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无耻了,太可恨了,太不公平了!”
“你们……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苍天啊,大地啊……”
接下来,所有人都看到梁休不断跳脚。
他们非但不气,反而哈哈大笑。
骂,尽管骂。
就喜欢你看我不顺眼,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你跳得再起劲,还不是买不起。
“幼稚,和商人讲道德,呵呵。”
“还是太年轻。”
“小子,记住这次教训。”
众人时不时刺激一下梁休,反手再加一波价。
美滋滋。
不知不觉,断剑的价格便推到了十万两。
此刻,明显可以感觉到,喊价的速度缓和了下来。
除了稀稀拉拉两三个人还在喊价,且每次只敢加一千两,大部分都保持了沉默。
当价格喊道十万零两千两的时候,又有人退出。
这下,只剩下两个人。
一个是刘员外。
另一个却让人有点意外,居然是白秀芳。
刘员外大家都认识,经营土产和粮食生意,规模做得很大。
京城接近三分之一的米店,都在他家旗下。
其余十几个城市,也有大量分号。
商贾之中,若是要论身家,他可以在长安城排进前五。
他拥有这个实力,大家一点也不奇怪。
可是,这个谁也不熟悉的白秀芳,居然也能拿出十万两。
这越发使大家对她的身份感到好奇。
江湖中人,有这个财力,可谓非常少见。
两人相互又竞了几轮。
白秀芳渐渐皱起眉头。
此次来京城,她最重要的任务是打响名号,方便后续扩张势力。
虽说总舵里给了不少银两,但,也禁不住这样的消耗。
她想了想,忽然起身面对刘员外,抱拳说道:
“刘员外,小女子初来乍到,按理说不该和员外相争,不过,此剑于我有大用。”
“还请刘员外行个方便,把这把剑让给我,小女子定当铭记在心,日后必有厚报。”
“呵呵,白小姐这是何意?”
刘员外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瞥向梁休:“莫非也要学那位梁公子,买不起,就想耍无赖?”
梁休:“……”
卧槽,我这是招谁惹谁啦?
白秀芳微微皱眉:“小女子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此剑虽然宝贵,但这个价位,明显已经到头,在竞争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呵呵……千金难买心头好,老夫怎么不觉得贵?”
刘员外一心要拿下这件宝贝,寸步不让:“总之,帝王剑老夫是不会让的。”
“不如,白小姐也给老夫一个面子,知难而退,岂不更好?”
他又一次举起手:“十一万两!”
台下一片哗然。
这个报价,不可谓不高。
哪怕同为京城熟人,也为刘员外的财力感到震惊。
白秀芳咬着银牙,琢磨着要不要继续报价。
不过,就算报了,估计转眼就要被刘员外超过。
正犹豫间,忽然听到梁休的声音传来:“白小姐,我要是你,肯定选择放弃。”
因为刚才被刘员外损了一下,梁休很不爽,决定报复。
反正报价也到头了,再竞拍下去,也涨不了几个钱。
而且,他对这位白秀芳印象还不错。
既然是收智商税,那就收这位刘员外的好了。
钱宝宝没有吭声。
太子殿下发话,她哪敢有意见?
再说,这个价位,她已经很满意了。
白秀芳好奇地看着梁休:“不知梁公子何出此言?”
“我也是为了白小姐的安全着想。”
梁休煞有其事地道:“你想啊,京城这个地方,鱼龙混杂,白小姐又不是本地人,若是被人知道,你在万宝楼一掷万金,那后果……”
说话间,不动声色地给白秀芳使了个眼色。
白秀芳也是个心思玲珑的,竟看懂了梁休的意思,佯装恍然大悟:
“梁公子说的有理,所谓财不露白,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她转身看着刘员外,微微一笑:“既如此,小女子放弃竞拍,恭喜刘员外。”
“那就多谢白小姐成全了。”
刘员外倨傲地点点头,嘴里说着感谢,眼里却充满鄙视。
买不起就买不起。
找什么借口?
比银子,他这辈子就没怕过谁。
“既然如此,交易成功,我宣布,这把帝王剑正式属于刘员外,恭喜刘员外!”
钱宝宝眼睛弯成月牙,一锤定音,亲自走下台,将断剑送到刘员外手上。
“恭喜刘员外……”
周围一片恭维之声。
刘员外红光满面,得意洋洋,捧着剑一一回礼。
此次竞拍,不但展示了自己雄厚的财力,赚足了面子。
还得到了当今陛下的稀世宝剑,足以当作传家之宝。
天底下,还有比这个更令人开心的吗?
他好久没有这么风光过了。
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不装个比,浑身都不舒服。
刘员外目光睥睨,很快锁定梁休,假惺惺笑道:“说起来,老夫今天最该感谢的,当属梁公子。”
梁休不明白他为何又提到自己,有些意外:“感谢我?”
“没错。”
刘员外眼里带着戏谑:“要不是梁公子施展手段,让帝王剑焕发荣光,此剑又怎能成为绝世珍品?”
“要不是梁公子劝退白小姐,老夫又如何能这么轻松拿下此剑。”
“这一切都是梁公子的功劳啊,老夫从未见过如此慷慨无私之人,叹为观止,叹为观止啊,哈哈……”
说到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其余人也笑起来。
什么叹为观止。
分明是在嘲笑梁休白忙一场,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愚蠢行为。
“哈哈哈……”
谁知,梁休不怒反笑,笑容甚至盖过了所有人。
人们反倒不笑了,都莫名其妙看着他。
这娃不会是气疯了吧?
可怜,真是可怜。
梁休笑罢,看着众人:“忘了说了,其实,我还知道这把剑的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刘员外见他一连讥讽,心中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反正交易已经完成,梁休也不再掩饰,指着断剑:
“这把剑,虽说当今陛下确实用过,但,其实是很普通的青铜剑,不过是皇宫武库里的废品。”
“这种货色,宫里多得是,应该不值几个钱。”
“你胡说!”刘员外当然不肯相信,“要是不值钱,为什么你还要来竞拍?”
“我都说过了,我喜欢收集宝剑。”
为了避免被怀疑是托,梁休早就想好说辞:“为了爱好,我可以不在乎银子,可,你是这样吗?”
刘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