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6
顾远彻的嗓音如同一盘细沙洒进她耳蜗里,引起酥酥麻麻一片,带着心口也如小鹿乱撞般跳动剧烈。
她慌得垂下眸,下意识抬手推开他压上来的胸膛,“顾远彻,你放开我……”
奈何声音就像没了力气一般，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男人的手没松开，低声盘问：“为什么躲我？”
她羞恼：“不想看见你不行吗……”
感觉到他手愈收愈紧,她立马怂的改口：“我、我没躲你啊,是你自己想太多了,这几天我这么忙……”
“嗯,忙到连家都不回了。”
“……”奚盼别开眼,“我回握自己家住一段时间，陪陪我父母。”
这理由总说得过去吧,哼。
男人俯下脸,凝视着她，温柔缱绻。
“盼盼，如若不是你在乎我，又怎么会躲我。”
他当然知道她是因为上周五晚上的事情不敢面对她,明明心慌成那样,却装作满脸不在乎的样子。
像极了从前的自己。
奚盼看着他，眼神一怔,却很快败下阵来,垂眸嘴硬：“我在乎你个屁啊,顾远彻你别自恋了好不好。”
她那是烦他！对，烦他！
他勾唇，真害怕她要恼羞成怒了，松开搂着她的手，不逗她了。
头顶的白炽灯亮起，两人贴近的身子又恢复合适的距离，暧昧的氛围被稀释许多。
奚盼瞪了他一眼，推开他往厨房里走去，去烧开水。
过了会儿，男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明天就要去伦敦，今晚如果我再不见你，你觉得我忍受得住吗？”
这几天见不到她，已经让他几乎抓狂，所以即使是冒着可能让她讨厌的风险，他还是来赌家门了。
奚盼摩挲着手里的水杯，声音轻轻：
“去伦敦的名单不是你过目的吗？”他早应该就做好心理准备了，“而且只是去半个月，又不是一年半载的。”
他走到她身边，挑唇反问：“所以你不会申请留在那里了？”
奚盼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对啊，我要是觉得那边好，就可以申请留在伦敦分部，到时候也挺好的。”
男人脸色沉了下来，抿紧的薄唇吐出两字：“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顾总难道连我在哪工作都要管？”
“……”
她要是真留在伦敦，他就彻底疯了。
“总部的工作待遇更好，而且……你好不容易回国。”
他声音越来越低。
他好不容易把她盼回了国，难不成她要重新离开？
奚盼睨了他一眼，水烧停了，她拿起水壶往杯子里倒，而后转身走去沙发，“我考虑一下。”
她喝了几口水，转头看他：“您该回去了吧？”
男人走到她面前，她以为他又要干嘛，谁知他只是柔声道：“明天早晨我送你去机场，你不能拒绝，想逃也逃不掉。现在伦敦那边很冷，厚的衣服一定要多带些，然后到了那边给我发消息，如果有伙食不满意或者是住宿不满意告诉我，这次同你们去的还有个总裁办的助理，我和她交代过了，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她说。
还有，要是在那边公司遇到人际关系上的问题，自己解决不来的，要告诉我，不准受委屈。”
奚盼听着他一句句的嘱咐，一时间愣了神。
顾远彻抬手在她发顶揉了揉，“听到我在说什么了吗，嗯？”
“听、听到了……”她无奈，“我又不是小孩子，很多事情我得自己处理。”世界上那有什么人能一直被依靠。
“我知道你很独立，但是我喜欢你，就希望永远挡在你身前，这是出于我的本能，你明白么？”
奚盼羞赧地随意一点头，实则内心热浪一层掀过一层。
这人现在怎么情话张口就来啊？
根本不像以前认识的顾远彻啊！
说完了话，他看着时间也挺迟了，就让她早点去休息，明天她可以睡迟一些，反正他开车送她。
男人终于离开后，奚盼回到房间去收拾行李。
翻到抽屉想去拿个手账本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铁盒子，她随手打开，里面都是一些从小到大收集的东西，有些是上课她画的画，别人送的小礼物，其中有个本子，就是当年暗恋顾远彻的心情日记。
现在翻开看，夸张又中二的文字让她羞愧到翻不下去。
本子旁边，是一只小的布偶兔子挂件，是他送给她的礼物，高中时她书包上挂着就是这只兔子，后来分手后就被她拆下来扔到了铁盒里。
她感慨一声，拿起来看了一会儿，突然摸到它身后的衣服那块触感有些不同。
她疑惑地掀开它衣服，拉开里头的拉链，发现夹着一张绿色便签纸。
便签纸一打开，里面是她的字：
【顾远彻，今天我参加十佳歌手是不是唱的特别好听，我室友说看到你一直在看我哦，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嘿嘿。】
奚盼记起来，这是有次上课她传给他的纸条，当时是晚自习，似乎下午的十佳歌手刚刚结束……
可是这纸条不是当时他看完就没有还回来吗？！她还因此生气他不回应，郁闷了一个晚上，怎么现在莫名其妙跑到了这里？她还从来没有发现。
纸条下方是一片空白的。
她摩挲着，感觉到纸条下方有一块不太光滑，像是被橡皮擦擦拭的痕迹。
她眼睛一眯，打开桌上的台灯，把纸条放在等下，轻轻将纸倾斜，就看到被橡皮擦擦拭过的地方，有铅笔写过的痕迹。
上面的字很简单，只有一个【嗯】。
奚盼忽而愣住。
十佳歌手是在高二刚开学，两人那时候还没有在一起。
难道……那时候他也开始喜欢她了么？
奚盼眼底划过怔然，她看着陈旧的纸条，仿佛曾经被男生偷偷摩挲过无数次，最后才还给她。
只可惜，当时的她并不知道这个答案。
-
翌日清晨，奚盼醒的很早，整个人撑着困意走去洗漱，洗漱完出来后，顾远彻也过来敲门了。
他推开门，就看到女人捂嘴打着哈欠去到沙发上坐着，整个人又倒下去闭上了眼睛，仿佛给她一张床，她又能再睡两个小时。
他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捞起：“乖，等会儿去车上了再睡，再磨磨蹭蹭下去就要迟到了，嗯？”
“……”她依旧不太想动弹。
“昨晚几点睡的？”
“唔……快十二点。”
他无奈叹气一声，“东西收拾好没有？”
“嗯。”
“在哪，我去帮你拿。”
她摇摇头，到底还是站了起来，“没事，我去拿吧。”
把行李都拿出来后，男人接过，帮她去关电闸，而后带她下楼。
在车上，他把保温盒里的烧麦和银耳汤都拿了出来，问她：“先吃还是先睡？”
“我想再睡会儿。”
“好。”
于是他开着车，她就在一旁又眯了一会儿，等到醒来，她整个人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醒了？”他问。
“嗯……”
“吃早餐。”他指了指车后排的袋子。
奚盼拿起来看着，有点惊奇：“这都是你早晨起来做的么？”
“嗯。”
“谢谢呀……”她感觉不好意思麻烦他这么早起，还要帮她准备早餐，男生见她这表情，打趣反问：“这是感动了？”
“你想太多。”她哼哼一声，视线转向车窗外。
-
到了机场，因为出发的挺早，还没有到公司同事约定的时间，奚盼本来让他送到停车场就好，他偏要送她进去。
“等会儿其他同事看到了……”她到时候该如何解释啊！
“怕什么，我陪你一会儿就走。”
男人考虑到目前的关系还是不要公之于众，以免给她造成困扰，两人取完飞机票先去星巴克坐了一会儿。
时间差不多到了，他带着她出去，奚盼见他脸上的表情，有点无奈……至于这么恋恋不舍嘛。
到了门口，她站定在他面前，淡淡然道：“我走咯。”
男人长臂一捞，把她带入怀中，声音闷闷的：“就抱一下。”
“当初你送贾尔斯去机场，也抱了他的。”
奚盼：“……”您倒是挺会做对比啊。
过路的人来来往往，她生怕被什么熟人看到，脸上燥热，欲轻推开，就听到他下一句话：“等你回来。”
他松开了怀抱，奚盼收掉眼底多余的情绪，朝他淡淡一笑，“走了走了。”
她拉着行李转身而去，走了将近十米，再次回头，发现他还是站在原地。
她转身，加快了步伐。
到了候机室，奚盼看到了乐容，她走了过去，“早上好。”
“早上好呀盼盼。”
乐容看着她，嘴角的笑有些不太寻常，“你……刚来啊？”
“……嗯。”
“喔。”乐容收回目光，欲言又止。
过了会儿，奚盼也看到了那个总裁办的女助理，路嘉，听说是继裴南之外工作最得顾远彻满意的人。
身材也很好，性格也很好。
奚盼心里想，难怪顾远彻会招来。男人还是抵挡不了这样的“诱惑”。
上了飞机，奚盼坐在靠窗的位置，乐容坐在一旁，当她第三次发现乐容看着她的时候，忍不住出声问：“你怎么了，有事对我说？”
对方连忙否认，“没没没。”
奚盼心里呵笑一声，果不其然一分钟后——
“盼盼我忍不住qaq.”
“哎呀你说吧，出什么事了。”
乐容小声问她：“你刚才在星巴克坐了一会儿吗？”
奚盼：我靠不会吧？！被看到了？
“对……”
“我也是刚好过去点杯咖啡，看到你后本来想过去找你的，然后就看到你旁边还坐着个人，那人……好像是顾总……是我看错了么？”
乐容一度怀疑是自己眼睛瞎了。
奚盼尴尬地摸摸脑袋，“……你没看错。”
“卧槽真是顾总？！”乐容惊掉了下巴，“这大早上的他来送你吗，你们之间……”
奚盼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我和他之前就认识。”
“你们难不成是男、女、朋、友？！”
“不是不是！朋友关系，你别多想。”她疯狂喝水。
乐容见她否认，心里又觉得有点奇怪——
之前顾总也当面为奚盼澄清过殷元菱的污蔑，刚才在咖啡厅里，她看到顾远彻坐在奚盼身边，侧身向她，满眼都是柔意，就像男朋友看女朋友的眼神，根本就不像在讲公事。
我的妈呀，信息量有点大。
“乐容，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奚盼道。
“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我刚才本来是打算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的，可惜没忍住问你嘿嘿。你和顾总之间要真有点什么，也太浪漫了吧，感觉和小说一样。”
奚盼：“……你醒醒。”
空乘人员过来通知他们关闭手机，奚盼戴上眼罩，打算再眯一会儿。
-
中午的时候，他们转机先是到了上海，奚盼一下飞机，打开手机，发现九点多时，进来了条信息：【奚盼对不起，那天晚上应酬的事我向你道歉，是我自己嫉妒你，所以一时冲动才做了那样的事，求你宽宏大量让顾总别再计较了好吗？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去找你麻烦。——殷元菱】
奚盼皱眉：？？？
这是什么情况啊？
见奚盼不理，她轮番信息轰炸，道歉态度异常诚恳，就让人感觉对着手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什么叫让顾远彻别再计较？
他到底做了什么？
前头的人催促她走快点，她锁上手机屏幕，把这件事先抛到脑后。
从上海浦东机场出发，再飞往飞往伦敦。到达伦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刚出了机场，一股寒意袭来，伦敦的冬天非常寒冷，奚盼裹紧了羽绒服外套，跟着大部队上了车，去往酒店。
他们住在泰晤士河南岸的一家四星级酒店，这次交流学习的带队人是设计部的副总监杰克，也是伦敦人，他让大家先去休息，明早在出发去公司。
往安排好的房间走去，总裁办的女助理路嘉就在她隔壁的房间，就剩她们俩的时候，路嘉走了过来，笑得标志：“奚小姐，一整天还习惯吗？会比较累一些。”
“嗯，还好。”
“顾总让我和你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直接联系我。”
“……好，谢谢。”
“那我先回去休息了，再见。”
“诶，等等——”奚盼叫住了她，抿了抿唇，“今天公司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
“没事，算了……”
奚盼想了想，还是亲自去问顾远彻比较好。
奚盼走进房间，推门进去先是一小段长廊，里头是黑色的精致风格，往里走去，大床一旁的落地窗外，就可以看到伦敦的著名景点大本钟，仿佛盖住了身后国会大厦的风头，在霓虹的夜色中独占风情。
大本钟下，街道川流不息，她站在窗户前，感觉到口袋里手机又开始振动。
拿出来一看，还是殷元菱短信的狂轰乱炸：【奚盼，你能不能别装死啊？你明明看得到我信息？你是不是特别高兴看到我这样？】
【你果然够贱的，真会勾引男人啊，顾总替你撑腰你了不起吗？】
【……】
从原来的低声恳求到后面的恼羞成怒，奚盼仿佛看到了她一天的心境变化……
她最后想了下，还是敲下几个字，打算给她个交代：【给我滚。】
说完，她直接删除拉黑。
她越来越纳闷到底发生了什么，给顾远彻打电话，那头没有人接，疑惑间乐容找上门来。
“重大消息重大消息！”她激动地语无伦次，“殷元菱……我刚看到别人发给我的消息，说她被辞退了，陈玲被调到c城分部了！”
奚盼：？？？！！！
“什么原因？！”
“听说是出现重大的工作失误，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你不知道，我听到这一个消息那叫一个痛快！这俩人就是设计部的毒瘤，搞得办公室四分五裂乌烟瘴气的，这下终于好了……”
奚盼懵懵地挂了电话后，男人的回电也恰巧进来。
“我刚刚在开会，到伦敦了？”
“嗯。”
“会不会冷？要多穿点衣服，别感冒了。”
“顾远彻，殷元菱和陈玲的事，是怎么一回事，”她语气一顿，“是不是和我有关？”
那头沉默了下，没有正面回答：“你只要装作不知道。如果这几天有人来骚扰你，和我说。”
“顾远彻，其实你没必要做……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辞退殷元菱。”虽然她真的很生气，但是她不希望掺和到工作中给他添麻烦。
“公司想开除她不是一天两天了，在你没来之前她就做过一些事。只是当时因为她家庭背景，有些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关系到你，我不可能不管。”男人悦耳的嗓音落入她耳中，“而且我答应过你，给你一个满意的解决方式，不留后患。”
奚盼闻言，心头发暖。
“谢谢你啊……顾远彻。”
她发现，他真的为她做了好多。
那头低声一笑，“口头一句谢谢不够。”
“……你够了啊。”她发现这人还真是最大赢家啊，得了便宜还在他面前讨要奖励。
又聊了几句，奚盼就听到那头有人在叫顾远彻，她就挂了电话，转身去整理行李。
-
到达伦敦是临近情人节前几天，白天的时候奚盼和设计部的员工先是参观了分公司。寻致在世界一共有八家分公司，伦敦的这家是在2014年的时候建立的，但是为了开拓欧洲市场，寻致用重金建立了伦敦分部，到如今寻致在英国的时装市场也占有一席之地，也是在去年，婚纱部才在此成立。
奚盼来到这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的婚纱设计非常独特，其中一些英国本土设计师的作品，将中国风和英伦风、古典风融合在一起，之前还帮英国的王室贵族里的人设计过婚纱。
“wearenowmakingmoreinnovationsontheweddingveil……”
“wedecoratedthesedesignswith□□allbows……”
早晨奚盼就跟着大家开会调研，做笔记，下午就和设计师交流探讨，晚上的时间很自由，逛逛伦敦街道和泰晤士河，去唐茶苑尝尝特别的肠粉和黑椒鹿肉酥，喝点小酒听听话剧。
日子还算惬意，心情也放松许多，很多事情也有时间拿出来思考。
她慢慢反应过来，顾远彻之所以批准她来伦敦的理由——
让她避开辞退殷元菱的风波。
因为她留在林城，很有可能会遭遇对方的报复，这也是一种保护，虽然他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她。
晚上她躺在床上刷朋友圈，就看到高中同学“虚哥”晒了个美食，是林城特色美食，红糖糯圆米糕。
软软糯糯，吃在嘴里甜丝丝的，有人家里还会撒点红枣碎。
她看着看着，就饿了，在底下评论了一句“想吃”，虚哥很快回复：【我老婆做的，是不是很贤惠[呲牙]】
奚盼：敢情这人又是来秀恩爱的。
明天是情人节，她还要提前吃狗粮？
果然第二天早上，和乐容在餐厅用餐的时候，乐容就笑嘻嘻说男朋友给她发了情人节红包，等她回林城再给她补过，“盼盼，你今天情人节不会是单身一人吧？”
“单身怎么了，单身也挺好呀，自由自在。”
“你要是想找男孩子过，怎么可能找不到啊？”乐容捧着脸颊笑，“不像我那个男朋友，就是一木鱼脑袋，这种节日还得要我暗示才重视。”
奚盼忽然就响起了顾远彻。
高三那年情人节，他送给她此生最难忘的一个礼物：高考复习材料——
《百题大过关》、《曲一线高考英语核心词汇》、《高妙数学思想方法》、《高考数学37年真题录》、全科《五三》等。
那晚，奚盼“感动”地把这一大箱搬回宿舍。
要论起谁是木鱼脑袋，顾远彻排第二，没人敢第一。
不过今天她不在林城，他也不能对她做些什么。
-
白天，大家还是照常工作，晚上考虑到是情人节，公司竟然很人性地提前半个小时结束了工作。
奚盼走出公司，外头已经夜幕降临，街道旁的路灯洒下温暖的灯光，落在来来往往手挽手的情侣身上，有那么一刻感慨，自己还真有点孤单寂寞冷。
奚盼理了理围巾，将大衣裹紧，慢悠悠往酒店走去。
走到国会大厦前的广场，有乐队正在街边唱歌，奚盼听了会儿，就看到有男生当众向女生告白，浪漫得令人艳羡。
广场人渐多，奚盼为了穿过拥挤的人群继续向前走，突然就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身后传来低闷的男声用英文问道：
“要买玫瑰花吗？”
她视线随意往后飞快一瞥，似乎是一个帽檐压得很低、穿着黑灰色风衣的高个子男人，手里还拿着玫瑰花。
“不用，谢谢。”她没在意，谁知没往前走两步，帽子就被人抓住。
她被往后一拉，肩膀继而被揽住，她整个人仿佛被人半拥进怀中。
“笨，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熟悉的嗓音落在耳边，仿佛一下子盖住了周围的熙攘和嘈杂，让整个世界寂静下来。
奚盼飞快抬头，就撞进顾远彻温柔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