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克星
“巧巧，你用板砖砸过人？”赵政策看得目瞪口呆，连声问道。
“不是的，政策哥哥。”邓巧巧小脸一红，“我就砸他的吉普车上面的玻璃，听说小天的吉普车上装的是防弹玻璃，人家还没有试过呢，不知道能不能砸烂。”
“难怪胡天跑得那么快，那吉普车他可看做宝贝一样呢。”赵政策就乐了，呵呵笑着说。
“算他跑得快。”邓巧巧嫣然一笑，却又是风情万种，和刚才那假装生气的样子又是另外一种妩媚，让赵政策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我来开车吧，反正跟在胡天后面走就是了。”赵政策笑着说，“让女孩子开车，自己坐在旁边，怪不好意思的。”
“嘻嘻，政策哥哥还是大男子主义者。”邓巧巧笑嘻嘻地说着，却也主动坐到了副驾驶座位上面。
胡天的吉普车在大学城里的小胡同里面穿插着，赵政策也只能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你朋友不是开公司吗？怎么会选择这么糟糕的地方。”邓巧巧皱了皱眉头，“这样的公司哪里有发展前途啊。”
“是我让他一定要选在中关村里面的。”赵政策讪笑了一声，“现在处于研发阶段，还没有正式成立生产线呢。”
“不是过年的时候就来了吗？”邓巧巧就诧异了，“半年时间了，还在研发？”
“计算机开发，你说要不要时间？”赵政策苦笑了一声，“这里还是国内最高端的技术人员所在地，要是在别的地方，更加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研发成功呢。”
“咦，我爸马上就要去电子工业部了，正好也是要管计算机之类的生产企业。”邓巧巧笑着说，“政策哥哥，你昨天没有和我爸提你朋友在做计算机开发这个事情？”
“两者之间是有区别的。”赵政策耐心地解释了一句，“我朋友的业务主要在个人计算机方面，你爸那里讲究国家需要，有些是机密性的东西。”
“个人计算机？”邓巧巧愣了愣，很是好奇地问，“个人要计算机做什么用啊，计算机不是用来计算复杂的程序的吗？”
赵政策也是一愣，随即明白在这个年代很难解释清楚，人们都没有电脑这个概念。
“比如说家里有台计算机，用来打文件，还可以保存这些数据。”赵政策想了想，只好耐心地解释着，“也可以通过扫描，把一些图片传到电脑里面保存起来，这些不是很有意思吗？”
“哦。”邓巧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让赵政策只好摇头苦笑。
“等下让那些开发人员仔细解释给你听吧，保证你以后就会迷上计算机的。”赵政策就笑着说，“我一下子也说不清楚，这都是些系统性的东西。”
“政策哥哥，你懂得真多。”邓巧巧有些泄气，“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呵呵，门门通不如一门精。”赵政策赶紧说，“看你在法庭上面挥洒自如，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我也汗颜。”
这下，邓巧巧就高兴了：“要不是恰好去西衡县，打了两个官司，我还不认识你呢，政策哥哥。”
被胡天的吉普车在前面绕得眼花缭乱，却也终于到了一冻很旧的楼下。
“天华，哥们来了啊。”胡天大大咧咧地喊着，领着赵政策和邓巧巧沿着一个走廊往楼上走去。
“呵呵，天哥又带茅台酒上来吧。”谢天华那熟悉的声音传了下来，让赵政策觉得心里热乎乎的。
这个时候，谢天华也看到了赵政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乐得哈哈大笑，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隙了。
“政策，你小子还记得来看哥们啊。”谢天华半是抱怨着说，“让哥们在这破地方一呆就是半年，哥们可亏大了啊。”
“别急，等你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时候，就不会说亏大了。”赵政策笑呵呵地说，“苦尽甘来嘛，先苦才会后甜。”
“咦，政策还带女朋友来了啊。”谢天华咦了一声，“弟媳妇好。”
“你就是谢天华，政策哥哥经常和我提起你呢。”邓巧巧知道谢天华和赵政策之间的兄弟关系，马上笑着说，也不否认自己是赵政策的女朋友。
“是啊，政策这小子肯定没少说我的丑事吧，十有说我是个泥鳅贩子。”谢天华把衬衣上面那条领带给拉掉了，显得有些滑稽，因为温度很高，衬衣上面都是汗水，有股汗臭味传来。
“没有呢，政策哥哥说你是深圳老板。”邓巧巧嫣然一笑，觉得谢天华这人挺有趣的，倒也不嫌弃谢天华身上那汗臭味了。
说话间，几个人就进了一间办公室，里面的装修让邓巧巧一亮，明窗净几，雪亮的地板，凉爽的空调，很是舒服。
“不错，不错，这才象个公司。”赵政策满意地点了点头，谢天华这些年没白混，这该花的钱还真是不省。
“政策啊，这公司我都亏了五十多万了。”谢天华叹了一口气，有些期盼地看着赵政策，“每个月都要亏好几万进去呢，都快顶不下去了。”
五十万这个数字把胡天和邓巧巧都给吓了一大跳，这年代，万元户都还只是个新鲜名词，这一亏就五十万，怪吓人的。赵政策的脸色却没有任何变化，好像一切都是预料中的事情，让谢天华倒是放心了不少，心头一松。
每次见到赵政策胸有成竹的表情和信心十足的话语，谢天华都会觉得心中有底，才能继续坚持下去。谢天华总是认为，只要跟着赵政策干，赚钱是肯定的。
赵政策却是对着办公室的里面走了过去，推开了那扇门，马上就有一股浓浓的松香味道传了过来，那是辅助焊锡用的助焊剂挥发造成的效果。
里面有是一块天地，一个将近两百平方米的小型车间里面，有将近二十来个工作人员在鼓捣着一些电路板之类的玩意。赵政策推门的响动都根本没有让几个工作人员抬头看一眼，看来是工作非常专注。
这些工作人员绝大多数都是戴着近视眼镜，一副知识分子或者工程师的架势，也让赵政策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把门重新掩上了。
“天华，为什么没有安装抽风管道？”赵政策回过头来，马上沉声问了一句。
“车间里装了四个排风扇，可效果还是不太好。”谢天华苦着脸说，“啥叫抽风管道，我没见过啊，不是哥们舍不得花钱。”
“这里面通风效果不好，那些焊锡工序造成的烟雾是有毒的。”赵政策没好气地说，“不知道不会打电话问我啊，里面可都是高级工程师，是国内的精英，要是因此身体健康出了问题，我饶不了你。”
“好，好，好。”谢天华赶紧说，“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反正我都听你的，就算把两百万家当全部赔完，我也听你的。”
“两百万倒也不需要。”赵政策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不过，再增加五十万的投资，还是很有必须的。”
胡天和邓巧巧又是一惊，谢天华却是脸上笑容满面，等的就是赵政策发话增加投资。
“把几个骨干人员叫过来，一起开个会议吧。”赵政策想了想，就说，“一起探讨一下，计算机新技术公司以后的路子该怎么走。”
“你们开会吧，我去下面买些吃的东西和饮料上来。”胡天对啥计算机什么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马上就笑着跑下楼去了。
邓巧巧倒是只要能呆在赵政策身边，在哪里都可以，心里都是乐滋滋的。
很快，谢天华就从车间里叫了五个人过来，大家围着会议桌坐了下来，包括谢天华，赵政策和邓巧巧在内，一共有八个人了。
有赵政策在，谢天华很自觉地把主持位置让给了赵政策。
“各位都是计算机开发行列的精英了，我是谢总的朋友，姓赵。”赵政策也不客气，“这个会议就是来和大家探讨一下公司以后的发展方向，请大家畅所欲言。”
“这个……”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工程师摸了摸眼镜，“赵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就快点说吧，我们还有几个实验正在紧要关头呢。”
“能说说是哪几个实验吗？”赵政策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不会耽误大家太多的时间。”
“我的是主板方面的实验。”这个中年工程师回答得简明扼要。
“我的是驱动方面的实验。”旁边的一个工程师依样画葫芦。
“我的是一个关于把英文操作系统转化为中文操作系统的试验，不是实验。”一个唯一没有戴眼睛的文文静静年轻人讪笑了一声，“还处于刚刚研发阶段。”
赵政策的兴趣却是猛地上来了，这不就是汉卡的前身吗？
“这个研发好，这个研发好。”赵政策连声说道，“有什么具体困难吧，半年内能够出成果吗？”
“就我一个人在研发，其他几位老师都没有兴趣。”年轻人有些拘谨地说，“估计要两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出成果。”
“就这个操作系统了。”赵政策很是兴奋地说，“谢总，在这个研发课题上追加三十万经费，争取年前出成果。”
“好的。”谢天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也让其他几个工程师觉得很是惊讶，前面半年时间总的投资在研发上面的经费也只有这么多，这个操作系统就要三十万，实在有些吓人。
“另外，关于硬件方面的研发也不要停止。”赵政策略微一沉吟，就笑着说，“其他的工程师要分成三个组。一组去香港，寻找计算机公司合作开发。一组继续在京城开发，并成立一个小小的生产基地。一组去深圳，建立一个相对规模大的生产基地。”
谢天华也被吓了一跳，这该要多少钱啊，从京城到深圳，再到香港，一共三个地方都要花钱！可谢天华的城府很深，脸上是不会露出什么来，还在强行保持着笑容，频频点头。
不过，几个工程师都只是稍微诧异了一下，他们是纯粹的科技人员，对科研以外的事情还真不是很感兴趣。他们之所以来谢天华这里，也是因为这里有科技经费，可以保证他们的研究课题顺利进行下去。
一个会议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让旁听的邓巧巧目瞪口呆。
等工程师们都回到了车间，谢天华就迫不及待地问：“政策，这三个地方同时进展，该要多少钱啊。”
“深圳的生产基地经费让小军来出。”赵政策嘿嘿一笑，“石场，蔬菜生意都赚了不少钱吧，该拿出来了。”
“可去香港有些麻烦。”谢天华嘀咕了一声，“我都没有去过，怎么打开局面？”
“去合作，你主要出技术，投资不会太大，有三十万足够了。”赵政策信心十足地说，“不过，你一定要想办法在香港和美国的一个叫ibm的个人电脑公司联系上，争取先做他们的总代理。”
顿了顿，赵政策补充了一句：“你只需要记住，重点就放在能够运用到企业，机关和个人的电脑上面，什么时候能够生产出产品出来，我保证你能成为国内最富有的人之一。”
谢天华一听这话，两眼就发光，这半年之所以一直能够坚持下来，就是因为心中有这个信念。这一点，赵政策实在是太了解谢天华了。钱，在谢天华眼中其实也仅仅是个数字而已，他追求的是那种成就感。
“巧巧一直在京城，要是你碰到什么难题，可以找她帮忙的。”赵政策笑了笑，“有时间可以跟着她到电子工业部去参观参观，或者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以谢天华的精明，自然知道到电子工业部去的主要目的还是拉订单，其次就是拉人才，这一点根本就不用赵政策多说，一点就透。
“我还可以给你们公司当首席法律顾问呢。”邓巧巧嫣然一笑，觉得自己能帮助赵政策和他的朋友，显得非常开心。
“那就太好了。”谢天华呵呵笑着，“有巧巧在，我就不用担心受人欺负啦。”
“政策哥哥，我总觉得这公司要换个好的门面才行，起码要在闹市中心才好。”邓巧巧柔声说道，生怕自己的建议让赵政策不满意。
“巧巧，这个你不用担心。”赵政策笑了笑，“现在公司主要还是停留在研发阶段，等生产基地一建立，何止是门面问题，单独建造一栋大楼都可以。”
要是别人听了，可能会认为赵政策在吹牛，可偏偏是谢天华和邓巧巧两个听众，对赵政策都是无限信任，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胡天很快也跑了上来，提了大包大包的零食。
“这些留给车间人员吃吧，他们啊，可能是国内最自觉的员工，一点都不用我操心，还要我这个老板催促他们吃饭呢。”谢天华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人病了，都不肯去看医生，一定要把实验搞完，经常是一天只吃两餐饭的。”
“请个专门的医生吧。”赵政策皱了皱眉头，“可不能让专家们的健康受到影响，否则天华你的罪过就大了。”
“行，我来想办法。”谢天华马上就答应了，“出去吃吧，喝点二锅头去，天哥早就嘴馋啦。”
胡天嘿嘿笑着：“还是天华知道俺老胡的爱好。”
“酒量不大，却要贪杯。”赵政策没好气地说，“这句话就是形容胡天的。”
“就是，小天最讨厌了，专门说喝酒的事情，等下喝死你。”邓巧巧瞪了胡天一眼，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下午我还要和政策哥哥去参观长城，你一个人喝，不许把政策哥哥也拉上。”
“就那几个砖头，有啥好看的。”胡天撇了撇嘴，“要看就到我们军营去看射击，那才过瘾。”
“射击有什么好看的，要看就看大炮和坦克。”邓巧巧却说，“你要是让我开大炮，我就去看，否则八抬大轿抬本姑娘，都不去。”
胡天马上闭嘴了，这大炮要是能够随便开，自己都想过瘾呢。要是让自家老爷子知道了，非骂死自己不可，还是别自找没趣了。
谢天华大是惊讶，胡天这哥们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对这个邓巧巧这么顾忌啊。
“好啦，吃饭去。”赵政策笑呵呵地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能和自家肚子过不去。”
谢天华对吃是挺讲究的，不象黄小军那么囫囵吞枣，啥东西都吃。在谢小军的带领了，赵政策等人来到了一家很不错的餐馆，明窗净几，赏心悦目，很是舒适。
“小天，今天谁付账？”邓巧巧一坐下来，就问胡天。
“我身上没有多少钱？”胡天摸了摸头，讪笑了一声，“家里老爷子管得严，工资都被没收了一半。”
“天华付账吧。”赵政策赶紧说，知道胡天的工资实际上都捐赠给烈士家属了，手头窘迫得很呢。
“那就随便来点什么好了。”邓巧巧哼了一声，“要是小天付账，我今天就要吃穷他。”
胡天低下了脑袋，就是不敢接话，让赵政策和谢天华都是偷偷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