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正常的思维方式,应该就是和爱德华说的一样,当一个人接触到了自己不了解、不清楚的事情时,那就应该以官媒的报道作为依据,做出判断。
从个比较不怀好意的方面考虑,即便官媒错了,你说了错的话,也不会有人去怪你什么都不了解,而会去责怪官媒的失误,而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你丢的不是自己的脸,即便从这方面考虑,正常人也应该去相信官媒的报道。
此时的塞莉显然想到了极其不好的事,她皱着眉头,用杯子敲了敲椅子的扶手。
“是这样的啊,可有的人就是对我们官媒的报道,做出各种各样的污蔑,爱德华市长,我们西菲尼之前出台了一些保护环境的政策,间接导致了两万家公司倒闭破产,然后业内人士,评价我们这些行动是值得肯定,并且值得称赞的。虽然是有付出了一点代价,但我们保护了环境,而环境的重要性,这一点爱德华市长你应该能理解吧?”
“能理解,当然能理解,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地区,比我们伦敦更清楚环境的重要性,环境可是比黄金还要珍贵的,那是必须要好好维护的,环境变差了,差到不适合人生存,那我们赚再多的钱,我也没命花,就是黄金铺满地,也要有命去享受。”
“可是我们官媒的这篇报道,遭到了少数人的攻击,被说什么“倒闭两万家企业,这种灾难也能拿出来炫耀?”,被说什么“经济倒退,却被无知者齐声称赞,这种逻辑真应该去拿经济学奖”。还有说什么“只是我们在帮助大资本家进行产业垄断”,我看到这些话,甚至一时间想不出怎么回应他们。”
“哈哈哈——这可真够好笑的,这群人是真的没脑子吗?还是他们根本看不清他的周围在发生什么变化?要是我,我绝对不会回应他们,回应无知的人,纯粹的就是浪费时间而已,我可没自信到能够矫正他们的无知,我可不是圣人。”
“是啊,我都替他们感觉悲哀,倒闭了两万家企业的情况下,整个生态变好了,为什么?这说明这个池子里本就不需要这么多鱼争食!劣币逐良币的事情还少吗?还有什么是比保持健康生态的更重要的吗?还有说什么经济倒退的,被我们下环保禁令的产业,收益占比整整提高了一成,经济曲线还在大幅度上扬的时候,你告诉我经济在倒退?难道是他们的脑子倒退到了屁股里吗?”
“他们要是有脑子,也不会说这些幼稚的话了,大小姐刚才说的,最后一个资本家垄断更是可笑,整个洛马斯特都知道,只有西菲尼,是能够真正意义上打压资本家的国家,只有西菲尼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官商勾结的国家,帮助垄断?难道他们自己不感觉可笑吗?”
“资本家他们是为了赚钱,所以才赖着不走的,他们都能看到我们国家的未来有多么好,所以他们才会服从我们的调配,可惜啊,真正看不清楚的,反而是身处于这种环境下的西菲尼国民。只是爱德华市长,我们之所以打压资本,其实也只是为了摆脱对外国资本的依赖,我们也更乐意扶植自己的产业,有句话说得好,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是啊,可是这个道理不是所有人都能懂得,他们的眼里,好吧,我也不知道他们眼里到底看到的是什么。”
“正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所以才要给他们一个正确的方向,而引导他们的,自然应该是我们控制的官媒。爱德华市长,伦敦真的不打算开设官媒吗?我想这对整个行业,都能起到领头作用,也能促使媒体这个行业健康化。”
“虽然我想,可是民间的阻力非常大,从上到下,都有巨大的问题,而且现在伦敦媒体行业这么发达,体系这么成熟的情况下,可不允许我们开设的官媒出现任何的错误,所以现在的情况,也只能说是,开设官媒的时候未到,我们需要长期的储备人才,才能保证我们建立起官媒不犯错。”
“因为信任的搭建是非常困难的吗?只是我觉得卡西尼亚,尤其是伦敦需要一个公正的媒体,不能再任由n这样的媒体祸害平民了,尤其是当未来信息传达越来越方便,越来越多的信息能够被小孩子接触到,如果说小孩子一天到晚看着n的假新闻长大,他们可是会变成变态杀人狂的。”
“哈哈哈——大小姐,这倒也还不至于的,毕竟小孩子也是有父母的,父母也是会教育他们的,何况有的时候,太过正确了也不是好事,人还是要学一点坏的,不然踏入了社会,被骗成了傻子,也会培育出极其残忍和变态的性格和心理。”
这两人的意见取向是完全不同的。
爱德华这个人似乎非常信任民众的自我判断力,他似乎认为,卡西尼亚的人民不会轻易的被骗,不会被蒙蔽,即便被蒙蔽了,也能够在短期内意识到错误从而进行纠正,并且他也非常信任卡西尼亚的家庭教育,认为只要父母还在,小孩子就不会学坏。
塞莉则是完全相反的,她完全不认为民众能够进行客观理性的判断,她认为民众需要引导,而引导民众的,也必须是他们这些权力机构的人。
虽然听起来感觉这两人似乎说的并不是同一个点,实际上,他们是互相用不会发生冲突的方式,表达出了自己的观点。
至于你要问为什么塞莉对伦敦的媒体这么关心,那必然离不开一个问题,那就是当代最为重要的舆论控制,谁控制了舆论,谁就会站在有利的一方。
为什么塞莉想要站在有利的一方?身处于异国他乡,谁不希望把命运控制在自己手上呢?这地方的媒体这么繁荣,稍用手段就可以轻易的控制起来,何况其他地方的呢?如果说未来卡西尼亚的媒体对她群起而攻之,多半她自己晚上也会睡不着的。
塞莉此举只是为了试探下卡西尼亚对媒体的态度,从结果上来说,似乎卡西尼亚官方对这些媒体的态度,比较的中立?这应该是好事吧?
从塞莉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好事,只是她现在仍旧对bbc有点怨念?
“说个有趣的事,爱德华市长,跟着我一起来的魔法使,在bbc采集到了拜泪,爱德华市长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魔法的东西,我不是很懂,大小姐,这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拜泪是只有在宗教场所才能够采集到的东西,而现在的bbc已经变成了一个宗教场所,这大概就是有趣的地方吧。”
“大小姐这话,可就有点让我笑不出来了。”
又是魔法,提恩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本能的想要回避,这地方人也不多,从里到外都有治安官把手着,提恩是没什么兴趣就这么蹲在这听他们无意义的聊天。
爱德华和塞莉这两人,明明是在球赛现场,外面的呼声也是此起彼伏的,这两人倒也能静下心来谈公事?
算了,随他们去吧,提恩是直接绕开了人群,离开了贵宾席。
——
伦敦碗,场外。
此时也算是到了中场休息的时间,除了贵宾席之外的观众,普通的观众兴致好的依旧在座位上,一般一点的,大概也就离开了位置活动下身体,又或者上个厕所?
反正周围的人不少,可是能够和提恩交流的显然没有,这群人注意到提恩都基本都是主动让路,或者有意的压抑了自己的情绪。
导致这些人出现这个反应的原因,提恩也是非常清楚的,如果是过去的他,也会和这群人一样,给佩剑的人让出道路。
说到底洛马斯特各国虽然体制不同,但实际上基本都是在施行贵族统治,也就是说,贵族的概念,是深深的刻在了每一个人的脑海里,尤其是在这个年代,能够公开佩剑的,只有极少数的上位贵族,又或者特殊职业的人员,而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这些平民而言,都是必须要尊重的存在。
这也许就是权威?又或者威压?提恩也不怎么清楚形容这些人的心理,但是,他知道一个平民该怎么做,来表达自己最低限度的尊重。
而这个限度就是主动让路,这其实是一个非常优良的品质,没错,给地位尊贵的人让路,就是一个优良的品质,为什么呢?因为这不同于领导先走,那种拍马屁,上位贵族不同于领导,他们往往都是国家的最上层,而作为一个国家的领导层,他们必须要得到尊重。
至于为什么要尊重他们,因为他们无论是在内,还是在外,他们都代表了整个国家最精英的一批人,而这批精英无论在内还是在外,都是代表了整个国家。当然不这么想也可以,而且佩剑的也未必都是上位贵族,比如说现在的提恩。
走了一段距离的提恩,意外的在伦敦碗这么大体育场的过道上见到了一个熟人。
提恩是打算走过去再打招呼的,可他刚打算靠近那人,他就注意到了本来往前走的人,突然就停下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打算靠近的提恩身上。
看来这位老兄的保镖也不少呢,不过这也正常,这个人顶多只能算一个领导者,而不是勇士,更不是战士又或者兵士。
明白继续靠近有可能被人攻击的提恩,保持了一段距离招起了手。
“这不是护国公威廉吗?没想到护国公心情不错,竟然还来看球赛?”
“哦,这不是西菲尼的大贵族吗?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你第二次,你们家大小姐不在吗?看起来应该不在。”
“不在,他们可都在贵宾席,要是让他们来这种地方,怕不是一二三就被人流冲散了,倒是护国公,你周围的这些人,可绝对算不上是路人吧?”
“哈哈哈——不用在意,来来,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谈。”
威廉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请提恩一起到普通观众席上坐下。
提恩是自然不会拒绝的,他主动搭话,可不就是为了接近威廉和他聊聊吗?
——
伦敦碗,北半场。
威廉的座位在这里还是挺让人意外的,坐下后的提恩,也自然提到了这一点。
“没想到护国公的位置,挑的不怎么好。”
“哈哈哈——大人说笑了,我们平民,哪里来挑座位的本事,运气好抢到票已经非常让人开心了,我能够在这里看到球王贝利的球技,足够了,也满足了。”
“足够了吗?我想护国公来这里,光看到这些,绝对是没办法满足的吧?”
“球赛而言的话,足够了。你看我周围的这些兄弟们,不都是为了球赛来的吗?本来我们也不会来伦敦的,不都是爱德华市长为了接待搞花样,特意的变更了场地?他要不搞这么一出,我们也不用专门来这非常歧视我们的地方了。”
“我看伦敦这对护国公的了解,护国公早晚会来的,即便没有球赛,你也会来的,也许不是现在,但也推迟不了多久。”
“大人,别把我想的那么坏,我只不过是一个有点名气的苏格兰人而已,护国公什么的,都是没有实权的虚名而已,何况伦敦是英格兰人的城镇,我一个苏格兰人来这里搞事情,不是自寻死路吗?”
“不要误会了护国公,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意,我说你一定会来着,也未必是为了弄出点什么事,也许护国公是来伦敦求助的,比如说,寻求公布“虐囚门”事件真相的办法。”
“虐囚门吗?”
威廉听到提恩提起这个事件,反应也不算特别的大。
对公布者来说,这本就不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反而是一件越多人知道越好的事。
只是出乎提恩意料的,威廉考虑了一下之后追问的东西,却非常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