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死了。
他说了两次。
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接触死亡，不一定比其他人了解它，但至少在我这般大的人里，算是见得比较多的。
我在第一次见到老头的时候，我就在想他应该也会消失掉吧，因为他躺的那张床已经消失掉了很多人，那时候的消失就是死亡。那时候太小了懂不了其中的恐怖，只知道原本躺在那里的人不见了，就再也不回见到。
外婆说一定不会放弃，她希望我不要也消失掉，那么我大概就不能消失。
老头是一个求生欲很强的人，原本他也是要消失的，但他没有消失掉，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觉得他不会死掉，即使外婆死了，我死了，老头都不会死。
但我忘了，他也是人。
是人，就会死。
我大概是最后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张凯在我对面看样子他应该也只比我早一些知道这个消息，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感。
“你怎么知道的。”
“魏峰说的，他快过来了。”
所以
“所以魏峰一直都知道你没有死。”
“并不是一直。”他考虑了一下，才开口，有些沉重的样子“原本这件事我也不太想告诉你。”不知为何他轻轻的叹了口气“从一开始你与我们就是不同的存在，你什么时候抽身都容易，我们却没有选择。”
“你们”
“除开你以外所有人，包括魏楠、魏峰大家，也包括樊椋和东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都是本不该存在而存在的人。”
不应该存在而存在
“老头死了，但依旧没有自由。”
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与其说他在跟我叙述还不如说他在自言自语，这些话是我不能理解，被他说得很糊涂。
他的几句话，把我一直以为的真相划出了几条口子，露出来的真相，难道就真是真的吗。
我无法分辨张凯说的话那句是真的那句是假的，从他的表情里也看不出什么痕迹。樊椋现在不在，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出去了。
等魏峰来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他们和我断了联系，已经有一段时间。我感觉我就是被他们抛弃在沙漠的金鱼，看见的所有都只是垂死想象出来的海市蜃楼，什么都是假的。
在我思想还没有飘得太远的时候，魏峰来了，是我给他开的门，他没有太过于惊讶，证明他知道我在这里。
进门换鞋的时候魏峰看了看我，他的样子好像瘦了些，在自己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三天吃一次，可能会对你现在的症状有所帮助。”
我接过来，瓶子上没有任何商标，打开来只有十来颗白色药丸。
他把一大堆的资料给张凯，表情好像有些严肃“魏楠想通过隐瞒老头的死，来控制集团。”
“早就知道是他，他这个人，有种愚忠。”张凯看着资料“不过也无所谓，我们与他们的方向是一样的。”
“哦对了，这是韩博在自首之前他说的。”说着看了看我，有些犹豫的说“可能还是和极乐会有关，目前查出姜危好像与他们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