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和苏月茹见状,紧跟在他身后。
迎面一个骑着摩托车的精神小伙,嗖的一声,从郭大爷的身边掠过。
眼看着郭大爷身子一歪,要倒进一旁的河道,叶飞眼疾手快冲上前,将他歪道的身子扶正。
叶飞关切问道:“大爷,你没事吧?”
郭大爷抬头望上叶飞,随即有将头低下,没人看见他眸中划过的一丝精光。
他勉强站稳,松开了叶飞,摆摆手,苦涩道:“我能有什么事?我就算今天栽进这河里淹死,也不会有任何村民为我伤心难过。”
这里是他的家乡。
十岁前,因为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屋子已经有了三个男孩,他是第四个。
走投无路之下,他妈只能狠下心张他卖给了邻村的人。
虽然是邻村,但是那户人家距离高雨山又偏又远,年幼的郭大爷想要自己跑回来,却始终找不到回家的路。
半路被那户人家拦下,又重新扛着回去。
这一挣扎,就挣扎了30年。
时光蹉跎,那户人家作孽多端,一个个全都离开了人世,郭大爷在给他们操办完后事后,离开了那个地方,重回故土。
可是他家里的人,已经全都搬进了城里,一个都联系不上。
许是从来没有人像叶飞夫妻两关心他,年迈的郭大爷在叶飞两人的陪同下,悠悠说起了从前。
“虽然他们抛弃了我,可是在我的印象中,这里就是我的家。”
他他近乎固执的守着家门,期待有一天,能够看到家里的人回来。
只是郭大爷等了一天又一天,一晃又过了十个年头,他还是谁都没有等到。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真没想到在这最后的夜晚,来送我的居然是你们两个陌生人。”
他都遭遇让苏月茹听得于心不忍。
“大爷,你离开这里打算去哪?是要继续找你的亲人吗?”
“找他们?我如今已经五十多岁,就算找到了他们又如何?”
他这一辈子,都在寻找他们的路上,可是他们的从来没有想过回来找他。
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累了。
郭大爷仰头望天,望着天边的一轮皎月,“我已经不指望能找到他们了,和他们相比,我在高雨山发现了更加神奇的东西。”
苏月茹浑身一震,下意识前靠近了一步,问道:“大爷,你发现了什么?”
郭大爷望着她,又看了看叶飞,明明已经醉得连路都走不动的大爷,听她提起,如同重获新生一般,精力十足,仰天哈哈大笑。
“我发现了一个很神奇的地方!那里的人能长生不老,甚至还能得到成仙!”郭大爷似醉非醉,神秘兮兮说着。
他紧张观察着叶飞和苏月茹的反应,似乎是被质疑多了,他再一次的强。
“我没有说谎,你们不信可以跟着我一起去看看。”
说罢,郭大爷兴致冲冲的要拉着叶飞和苏月茹两人往山里走去。
叶飞见状,连忙拦下了大爷,好生劝道:“大爷,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去看,这个时候进山,无异于是找死啊!”
苏月茹也在一旁搭腔,“是呀大爷,不都说入了夜之后,山里会有不少猛兽活动吗?反正我们明日也是要进山,不如我们一起?”
“你们也是要进山?你们进山目的是什么?”
“我们能有什么目的,就是听闻高雨山的风景绝美,所以想特意看看。”
“这么说,你们不是冲的那个地方来的?”
“大爷,你说的是什么地方呀?”
苏月茹和叶飞两人都装着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郭大爷盯着他们看了许久,故意卖了个关子,“明天我带你们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或许是因为郭大爷一个人在这里备受质疑久了,所以突然见到有两个能懂他心里想法的人,变得非常热情。
即使他们小年轻是外乡人,郭大爷想将他们二人留下,好好说说心里话。
他毕竟是一个独居老人,苏月茹又是女性,留在他家多有不便,叶飞谢绝了他的好意。
他和郭大爷约定明天上午八点,在上山的山道口,不见不散。
将郭大爷送进屋后,他才带着苏月茹走回酒店。
村头到村尾的距离不长,再加上如今通讯设备发达,叶飞和苏月茹两人送郭大爷回家的消息和图片,很快就在村里的群里传开。
老板娘看着他们回来,连忙迎了上去,“你们认识郭大爷吗?”
“不认识,刚刚才认识呀,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好奇怪,这人在我们村子住了十几年,可是脾气古怪,还总是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我们村里的人都不喜欢他,没想到快要离开遇到你们。”
“就当是多认识一个朋友罢了,我们和他还挺聊得来的。”
苏月茹淡淡笑着解释。
“这可不同,这人在我们村里,可是瘟神的存在,有算命的特意过来看过他,说他此生所有和他亲近的人,都会不得善终,而他却求生不得求死无门,只能长长久久的活着,永远记住他的罪孽。”
对于长久活下去的人而言,死亡才是解脱,活着便是无尽的痛苦。
叶飞看着老板娘说的神乎其神,心里暗暗猜测着。
可能是因为郭大爷能看到那个世界,所以才会传出来这么离谱的事情。
正当叶飞思索时,苏月茹站出来对老板娘说道:“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有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依我看,指不定那人是在危言耸听,之前应该和郭大爷有什么过节?”
“姑娘,你真是神了!两人之前确实有些过节。”
原先郭大爷的屋里有一头牛,他来这时一直养着,直到后来那名大师过来,开车将他的牛不小心撞死了,虽然大师好心的给他的牛做了法事超度,可是郭大爷还是不依不饶的拉着大师让他赔钱。
这件事在当时闹得挺大,两人没过多久就出了大事,发现郭大爷精神有些不正常。
老板娘徐徐地说着,越发觉得苏月茹讲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