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轰——”
“轰——”
征伐杀戮，大战四起。
东洲星的不远处，是一块更加庞大的大陆，那就是天元星。
而“杀戮”二字，就是齐宣来到这颗星球之后，神识扫过整颗星球，看清楚此时天元星局势之后，脑海里所浮现出的两个字。
此时的天元星，各种尸体数之不尽。
有凡人王城，横尸遍地。
有仙道宗门，死尸无数。
有山川大泽，鸟兽惨死。
整颗天元星都陷入了疯狂的杀戮征伐之中。
大乘修士都有在自家宗门留下魂灯之类的物件儿，可以判断老祖们的生死情况。
而现在。
六大仙宗的大乘老祖都死了。
这个消息不知是被谁传出去的，但终究还是传遍了整颗天元星，而且被验明了消息的真实性。
仙盟之所以能成立并且维持和平，就是因为仙盟的话事人是六大仙宗，而六大仙宗各自都有一位大乘老祖。
可此时不仅大乘期老祖都死了，就连合道期修士都不复存在。
只有炼虚期修士存在的六大仙宗，如何还能称仙宗？
跟其它宗门有什么区别？
其它宗门没有大乘合道，可全部加起来之后，炼虚期修士难道还少么？
最关键的是，六大仙宗的宝贝太多了，没了大乘、合道的强者镇压，无数修士都产生了觊觎之心。
于是。
战火四起。
整颗天元星都在杀伐之中，无数宗门组建了新的联盟，一起讨伐六大仙宗，举着胡编乱造的大义名号烧杀抢掠。
天元修仙界彻底大乱。
血腥。
死亡。
杀戮。
这就是此时天元星的交响曲，三重奏。
至于尉迟玉英的疑惑，为何仙盟不再回应他们的信息了？
仙盟早已名存实亡，六大仙宗自身难保，其它宗门更是都忙着在六大仙宗的地盘烧杀抢掠，谁还顾着其它星球发来的信息？
“不阻止么？”
一处郁郁葱葱的森林之中，花朵盛开，虫鸣虽有，却很稀少。
齐宣和化作人形的南宫烟并肩走来，踩在青翠茂盛的草地上，发出一阵簌簌声响。
南宫烟好奇地看着齐宣，“我们辛辛苦苦地救世，可他们却大打出手，死伤无数，那我们救世还有什么意义？”
“……”
齐宣无奈，“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阻止？怎么阻止？用武力逼他们强行停战？治标不治本，我们一离开此界，战火会重新燃起，这就是人性，阻止不了的。”
“我有种努力都白费了的感觉。”南宫烟柳眉蹙起。
“倒也不能这么想。”
齐宣笑了笑，“修仙界内斗，本就是常理，有战争，才会出现更强大的东西，这听上去有点歪理，却也是真理，最高明的科技，是战争催化的产物，最高明的道法，也是在战争之中出现的。
至于救世……咱们救了这个世界，他们才有命内斗不是么？
而且不管怎么斗，这个世界都还存在，如此便够了，内斗啊，呵呵，哪里会没有内斗呢？这是世间常态，无法改变，也无需改变。”
齐宣说罢，摇头失笑。
他对这种事情感到无奈，却也明白这就是世间常态。
从今以后，想必此界的修仙界局势，会产生惊天动地的变化吧。
不过这些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因为他是太玄行走。
行走诸天万界，却从不逗留，因此也不能留恋。
这只是漫长旅途的其中一站。
把眼光放到远方。
还有许许多多的下一站在等他呢，还有更多更美丽的风景，在等着他去一一目睹。
“嗯？”
齐宣忽然转头，望向森林里的一片灌木丛。
“嗡——”
一只趴在灌木丛枝叶上的螳螂身躯一震，紧接着便有黑雾从中涌出，飘到齐宣身旁，化作一位身穿黑裙的绝美女子。
叶清秋。
齐宣并不意外她的忽然出现。
“嗯……”
齐宣看着她，一时间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忽有云雾散开，灿烂阳光随即洒下，照在了他和南宫烟，以及叶清秋三人的身上。
齐宣随即看了眼天上的骄阳，然后朝叶清秋笑道：“早上好啊。”
“现下是午时。”
叶清秋声音平静。
“……”
齐宣语塞。
“我有一件事，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叶清秋看着齐宣，眼神复杂，“我那时说过，因为黑树而死的生灵，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多，现在想来不太准确，应该说是——为了救世而死的生灵，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嗯？”
齐宣疑惑，“什么意思？”
“你难道就从没奇怪我当时哪来那么强的精神力？”叶清秋沉声道。
“……我以为是你有奇遇。”
齐宣皱起了眉头，“所以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要复杂得多。”
叶清秋眼神一凝，缓缓道：“我之所以去帮你，是因为我在西洲星的洞庭湖禁地，遇到了一位自称吕洞宾的仙人灵念。
八万年前，天元星崩碎，四分五裂，各洲自那以后就分离出来，各自称为一颗星球。
这件事你应该知道。
但你应该不知道，那时候，各个星球发生了剧烈地震，持续数十年，死伤无数，包括修士和凡人，死去的生灵只能以亿万来计。
此时背后起因，是大乘老祖大打出手。
但再往后深究，是那位吕洞宾在十万年前留下了一个宝物。
八万年前宝物出世，由于那位仙人留下后手的特意引导，使得大乘老祖们在天元星上就直接出手，硬生生将天元星打碎。
而我在洞庭湖禁地，得到了吕洞宾馈赠我的一颗魂晶，里面凝聚的，正是死于八万年前的亿万生灵的魂魄……”
叶清秋瞥了齐宣一眼，“说到这儿，你懂了吗？”
齐宣瞳孔骤缩。
难怪……
难怪叶清秋能变得那么强大……
原来真相，就是她吞噬了八万年前，因为天元星崩裂而死去的亿万生灵的魂魄，这才有了那份五方一重境的精神力。
而天元星之所以崩裂，就是因为吕洞宾需要那些魂魄，这是救世布局里极其重要的一环！
所以……那些无辜生灵只能因此而死。
这……这种事……
错了么？
对的么？
说不清对错的……
“齐宣。”
叶清秋叫他名字，却没看他，而是淡漠地看着远处的森林，“我来找你只是想问问你，我吞噬了那些亡灵的魂魄，所以……所以你会觉得我是女、女魔头么？”
她故作平静。
但她其实很在意。
当初那个叫郑泽伟的家伙很担心她成为女魔头。
可齐宣一直都相信她不会。
她一直以来也在很努力很努力地克制自己心中的恶念啊！
可是……
可是因为吕洞宾，因为要救世，她不得不吞噬那魂晶，吞噬那亿万生灵的魂魄。
他会觉得她是女魔头么？
会么？
叶清秋装作不在意，目视前方，却有精神力溢散开来，时刻观察着齐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