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一个人咦了一声,说:“你怎么知道我?”
这个我一直在等待的人果然出现了,我估计他也该出现了,所以故意在这么多人面前咋呼一下,没想到还真给咋呼出来了。
黑夜中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感觉他的身形非常瘦小,我向妙手神偷招了招手:“替你收藏你多年积蓄的弟子就死在我的手下,他将你的一切已经告诉我了,想必你也得知了他死去的消息,我这几天一直在等你,没想到你现在才来,既然来了,就赶紧下来替你的徒弟报仇吧,杀死了我,你曾经偷盗的那些宝物也可以回到你手中了!”
那个人却往后连连退步,身法跟猴子一样,窜到人群中,周围的人似乎唯恐避之不及,纷纷闪开。
“狂笑,我才不会笨到一个人来对付你,你灭尽天下武林,使武林各门各派一朝散尽,你自然有一定的实力,我又怎么会傻到一个人来对付你!”
我的眼神在黑夜里的人群中搜索:“这么说,三大邪神一起来了?”
妙手神偷故作神秘,一句话也不透露。
姐姐忽然在旁边说:“狂笑,这次你想错了,虽然妙手神偷、不动神尼、侏儒神丐三人并称为三大邪神,但是他们并不是一起的,他们都特立独行,除非是特殊原因进行结盟,要不然一般是不会同时在一起的!”
姐姐刚说完,黑夜里忽然再次飘来两个身影,轻轻地落在屋顶上,一前一后。
后面的那个人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布,连眼睛都看不到,让人感觉就像一个影子,前面的那个人一脸安详,下巴上长着长长的银胡子,在月光下格外明显,衬托着额头上的皱纹格外清晰,粗略估计,这个人恐怕已过花甲之年。
“老爷子!”
我正在揣测这两个人的身份时,好几个人同时喊了出来,声音里充满敬畏。
那个人一手背在后面,一手摸着胡子,对着喊话的几个人微微点头,算作应答,不怒自威。
这个传说中的人物终于出现了!
“没想到连退隐江湖的老爷子今晚也会赏光来凑热闹,我狂笑可是受宠若惊啊!”我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对着老爷子说了一句。
老爷子转向我,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狂笑,你听过我?”
我的声音远远飘去,在夜空里回荡:“老爷子的名字恐怕无人不晓,那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传奇!”
我没有奉承他的意思,而是如实回答。
老爷子爽朗地笑了一声,说:“那都是过去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已经老了,可是你正年轻,关于你的事情,我也听了不少了!今晚群雄会聚,你竟然面不改色,的确有大丈夫气概,看来武林传闻不假呀!”
“大家要来杀我,我自然要坦然面对,只是没想到是今晚竟然能见到老爷子,我听说老爷子已经金盆洗手,今晚既然来到这里,那么看来是为了我要重出江湖了,那我可真是莫大的荣幸,说实话,我很仰慕前辈风范,很想领教领教老爷子的厉害!”
老爷子脸上笑容更甚,说:“我老了,胳膊腿子都伸不直了,哪里敢跟你切磋?实话告诉你,我今天来并不是要重出江湖,我只是在一路找人,忽然看到空中大放异彩,这一定是宝物现世的征兆,我知道好多人一定会来这里查看情况,自己本来不想来凑这趟热闹,但是我又一想或许我要找的那个人在你们中间呢,所以临时改变了主意,又赶过来了!”
找人?难道是我身边的那两姐妹?
两姐妹拉着弓箭,眼神盯着四处,看都不看老爷子一眼,看来她们两个不是老爷子要寻找的人。
“老爷子的意思,是今晚不会搅这趟浑水了?”
不知为什么,得知老爷子不是自己的敌人,我心里有一丝轻松。
老爷子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说:“不会,不会!我说过了,我只是来找人的!”
“那么老爷子找到你要找的人了没有?”
老爷子脸上闪过一丝不快,说:“没有,没有,我这孙女太调皮,想必是看到我来,早就躲起来了!”
从老爷子的神色判断,老爷子对无悔剑的事情一点不关心。
老爷子又四处用目光搜寻一阵,无奈地叹气,猛地放大了声音:“各位,我家孙女因为调皮出走,已经离家多日,我们到处都找不到她,近日我听到消息说她在附近州县出现过,还请各位帮忙寻找,我一定重谢各位,至于你们之间的争斗,我绝无兴趣,请大家不要担心,这就离去”
说完两脚在原地一地,迅速离开了屋顶,身后那个人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如影随形地跟着老爷子,几个瞬间,就跟老爷子完全消失在黑暗中。
“妙手神偷,你不要想着来悄悄偷走你想要的东西,虽然听你的名字,你一定擅长偷窃,但是今晚你是不可能的!”
我身上带着几件宝物,还有几件宝物却被憨憨守着,我才不信他能眼睁睁地偷去,我刚才跟老爷子对话的时候一直关注着他的动作,他虽然换了好几个位置,但是始终不敢靠近。
“既然你不敢下来,我劝你还是回家去睡觉吧!”我提起无悔剑对妙手神偷指了指。
妙手神偷脸上露出不甘,一言不发地盯着我。
“狂笑,无悔剑能不能让我看看?”一个清越的声音忽然从人群中传出,一个人大步从屋顶人群里走出,来到离我最近的屋顶。
那个人站在那里,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透着寒气的宝剑,自然而然产生一股威压,让人望而生畏。
我很讨厌这种感觉,体内的热流这时不知道为什么却自行窜动起来,这种让我很不舒服的威压瞬间消灭。
“剑神!”
这时很多人却欢呼了起来。
今晚可真热闹,又是一个大人物。
剑神一身白袍,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我忽然发现,两姐妹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忽然溜到了我的背后,似乎很是害怕见到这个人。
“你就是剑神?”我问。
“你不相信?”
剑神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感情。
这种架势,我怎么能不相信他是剑神,说:“相信,只是有点惊讶!”
白袍无风自动,本来以为会很孤傲的剑神看起来很是平易近人:“你狂笑本身就是个让人惊讶的人物,难道你还会惊讶!”
“可我还是个凡人,对于神一般的存在自然难免会有这种感觉!”
“我不是神,我也只是个凡人,剑神这个绰号,只是江湖人士的随便称呼而已!”
我问:“你想看无悔剑?”
他反问:“你愿意给吗?”
我倒提剑把,却并有交给他,而是说:“你要是敢下来,我就给你!”
剑神忽然大笑几声,凌空一个翻跃,猛然到了我的面前,将手伸出,说:“现在你是否可以给我看看!”
我双手将无悔剑奉上,说:“当然可以,不过你看完了可要还我!”
剑神再次大笑,说:“我要是不还,你是否就要打到我还给你!”
我也笑了,说:“我们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不过从这句话听来你好像很了解我!”
说完直接将剑交给了他。
剑神接过了剑仔细打量,一边说:“我还没答应你看完之后还给我为什么又把剑主动给了我?”
“因为我相信剑神!”
“给个理由!”
“我的理由,是能被称为剑神的人应该不会被一把被世俗称作宝剑的兵器诱惑!”
剑神的笑声响彻整个夜空,说:“哈哈,好小子,果然不简单,怪不得红儿和雪儿愿意跟你在一起!”
“伯伯!”这时两姐妹在我身后害羞地低语,走了出来。
两姐妹很有身份,可是我远远没有想到剑神会是他们的伯伯,两姐妹想跟剑神说话,可是剑神的注意力却在无悔剑上,一手握剑,一手抚摸,嘴里喃喃低语,似乎老朋友重新见面一样,充满感情:“要不是无怨无悔彼此感应,我还见不到你们两个!”
我没有听懂剑神的话,不知道这“两个”指的是两姐妹还是什么东西,就在此时,那把剑忽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再次照亮了整个院子,让我不得不连连退步,用手遮挡住了眼睛,可是仍然觉得那光芒穿透了我的手指,无比刺目。
我感觉自己就要这样一路退下去的时候,一片阴影忽然遮挡在我的面前。
是一片羽毛,美美的羽毛!
羽毛竟然能遮挡住无比刺目的光芒,我惊奇地看了美美一眼,美美保持着自己的卧姿不动,嘴巴忽然一张,一片湿润润的东西直扑向我的眼睛,不待我眨眼,立刻钻进我的眼脸,仿佛融入到我眼瞳里面一样,我的眼前立刻发生了奇怪的映象。
羽毛已经撤去,那刺眼的光芒再也对我造不成任何效果,周围的一切深刻地呈现在我的眼睛中,无比细腻,无比深刻,抬眼望去,就连那遥远无比的夜空的星辰也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