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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

殷渺渺不闪不避,大大方方地看向她。那女修原本隐含怒气,见她这般坦然倒是不好意思发火,扭过头去对男修道“木已成舟,不必再提了。”

男修没有在意她的冷淡,平静地说“师父此举,证明他认可你比田东出色。”

寒杉宛如听了一个莫大的笑话“那又怎么样?”

修真界看重伦理,男修不好说师父的不是,只能道“寒杉,你很出色,但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我的性别吗?”她讥诮。

对方摇头“你是一柄未经磨砺的剑,固然锋利,却也易折。”

寒杉紧紧抿住了唇,看似冷笑,只是颤动的唇角出卖了她的内心。和白逸深的相识纯属偶然,对方是磨剑峰的大弟子,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内门弟子,然而,对方却毫不吝啬地给予了她指点。

后来因为一次意外,他知晓了她的女子身份,不仅答应替她保密,还肯定了她的能力,认为她能拜入磨剑峰。

想要拜入十大峰,就必须在门内比试中脱颖而出,从前的她生怕旁人发现自己的秘密,行事低调,但在他允诺会向砺锋真君引荐后,她不再藏拙,一举杀入了决赛。

她与田东其实本在伯仲之间,真的技不如人她无话可说,只是败在性别,如何能叫人释怀?

“白师兄,不要说了。”她咬紧牙关。

白逸深不由叹了口气,他很希望寒杉能入磨剑峰,磨剑磨剑,十年磨一剑,应该能让寒杉得到足够的锻炼,只可惜……“要是你在翠石峰过得不好,可以来找我。”他允诺。

寒杉一哂,她对翠石峰的印象很好,师父没有架子,大师兄超然世外,只有一个传闻中风评比较奇怪的师姐一直在闭关无缘得见。

但她马上就见到了,在作出回答之前。

殷渺渺本来只想看个热闹,但白逸深的话让她十分不满“站住。”

白逸深没有想到她会和自己说话,皱起眉头“有事吗?”

殷渺渺提着食盒走到他面前,冷冷问“你解释一下,什么叫在翠石峰过得不好可以去找你?”

“我……”白逸深顿住了,“你是谁?”

“你又是谁?”

白逸深在去年结了金丹,威势不容小觑,而殷渺渺在陌洲直接和金丹正面刚过,纵然应对吃力了些,却没有任何退缩之意。

而寒杉有心说些什么,但搞不清楚状况,不敢贸然开口。

气氛剑拔弩张,徒然紧绷的空气使得路人纷纷留意到了这里的动静。

就在这时,一道令人魂摇意夺的声音响起“他是磨剑峰砺锋真君的大弟子,白逸深。”

这嗓音太柔太媚,仿若是情人在罗帐里的低语,听得人双颊发烫,心跳如雷,尤其是“白逸深”三个字,听得人骨头发酥。

在场的人不由自主地朝说话的人看去,下一秒,呼吸都停滞了。

一个身着朱红锦衣的男人撑着油纸伞缓缓走来,明明衣衫穿得很整齐,可他不经意间露出的皓腕,握着伞柄的手指,滚动的喉结,微勾的唇角……无一不在挑-逗人的。

殷渺渺把持不住,声调降了好几个维度,柔声问“你怎么来啦?”

“叫你滚,你就真的滚了?”露华浓轻轻笑着,媚眼如丝,“没趣儿。”

殷渺渺很没立场“我错了。”

“没诚意。”他不肯轻饶她。

殷渺渺“……”她决定先解决另一个问题,“白逸深?回答我的问题。”

平心而论,白逸深的长相俊美非常,且气势惊人,只是与露华浓站在一起,却少了几分动人的情态,美则美矣,灵魂如止水。

白逸深的目光在露华浓身上停留一刹,随即转开“你是什么人?”

露华浓又很好心地解答“她是剑纯真君的弟子。”

殷渺渺唇角微勾“翠石峰过得不好,可以去找你,嗯?”

寒杉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忙道“师姐,白师兄是无心之言。”

“无心之言。”殷渺渺看着白逸深,“是吗?”

白逸深以前没有与殷渺渺打过交道,却也耳闻她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百闻不如一见,还真的很难搞。他回答“不是”就是在挑衅翠石峰,回答“是”就是向翠石峰低头,进退两难。

他一心修炼,不管俗务,所以选择了最简单的办法“我在和寒师妹说话,与你无关。”

这显然是一个再糟糕不过的回答。

殷渺渺看看他,又看了看寒杉,决定给新师妹一个面子“算了。”她看向露华浓,“你是来给我送伞呢,还是收留我避避雨呢?”

露华浓悠悠道“都不是,我路过。”

“我们同路。”她马上说,“送我一程。”

他睨她“我还没有说要去哪里,你怎么知道同路?”

“我们都从来的地方来,到要去的地方去。”殷渺渺气定神闲,“哪里都同路。”

露华浓听得笑意盈眉,没有拒绝,慢悠悠地往前走,路过白逸深身旁时,忽而瞥他一眼,轻笑了声“傻瓜。”明明是嘲笑的话,可含着笑意的语气,飞来的眼波,怎么都更像是打情骂俏。

白逸深“……”

寒杉问“白师兄,那个男人是谁?”

白逸深沉默少顷“露华浓。”

“修士?”寒杉进宗门后一心苦修,下山只是添置必要的法器符箓,很少接触风月,故而不认得他。

“不是。”白逸深道,“他是沉香阁的主人。”

“沉香阁?”寒杉回忆了一下,似乎没有听说过,“来头很大吗?”

“嗯。”白逸深迈步往前走,“他是春洲第一名妓。”

寒杉震惊“啊?!”名、名妓?男人?等等,为什么白逸深会认识?

这个时候,殷渺渺也在问露华浓“你怎么会认得白逸深?”

“我认得的人很多。”他轻描淡写。

“呵。”她说,“你想让我生气?”

“你生气了吗?”他问。

“是的。”她说。

露华浓微笑起来“那你怎么不走?”

殷渺渺抬头看了看面前沉香阁的门匾,屋檐下的喜蛛织出了一张密密的网,他都都把她带回来了,她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走?

“因为你的情网黏住了我。”她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

露华浓推开了门“进来吧,你淋了雨,要不要沐浴?”

真以为能把她玩弄于鼓掌之间了?殷渺渺不动“洗完了再赶我走?那我还是现在走好了。”

“天都暗了,哪有现在赶客的道理。”露华浓环住她的肩,低语,“我服侍你,好不好?”

殷渺渺看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直到他主动去牵她的手,这才随他进了屋。

夜雨潇潇,叮咚悦耳,晚上才刚刚开始。

寝屋里点上了灯,烛灯用的是灵火,烛焰明亮也温暖,把整个屋子都镶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边。

屏风隔出了沐浴的空间,摆了个仅容一人的木桶,热水被注入,氤氲一片朦胧的白雾。

露华浓提了个篮子过来,把新鲜采下来的花苞撒了进去,热气一蒸,指肚大小的花骨朵儿悄然绽放,幽香四溢。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到殷渺渺面前,为她宽衣解带。

衣衫逐一落地。

露华浓将她横抱起,缓缓浸入热水之中,滚烫的热水不会灼伤她的肌肤,只让她觉得舒爽自在,她不由发出满足的喟叹。

然而,这个时候露华浓却转身准备离开,没走几步,红线嗖一下缠住他的腰,线的主人趴在浴桶边上,懒洋洋地问“去哪儿?”

他笑“换件衣裳就来。”

红线便又被收了回去。

在下雨的夜里泡热水澡本身是件愉快的事,何况还有花瓣的清香和温暖的烛光营造出了舒缓的气氛,比起在翠石峰的寂静,沉香阁这样的温柔乡自然更让人眷恋。

殷渺渺清空了大脑,安安静静地享受了一会儿。

背后有脚步声传来,来人绕过了屏风,走到了她的身后,取过一方柔软的布巾放入水中浸湿,轻轻替她擦拭肩头。

“还以为你要食言。”殷渺渺不经意地抬起眸,然后……彻底怔忪。

露华浓没骗他,真的是去换衣服了。新上身的衣衫照例是宽袍大袖,直筒平板,款式也平平无奇,无出众之处,问题在于衣衫的料子太特别了。

有一种料子叫鲛绡,轻如风,薄如雾,整件衣袍叠起来只有一块灵石大小,由此可见它有多么得薄了。

露华浓现在穿着的就是鲛绡,保守到了极致,也暴露到了极致,好像每一寸肌肤都露了出来,然而又如云似雾,看不真切。

殷渺渺静了片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掬起一捧水往他身上泼去——水沾到了衣襟,化作一粒粒的晶莹的珠子从衣料上滚落了下去,宛如荷叶上的露珠。

是了,鲛绡沾水不濡。

“……花招真多。”殷渺渺睨着他。

露华浓轻笑道“我要服侍你,弄湿衣服就不好了。”

殷渺渺不介意一些欲擒故纵的小把戏,都是情趣,所以露华浓一开始的小花招她都接了,但是没有谁喜欢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

“也是。”她淡了神色,“那你继续。”

“生气了?”露华浓的手指拂过她的锁骨,徐徐往下,每一寸都爱抚得恰到好处,他本来就熟知她的身体,又有烟花之地的百般手段,自然是肉身的无上享受。

他拭过她的手背,轻轻道“你和我生什么气?我有什么呢。”不等她答,自己道,“我只有这副皮囊,迟早也是你的,给你得了手,我便一无所有了。”

殷渺渺怔住了。

“我们这些卖笑的人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最尊贵。”露华浓轻轻一笑,“你就多点耐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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