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影如梦中不断切换的画面那样,陡然切换到我的眼前来,我冲着他的方向微笑,一切不过是意料之中。
“公主想要的是什么。”
原来比我想要得到的结果还要好。他会免我亲劳。
我笑着转过身,“早知道会遇到你,一切也就不会是这样了。我想要的是一本书。”
自己说出这句话后我的心不禁快跳了几下,我是有自知之明的,由我亲手去得到那东西真的是要多不现实就有多不现实。我现在能求助的,也就只有他了,只不过没有想到会这样的容易。
他没有看我,只是低头,凝视着我的影子。没有任何接下来的承诺。
我忽然有一点点的疑心,他本不是这样的想的,我根本就是想太多,“就这样,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这样可是不行的,刚刚我可告诉了你我的秘密的。你没有听到过的吗,这样的时候往往会杀人灭口的。当然方向应该是我对你,虽然这样听起来很奇怪,但是常理不是这样的吗?”
他仍保持着那个姿势,微微垂着头,一副对我恭谨有加的样子。
可是在我看来,这可是一个疏远的举动,好像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我就会觉得他人虽然站在这里,可是却觉得看起来是这样的遥远。
我忽然觉得他一点儿也不可靠,一下子就与之前的感觉不一样了。而我从来也不是一个如此善变的人。刚刚的话题还有必要再继续下去吗?我忍不住轻叹。怔怔地向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之后,我毫不犹豫地继续向前,虽然是再度向着这个可怕的方向。可是我却没有了之前想要依靠他的想法。这一刻,我只是想再试一试,也许一切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可怕。
虽然手上已经是无可抑制地发着抖,我还是闭上了眼睛,只管一直就这样走下去。
然后额边的发丝忽然被会撩动。那种感觉与之前的感觉是一致的,一个影子掠过我,然后在我面前静止,“殿下不要去。那是不可能的。”
原来真的是这样的,他不是在帮我,而是在阻止我。
“我不该对你说的是吗。那你就当做没有听见好吗,就当作根本就没有听到不好吗。起码不要来妨碍。”
之后是无边的沉寂,我似乎听到了来自风中并不真实的叹息之声。
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聚拢,那几乎是比今天天上的圆月更加炫亮的光泽。可是我却已经别无所求,唯有这种无所求的感觉。此时的整颗心都仿佛是澄明如镜。觉得连放弃都可以是这种没有任何约束的做到。
那些我所不知的过去与未来,只要一直走过去就好。
我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下天上的明月,很果断地不再听他说什么。
不过眼前的这是一条独径。要想过去,就只得让他让开。
那么就再和他说一句话,“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吧,你其实是来阻止我的对吧。”说到最后我都觉得自己心上一空。事实根本无法超脱这个。
他并没有及时回答,可是他动也不动的身形则是很好地回答了刚刚我这个问题。
我说。“你想成为我的第一个对手。”我的语气已经极尽温柔了。只是有那么多的难关要过,想在他这里省下一点点的力气而已。
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了我不容易退缩的气息,那不是我的风格。但是现在我身上的这种气息却是真实的很突出。
“前面的机关,不是殿下能想像的。”
我笑,“就是因为想像不出所以才要去试一下。这一次是个机会齐王一定没有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怎么会未卜先知。知道了他会怎么样呢,是抓狂杀了我还是跟很多次一样放了我,任我胡作非为。这是你样的人需要考虑的。而我就只要尝试就好。你是不会理解我现在的想法的。苟且偷生可是不是我的目的。看你很厉害才说这些话的。希望没有吓到你。至于你会什么时候将这些告诉齐王也随你的便。毕竟如果不能同流合污,就会尔虞我诈。这不是常理吗。你放心这个我一直是很清楚的。”
他还是一动不动。在那个方向上成为我完好的障碍物。
我非常之严厉地告诉他,“你不让开我也会闯过去的。”
他很明显地不害怕。但是还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这却让我很受伤。
我蹲下身拾起来一块鹅卵石,对准他,“我也不想这样的。这可是你无礼在先的。”我自己都被自己无理取闹一样的气势给吓到了。
他无声地向前近了一步,“殿下总会看到的,怎么急在这一时。”
我真的是要被我和他这两个人气得无语了。他们说的那些结果我们也会看到。可是在人事之初我们尽的努力才能得到那些结果的,难道,长长的一生中就只有对那些的静视而已吗?你还真当这个生活是水里的飘舟呢,只要随波逐流载沉载浮就可以了吗?
我们真正的对视之中。总觉得他眼里有会这样的沉定深深。他是在目光向我说明着什么。可是那完全是不懂的东西。
真的是很奇怪啊,是距离的原因么?之于他的感觉又好像与先时不一样了呢。这世上有的那种叫作可能性的东西,似乎是一再被这双眼睛所说明,亲近与疏远不用发生在漫长的时间之后,只要在这瞬间就可以转折上几个方向。这般的难于捉摸。也让人一再怀疑,它会否有给出答案的一天。
最后是我移开了目光,“我不相信你。”
他的身子似乎是动了一下,就像是人蓦然吹到了冷风的刺激。
其实,现在也是这样,最让你受到刺激的,不是现实的反复无常与摆弄刻意,而是他人心底的那句实话。你回眸,那些动人的眼神,原来搭配的是一句从未相信看看,只一眼,一切业已苍凉,当是这种感觉。
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深陷入某一个梦境之中,就在这梦中,我还用尽了全力,要摆出一场苍凉的姿势给一个人看。我昂首挺胸,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荒凉。只是想让他从这个姿态上看出荒凉。
我淡淡地告诉他,我不相信他。也用这样的眼神告诉他,这个,已经成为了,不能改变的事实。而且,现在,我也同样很恼火。这样的火就像是真的火,只怕会真的燃烧起来。
他在夜色中的身影格外修长,似乎被此时的光明照得有些落寞。然而月色光滑平整,将他完完全全的映在地面上,梦中的人影好像也是这般,有好看的影子,静静地垂落在地面上。那么的好看,几乎想让人伸手就捧起。
有时候我也在怀疑这些到底是不是我的梦,或者说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太过于美丽的梦来,每一次想起都会心伴倾慕,也就是说,就在我的本心也就着这样的梦唏嘘不已。这样的话,它怎么又会是属于我的。
“殿下,有些想法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您能看到的事情的原貌。那本书只是不关乎所有事情的独立的存在,他们没有任何的联系。”
他的劝说声,响在我耳边,清清楚楚的。可是,几乎是在那一瞬,我就可以发现他在说谎。看他那种郑重的样子,就让我得到一种简直可以说是不可名状的喜悦的感觉。因为要对着一个真实说谎会使用更加多于真实的力气。所以有时候,它会这样容易被看穿。
“是有人在改变着事情的原貌。而且是非常之重要的原貌。我是要去亲眼看一下的,你可以说我鬼迷心窍也不为过。不过无从知道秘密的的感觉,一点儿不好。所以,也总要逼迫一下自己。你现在看到的我,就是正在承受着良心逼迫的我。”我冲着他笑了一下。又补充,“你可以自便,我不会纠缠你,因为已经找不到你理由了。无理的事情我们只会对亲近的人对出,如果之前我有那样的行动迹象,就在这里向你道歉。”
他只是看着我。没有再说出阻拦的话。是不是,我的一意孤行的状态太真实了。我很努力才没有让自己笑出来。当了缩头乌龟久了,伸出脖子的感觉可真的是太好了。
这样,会不会又一次违反誓言,怪不得甜声姐姐那么不相信我呢,我也确实没有那么可信。那个誓言还没有凉快了,我就出来犯罪了,不过此罪非彼罪,应该是可以犯一犯的,几乎只是一个一瞬之间我就将自己劝得很顺当。所以说贼心不死呢。这个世界上最坚强的就是贼心了。
然后再抬头,就觉得前面的路也宽广了,觉得他不怎么能挡得住了,主要是我的心宽了。果然是心底无私天地宽啊。
可是,我忽然看到了他面部表情的变化,那是悲哀吗?这到底是假象,还是真心化之的情绪激荡而出,转而又在心下暗笑,只是一个陌生人,我想得这么多当真好吗。于是别过目光只是平然走过。
倒是心思不那么好走过,就像是一头撞进了乱麻里一样。四下里皆是糊涂。忍不住又想看那人。
等到终于忍不住回头时,心下一凉,在我身后早已经空无一人。黑暗化开,人影不残一点余映。只是我已无暇现在多想,是去是留本就是他的方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