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衙门。
自古官字两张口,有钱没钱你莫进来。所以京兆府虽位居京城,但是一般的百姓也是不敢随意在衙门口多停留半分。
可是今日一名年轻女子身穿缟素,手举血红色‘冤’书来到了京兆府衙门前,走至鸣冤鼓前,拿起大锤竭力敲了起来。
“咚咚咚...”
“民女有冤,还请大人为民女做主啊大人。”
“冤枉啊,民女之父冤枉。”
“还请青天大老爷为民女做主啊。”
女子的声音嘶哑有力,更是带着深深的痛苦,许是很久没有看到有人在京兆府这身打扮击鼓鸣冤了,不到一盏茶时间京兆府门外就挤满了吃瓜的百姓。
“是谁在外面击鼓呀?”
听到李明庆李大人的疑问,就有小吏匆匆跑进去禀报,“大人,是一名女子,好像是为了给他爹伸冤。”
“女子?”拿起一旁的官帽穿戴好,李明庆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准备升堂。”
“啪!”
随着李明庆从后堂进入大殿,端正做好,拿起桌上惊堂木朝前一拍,“击鼓鸣冤之人何在?”
案桌左侧刑名师爷当堂高喊,“带苦主!”
“带苦主上堂!”
随着击鼓女子的上堂,两侧整齐有序的官差拿着上黑下红的杀威棒齐声大喝道,“~威~武~”
“民女何汝莲叩见大人。”
“何汝莲,衙门外你击鸣冤鼓是有何冤情?”
“回禀大人,民女的爹是军器监弩弓作坊的监作,一个月前的一天我爹没有回家,民女便去军器监询问,可是那里的人不让民女进去,只让自己在家等着,说是明日我爹就会回家了。民女没权没势,无奈只能回家等候,可是一直等了好几天都未见爹爹回家,又去军器监打听,才知道我爹竟被人诬陷偷盗作坊里的弩弓,说是私自拿出去变卖成了银两,被官兵直接抓去了大理寺。”
“大人,我爹那人,民女自是十分了解的,我爹人虽然固执老化,可是却也做不出那种偷窃之事啊大人,还请大人为民女的爹伸冤做主啊。”
何汝莲一席话说罢,泪流满面,不住地磕头请求李明庆为父伸张正义。
“军器监?”
李明庆看向一侧的刑名师爷,师爷小步上前,附耳轻声道,“大人,此事属下听人说过,说是军器监出了一个监守自盗的贼人,偷了作坊里的器械拿到外面变卖了。此事被作坊的守卫发现了,驽坊的监令便把此人直接送往了大理寺。”
“哦,原来是这样,那现在这女子怎么办?”李明庆隐隐示意了下堂下的何汝莲。
刑名师爷摸了摸半指长的胡须,心头突然来了主意,“大人,这人犯现在是在大理寺,又不在咱们京兆府大牢。而且,军器监都直接将人扭送到了大理寺,大人若是无端由的审理此事,不肖说大理寺那边不好办差,就连带着军器监那里大人也不好回话呀。”
略加思考,李明庆觉得师爷说的话在理,若是人犯在自己这里倒还好,可是现在人犯也不在自己这里,卷宗也还在大理寺手中,自己若是就这么随意的插手此事,到最后吃苦的还真是自己。
可是现如今状纸都递到京兆府这里,李明庆若是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话,传到御史那里又得奏自己一本,思前想后这才道,“何汝莲,你的状纸本官这里留下了,可是事情到底是否如你所说,本官还需要派人前去查明。”
“你爹的案子牵扯军器监和大理寺两个部门,你应该也知道此案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调查清楚的。”
“这样吧,今日你就姑且先行回家,本官这边会安排人着手去大理寺和军器监分别查实情况,若是真由你所说,到时本官自会为你爹做主,你看这样可否?”
听到大人要为爹申冤做主,何汝莲当即大喜,叩首连呼,“青天大老爷啊,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啊,多谢大人,民女在这里给大人磕头了。”
摆了摆手,李明庆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何姑娘不必客气,这都是本官应做的。”
“啪!”
“~退~堂~”
“多谢大人,民女多谢大人。”
京兆府后堂。
“李师爷”
“李师爷”
李明庆执笔在书桌前写着什么,连呼两声师爷,方才大堂之上的刑名师爷这才姗姗而来。
“不知大人唤属下所谓何事?”
“李师爷,今日在大堂上,你做得很好。”
做得好的,要不吝啬的称赞,李明庆将写好的书信折好装进信封中,“有你在身边,本官以后做事也能轻松些。”
李师爷心中欢喜,一脸谦虚道,“大人抬爱,属下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
“不不不,你的功劳本官都会记在这里。”
说着李明庆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罢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了他,“把这封书函递交给军器监的左大人,如若你能亲自见到左大人的话,顺便也把今日的事情一一告知。”
“喏,属下这就去。”
挥了挥手让其告退,李明庆目送李师爷离开,双手背至身后禁不住深深长呼一口气。
“真不知道我这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四方馆。
黑夜之中,一人身穿黑色夜行衣,不走寻常大街路,偏偏在外城的房檐上跳来跳去,最后人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西罗别苑中。
“扣扣扣”
“扣扣扣”
“进来吧。”
房间内传来一道充满磁性的男声,那人瞧了眼四周轻步推门而入,房间中虎啸太子正坐在书桌前看着什么书,听到动静头抬也不抬,“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那人解开围在脸上的黑纱,露出一张黑须粗狂的脸,只见那人呵呵一笑,坐到一旁的茶桌凳上,不回话先端起一杯茶喝进腹中,这才开口道,“可惜我晚了一步。”
“晚了一步?”虎啸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扎法,“什么意思?”
扎法呵呵一笑,“有人比我先动手。”
“知道是什么人吗?”
“你只是让我帮你放把火,其他的我可没那个心思。”
“呵呵”虎啸淡淡笑了笑,对扎法的说法也很无奈,可想到事已办妥,便也没再追究,“看来,不希望他赢的人不止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