼的自然是一个左手臂绑了石膏的女性。
这该不会就是之前被我踹断了手的怪盗吧?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店内?好像也不能说明目张胆,这地方本来就是他们的大本营。
提恩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他到不担心这里面有人认识他,之前天那么黑,这群人怎么可能看得清提恩的长相,而且这个时代下,即便有画像,那也是完全和本人不同的画像。
完全不用担心被认出来的提恩,看了一眼角落里的人后,转向了柜台。
店老板是一个带着眼睛,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性。
“你这有什么?”
“你想吃的,想喝的都有,当然,前提是这些不犯法。”
“嗯——那就随便给我做点老板最最拿手的东西吧?”
“那请稍等。”
“等一下,你先给我准备一杯果汁吧,给那边几位每人一杯,不一瓶好酒。”
突然被提到了的角落三人,有了非常不自然的反应。
好在他们都克制住了,笑着站了起来。
“小兄弟这么客气?我们应该不认识吧?”
“认识,当然认识,来老板,拿几瓶酒来。”
丢出金币后,提恩几乎是同时把老板放桌上的三瓶酒给丢了出去。
没有一瓶是落地的,即便是那个左手绑着石膏的女性,也准确的接到了。
随后他们自然是开心的坐到了提恩身边。
左边两个右边一个。
“小兄弟,这么客气吗?能和我们说说——”
“我估计这么点还不够,毕竟那伤是我造成的,唉——过去我师傅一直教导我,男女平等,无论是男是女,该出手的时候,就该出手教训一下。那老头也经常和我说,能打脸,那就一定要打脸——可真的看到这么柔弱的一位女性被我弄断了手,我们那边的某位大小姐,估计会把我削成人棍。”
提恩可没有什么女性优先的想法或者礼仪,按照他师傅,以及塞莉的逻辑。
女性优先,就是对女性最大的歧视。
当然,大部分人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提恩身边三人似乎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
“哈哈——小兄弟,这位只不过是冒失的在楼梯上摔了一次,不小心把手摔断了而已,可不是小兄弟造成的。”
“不急,来来来,先喝两杯。”
提恩是这么举起了手上的果汁。
他们三人倒也没客气,四人也就这么在诡异的气氛里喝起了酒。
不要认为他们是没有察觉到什么,又或者是他们认为眼前的提恩没有威胁。
大家都是聪明人,提恩敢一个人走到这,慢慢悠悠的和他们交流,他手上有什么筹码,他们应该是最清楚的。
没错,就是他们的同伙,在他们眼中被提恩控制的人质。
看着端上来的炖肉,以及特别香味的咖啡以及炒饭,提恩是完全不在意的尝了两口,随后一边吃一边和周围的三人搭起了话。
“你们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所以别装了没意义的,我也不想浪费时间。”
“肯定是他们全部被你们控制了,并且还供出了花名册在什么地方。”
“正解。其实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们三人没去,来我们这的全都是一些普通人,他们一个都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不对,应该说最多也就只经过了普通的训练,仅此而已。他们和你们这三位,那可是完全不同的。”
“我们三打一还不是被你搞成了这样吗?”
提恩并没有在意这个人说的话,他反而抬起了头,看向了老板。
他指了指桌上的盘子。
“哦——老板,这做的可不是一般的好吃,虽说我不喜欢喝咖啡,但这肉和炒饭真的很不错,老板过去是厨师吗?”
“那当然,提到这事,我和你们说个有趣的事。我过去去一个受灾的地方,给他们做些美食,让他们放松下心情,结果你们猜我被怎么问了?”
“难道说,是因为不好吃,所以被问了为什么在这里吗?”
“好吃,当然好吃,我可是专业的厨师,可我被问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当地人竟然问我——问我这个做菜的“是什么职业。”这可真的有点哭笑不得了,你说我一个在那做菜的,还这么会做菜,我不是厨师,难不成还是家庭主夫?”
“哈哈哈——”
“哈哈哈——”
“——”
“——”
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这可真是一个有意思的话题。
人吧,往往都会往自己的认知上考虑,比如会做饭的不一定是厨师,可欺压百姓的一定是做官的,政府也一定是无能的,大部分无知的人都会这么想。
因为这是他们希望看到的,也是这么希望存在的,毕竟他们是无知的,不知道这些会带来什么影响,更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影响周围的人到什么样子。
好在这个时代的政府,对待他们的方式非常正确,没有这给些毒瘤成长的环境,可未来绝对不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也许会和塞莉说的一样,会迎来这些毒瘤们成长的时代。
可这多半,也是对我们的一种历练,如果跨不过去这道坎,没有办法彻底的割除这些毒瘤,那么我们的文明也就不需要传承下去了。
病了就该医,医不好那自然就只能去死了,还能怎么样?羽化成仙吗?
当然现在想这些也没意义,反正提恩知道自己是看不到所谓毒瘤的成长了,但他还是能够看到所谓的毒瘤的。
比如说眼前的这个怪盗集团,在一个建设法治的过程中,他们是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一个惩恶扬善,劫富济贫的英雄吗?
不不不,惩恶的不应该是他们,而是法律,那些被他们洗劫的新兴资产阶级,他们的财富可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的财产理应受到保护和尊重。
他们所作的一切都是违法的,而这对一个在建设法治,并且打算推广和落实到全国的政策来说,他们毫无疑问是没有道德的破坏者。
这个时代是有太多不公,也有太多残忍到让人感觉到悲痛的事,可现在的时代,已经不是该用非法手段来制裁罪犯的年代了。
用塞莉的说法说,现在已经快要步入法治的时代了,暴力已经不是这个时代必要的存在的
了,为什么过去的人会用这种手段来维护自己?因为那个时代需要,而现在,所有事都已经可以通过非暴力的方式来进行解决了。
只有一个人在野蛮且无知的情况下,才会选择用暴力解决问题。
而这群所谓的侠盗,就是这么一群人。
“怪盗亚森不也在这个镇子活动了这么久了吗?他们是自称侠盗来着?老板你怎么看?他们是该存在的呢?还是不该存在的呢?”
“如果对一群半大的孩子,说这些东西,他们恐怕也不会懂的,而且沉浸在梦里的,未必也只有这些孩子,有的时候,最不懂事的反而是大人。我不喜欢他们,可也不讨厌他们,不会纠正他们,也不会抓捕他们。”
“哈哈——老板啊,你说他们做贼的,认为自己不是贼,那就是大问题了,好在他们还知道自己是贼,要是和工会那群人一样,他们就没救了。”
提恩转向了身边的两人。
“你知道工会是什么样子的吗?他们不知道自己是暴徒,他们认为自己所做的是正确的,是对的,他们认为自己在维护他们的权力,即便这将城镇推向了毁灭的边缘,即将让自己的家乡沦为废墟,他们也不会认为自己是错的。”
“——”
“愚蠢的、可悲的、可恨的一群混蛋,我听说三分之二圣城的年轻人都参与了这所谓的劳工运动中,而且大部分至今都没有醒悟,呐——你们说,他们是对的,还是错的?”
“这不是他们的本意,他们是被流民组织利用了,他们是被洗脑了,他们也是——值得同情的,也许他们是错了,但我想他们不该受到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