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我对李元吉的感觉。应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也是无法改变的。
此时此刻,我无比希望自己能够逃离他,可笑的是,即使就我自己本身而言,也对此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单从整个形势来看,他已经认定我是一个核心的位置,还会轻易放弃吗?
也许我该想得远一点,他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以我目前所能想到的事情为依据。也可能是他们的目光过分长远,已经想到了登基之后的事情,而我作为一个故国公主的作用就是可以用来和顺民意,旋即觉得,他与那位太子皆是有壮志雄心之人。目光已经这么的长远了吗?
我转过去看他的目光中应该是有什么变化的,因为他已经出声,“怎么,珂儿看我的目光有些敬佩之意。今天这个样子,与我想像了多时的样子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很奇怪,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意。
我忙转了转眼珠,笑了一下,“这个还用说,殿下乃今上的龙子,世人瞩目也是应该的。”或多或少用了一点感情,句子才显得不是那么苍白。这个时候,我有点感谢他熄了烛火,让我们之间的所有表情都可以加进去自己心中的想像。也会因之而显得美好。起码不狰狞得那么直接也是个事实。
我的手已经完全复制了他手心里的温度,而且热气也在不断地上行,额头都浸出了一些汗意。心中一团糟全是那些根本没有办法排遣的杂念。忽然想起了姐姐,那时候她让我读些经看来是好的,不过当时我全不是这么想的,而且是一心一意地讨厌去做那些事情。长大与经历,确实会让人重复多次地意识到曾经的幼稚的错误。
而且这个意识本身也很可怕。
但是我们要这样坐多久啊,我可真的不相信外面有什么刺客,就更不相信刺客没事能在屋顶上趴那么久,任是谁都能看出来这就是一个骗局好不好。也比有刺客还让人难受的骗局。
没记错的话,月亮好像都移过了好大的地方。
“时间是不是有些久了。”我非常努力地控制了一下确认的语气,想起到的就是一个提醒作用。
“是的,有些累了吗?”
我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后来又想起。我们现在是置深于黑暗之中,如果他装作看不见。
“嗯。”这次有些故意提高音量。
他握住我的手加了一些力气,“那休息吧。”
然后,他放开了手,一副好意随我的意思。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听从他的好意。因为他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看来,我又得想想如何送客了。虽然,这根本就是他的家。
“怎么了。”果然他还没有察觉自己的失礼。是啊,又让他如何察觉呢,他本来就是那样无礼的家伙。那种因为太显耀了,而控制不住*的家伙。
“我想殿下也可能有些累了。”
“比起想让我离开这个真的很重要吗。”
思想上。真的是很清楚啊,但是一点也不想跟上行事的意思。
“那什么,不是我想留在这里碍珂儿的眼,是因为外面有刺客。你知道我的敌人很多。而且他们可不是什么恬淡无为的家伙,他们要是一发起神经来都会是飞沙走石的那种。”
说得可真像回事。难道之前不是这样吗,要在这里演戏。
“殿下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因为到了现在我需要讨好殿下,所以,也要一起装傻吗,然后,让殿下像这样大眼瞪着小眼守一些无聊的家伙。可是。殿下是想在我这里避难的意思吗。要是这样,民女倒是有一些害怕了。”我在黑暗中努力闪了闪自己的眼睛。会有什么样的效果真的是不确定。
“情况好像真的是这样的,我好像是来避难的。”他声音有一点怪怪的,像是被发现的害羞。这种情绪出现在他的身上,就跟晚上出现了两个月亮一样,怎么这么不能让人相信呢。
我看向他。虽然是在这样的黑暗之中,但是眼里的意思却表达得很多清楚,你见过有人作为危险还来到想要保护人的身边使他们一起成为目标吗。还有殿下今天演出的情绪我没有见过,是新的吗?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所谓的保护。
他动了动,似乎是要站起来了。
这个节骨眼上。外面有一声“啪”。格外表寂的氛围中简直是一鸣惊人。
于是,李元吉又重新抓紧了我的手。
又来了。
不过好像是真来了。
是刺客。
这次不需要多高深的确认。
因为窗户上已经有了刺客的影子。
而且不只一个。
“他们?”我尽量压低声音。
他亦然,“是活的。”
“我们怎么办,要叫人来吗?”
“那样会迅速让他们知道我们的位置,对我们没有一点的好处。”
“殿下确定他们不是朋友,那种慕名而来的朋友。”
“这种方式,恐怕是梁上君子都是一种幸运。我看还是杀人会更快。”
“殿下树敌无数,不知道有没有碰到过敌手。”
“没有,我很厉害,一般都会赢的,如果能赢过我的,就都杀掉,看来天下剩下的应该没有什么人是对手了。”
我无语地看着他。
“不觉得这个像是在安慰你吗?”
“好像是在引导血性。”
“可是无法改变眼下的事实,尽管是有血性的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会比没有血性的手无缚鸡之力强大多少。”
“真正的差别不是千里,而是在细微之间。如果是千里就根本不需要比较或者是求生。连这种想法都不需要有,因为那样看起来太像是个麻烦。”
“这个时候说这些好像有点不重视殿下的对手。要是被他们听到就会更加的惹他们生气。”
“诚然如此。我也是诚心诚意地看不起他们的。不过如此耳语他们听到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对了我们这是在耳语吧。而且好像也是这样的,说他们不是对手我也要多想想理由,多付之于行动。”
“行动?”
“静待时机,只是静了一点的行动。”
这些刺客要闯进来的心还是蛮虔诚的,已经弄断了门锁,也正在进入之中。
我立刻不敢呼吸。
直到被李元吉摇了一下,“呼吸吧。他们听不到的。要不就当他们不存在。”
这人真是的,不是弄反了吗,现在是要他们觉得我们不存在才是对的。不过现在我可不敢出声,这些人已经开始高抬腿轻落步。
我扭过头。想看李元吉有什么应对之策,可是却发现他只是盯着我看。
这个时候要看的可是我,而是要化腐朽为神奇。我摇了摇他的衣袖,黑暗中听到一个清清楚楚的轻笑声。
我在黑暗中对着他使眼色,当然是要他不要像现在这样出声,还有与此同时我可是深深地祈祷着这些刺客耳朵不好,这些刺客耳朵不好。
事与愿违是当然的。他们的耳朵很好。
“这个事情是这样的,到现在为止要产生的只能有一种情绪就是误会,但是接下来很快就会解除。”
我不吭声什么吗,切。连这句话本身都能让人误会好不好。
无与伦比的速度,一个黑暗挡住了我面前的光亮。
然后一只手将他轻而易举地掀翻。扬起的衣风,隐隐约约擦过我的面颊。
我的啊的那个声音还在嗓子里,又有一个身影在我面前飞过。我不确定他到底是自愿飞过去,还是被动。但是最后的结果的确还是后者。
眼前的场景有些看头,李元吉似乎真的很强大,可以让我坐享其成。不过比起性命,任何的猜测都不可靠,所以我决定即使现画地为牢我也要找一个有一些遮蔽物的地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堂而皇之地坐在这里。更容易让大家觉得我这是在示威。
我开始慢慢移动,一个人影站到了我面前,使我想要不引起他的注意力堪比登天。
不过也还是要尝试的。
命运要尝试才会有深度。
但是现在真不是要说深度或者什么广度的时候,甚至都不宜说什么生命,因为这个生命已经变得有些岌岌可危。
一瞬间被一种力量牵扯,我本能地喊了一声啊。但这个未及真正出口的啊。相比这种被牵扯的速度表现能力未免太慢了。几乎只在这一个转眼之间,我已经被他拉到了门口。
这几乎是令人叹为观止的速度。虽然现在我没有时间也不应该这样去叹为观止什么。可是另一个想法已经在心中出现,他们的目标好像是我。被这样高素质的人注意到,我该欢欣还是该糟心。
在我还未进行第二个想法时,李元吉已经追了上来。不过仍然有一个疑问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硬生生地挤出来,这是一场打得最悄无声息的架,他们都不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殊死搏命,这些人如此作为我可以理解,但对于李元吉亦是如此,就让人不得不好奇,他到底发现了什么,还是说他在隐藏什么。
有我在他们中间,他们的架有些不好打,也间接说明这些人同样不想要我的命只是想将我带走。我盯着拉住我的人,虽然他特别快的动作让我想看到他的脸成为一种难事,可是我还是各个角度浏览了一遍后惊奇地发现,他带着面具,看来是互相不想认出的人,这里面也包括李元吉,所以他才会吹息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