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清晨,我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一个人窜出青州城,呼唤美美,跟憨憨坐着美美,直往铜州方向而去。
底下的景象忽然变化,山脉连绵起伏,到处都是悬崖峭壁,非常险峻,让我想起席申燕说过的强盗出没的地方,大概就是这里,让美美停在空中,从空中往下俯视,目光在一座山岭之间突然停住。
山岭里尘土飞扬,杀气腾腾,里面偃旗息鼓,隐藏着无数人马,要不是我在空中,从地面上看根本无法发现。
山里的人服装杂乱,武器各样,让我马上与强盗联系起来,看这样子,他们今天又有生意做了,只是不知道要打劫的是什么人,沿着大路一路搜寻,凭自己都能够夜视的眼睛,远远看到大路上来了一群人马。
这群人约有百十来个,护着几顶轿子,轿子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看不到里面,车夫抽打着拉着轿子的白马,面色紧张。
轿子后面是几辆马车,车上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也被大布遮得严严实实。
今天正巧,正好撞上强盗打劫,但我不想多事,想要继续赶路,眼神忽然扫到了几个人,不由惊呼:“石雅姐妹!”
石雅姐妹和曹猛等骑在马上,身上都是农民打扮,一时没让我认出来,要不是看到三个一模一样的农夫,多注意了一下,这次一定会错过他们。
石雅竟然在这群人里面,我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让美美在万里高空缓缓飘动,自己随时注意着底下的动静。
美美离底下如此远,从底下看来,估计只是个小黑点。
石雅她们带着队伍走到强盗们埋伏的地方,山上一声哨响,旗子挥舞,强盗们嘴里呐喊着,全都从隐藏的地方涌出,一路吆喝着杀下山来,转眼围住了石雅等人。
石雅等人却没有紧张,好像预想到强盗们会出现一样,只是应付性地表示出一丝慌乱,命令所有人紧紧地护住那些轿子。
强盗们围绕着轿子和大车,口里不断胡哨,一个人在马上一挥手,一声呼喝,“停!”整个强盗们都安静下来。
只见这个人两个眼睛很大,看起来很是威武,只是从额头到鼻梁有一道刀疤,赫然醒目。
“今天我刀疤爷在此,将你们的东西留下,自己走人!”刀疤手里挥舞着两把铜锤。
石雅的农妇打扮显得别有韵味,即使脸上故意抹了黑色,却也掩饰不了她的风姿,引得那刀疤观看不已,石雅下马,微微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刀疤面前,声音里有一丝悲戚,说:“好汉,我们只是普通农家,身上并没有多带银两,此次不得已经过宝地,还请刀疤爷给我们一条生路!”
“哈哈,没有携带银两没有关系,将你们后面的那些马车全部留下就行了!”
石雅又说:“刀疤爷请听我说,我们家族到外敌经商,本来是赚了些钱财,可是却招人嫉恨,突然对我家族下毒,家族不幸蒙难,好多人都解救不及,命归黄泉,此次我们是想将他们的尸体送回原乡,我听说过刀疤爷的名声,知道刀疤爷绝不为难平民百姓,请刀疤爷体恤我们的难处!”
刀疤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狐疑地问:“你是说这大车上装的都是棺材?”
“正是!”石雅点头,对身后一摆手,曹猛装扮的农夫背着一个大包袱,拿到石雅面前,石雅接过,双手递给在马上的刀疤,说:“刀疤爷,这是我们的一路的盘缠,今日既然见到刀疤爷,我们一直仰慕刀疤爷,特意孝敬刀疤爷!”
“刀疤”接过包袱,放在手上掂了掂,对着远处一挥手,一个满脸笑意的脑袋长的跟老鹰的脑袋一样的人骑着马到了他跟前。
刀疤问:“笑鹰,你说此次老大的消息是不是有误,我们不会是堵错了人吧?”
这个叫做笑鹰的人接过包袱打开看了看,里面一堆堆金银,放着光芒,抬头看了石雅等人一眼,说:“不可能吧,我们舞阳老大从来没有错过,他说让我们在这里等,就一定不会有错!”
“那现在的事情怎么解释?”刀疤一思索,问。
笑鹰也不知道怎么办,对着人群里找了找,又说:“智叟,你快来出出主意!”
一个戴着瓜片帽子,胡子花白的老者骑着一匹瘦弱不堪的老马走了出来,忽然说:“我说你们两个,一看见人家美貌姑娘就乱发慈悲心,你们的脑袋都被驴踢了吗?你们派人将那些大车上盖着的东西打开看看不就是了!”
刀疤被骂,一点都不生气,哈哈大笑,说:“也是,我们老大给我们定了好多规矩,让我都反应有点迟钝了,将这种老本行怎么给忘了?”举起铜锤,对着围着大车的强盗们一声喊:“兄弟们,将那大车上的破布都……”
话没说完,石雅喊了一声:“等一等!”
刀疤皱了皱眉头,明显不太乐意,说:“这位姑娘,我是看你长着几分姿色,又对我刀疤爷很是尊重,所以才对你这么客气,你刚才打断我的发令我也不追究,赶紧闪到一边去,要不然惹恼了大爷,我才不管他什么规矩,将你劫上山做我的压寨夫人!”
石雅并不害怕,说:“我知道刀疤爷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底却是好人一个,如今家族惨遭大难,他们都尸骨未寒,刀疤爷能不能对亡者表示点尊重!”
刀疤被石雅几番话说的没了主意,转向笑鹰。
笑鹰眨了眨自己的小眼睛,说:“你看我干什么,我跟你一样,最听不得姑娘们的软话,我这回只恨不得送姑娘出山呢!”
“你们两个没出息的!”智叟在一边伸着指头骂着。
刀疤和笑鹰嬉皮笑脸,刀疤说:“你老头子年轻的时候指不定还不如我们呢!得了,你一直是我们是这强盗岭的智囊,此次老大派你跟着我们,估计就是不放心我们两个,现在你拿主意吧!”
智叟却拍马走到马车那里,对着大车边的强盗们下了命令,直接撕掉了大车上的大布,露出了一口口黑漆漆的棺材。
“真的是棺材哎!”刀疤和笑鹰同时说。
“你个老不死的,掀人棺材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刀疤接着说。
“年轻人,好好学着点,将棺材打开!”智叟充满威严地说。。
石雅忽然站到了智叟面前,说:“几位好汉,你们怎么能这样,如果这棺材里装的是你们死去的亲人,你们愿意别人将棺材打开吗?”
“大胆!”笑鹰提起马鞍上放的一把长枪,就要向石雅刺去,石雅不闪不避,眼看长枪就要刺向石雅的眼睛,石雅后面的人都急切起来,石雅却一摆手,还是不动声色。
当地一声,竟然是刀疤架开了笑鹰的长枪。
“刀疤,我只是吓唬吓唬她,你急什么急!”笑鹰说,“这姑娘真有胆色,我笑鹰先要了,你可不要跟我抢!”
“放屁!”刀疤怒吼,“这姑娘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是我们的亲人,我们愿意让人家翻吗?”
笑鹰反而大笑,说:“咱们是做强盗的,还能顾得上管这些?刀疤,你今天是真看上这姑娘了,怎么老替人家说话”
刀疤不甘示弱,说:“这是我们老大规定的,不能打寻常百姓的主意,难道你敢违抗不成?”
“两位年轻人,听老朽给你们说一句!”智叟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两个看似粗暴的大汉都很听话都看向他。
智叟嘿嘿笑了一声,说:“我们面前这个女子见了这等阵仗丝毫没有一点惧色,你们难道觉得不太正常吗?”
石雅瞪着眼睛看着智叟,对这个智叟恨的牙痒痒的。
刀疤想了想,说:“还是智叟有道理,这个女子确实不像一般女子,一般的女子早到估计吓的满脸鼻涕了,怎么还会有这般胆量,面对你我这等响当当的人物?”
石雅却找到自己的说辞:“小女子自小喜爱武艺,跟着长辈到处游历,见过的事情也不少,知道各位军爷都是武林上的好汉,绝不会跟我一个小女子过不去,所以才有如此胆量!”
石雅这一番吹捧很是有用,刀疤满是认同之色,那个笑鹰也没有了说辞,只是智叟却摸着胡须,上下打量着石雅,似乎要看出石雅到底是不是在撒谎。
“原来也是个闯荡江湖的女子,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此行是要去哪里?”智叟忽然对石雅来了兴趣,问。
“我们祖籍乃是去北方啸州,此行就是去那里!”石雅镇定回答。
“啸州吗?”智叟重复问了一句,“你去啸州,那么你可知道秦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