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养心殿。
申时悄然过了一半,夜色愈渐愈浓,师中泰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去胡思乱想了,膝盖上传来的疼痛感一波赛过一波,堪比长江后浪推前浪,浪浪都能拍死他。
“我是个木头,我是个木头,我是个木头,我不知道痛,我不知道痛....”
本想着用无尽的催眠暗示自己是个没有感觉的木头,可是肉疼的酸痛麻木一直在反驳他自己,明明就是个活生生的人嘛。
完了,如果我真的跪死在这里,那我就名扬天下了。不,是名垂青史啊,作为穿越而来第一个因为跪死的,麻麻地,我对不起穿越大使的倚重啊!
“奴才见过公主”
“公主?”
听到太监和侍卫的声音,师中泰才从幻想中拉回到现实。只见明黛身着一袭乳白色华丽长裙,肩上和腰间都有凤凰坠饰上面,蹬着一双白玉鞋缓缓走向养心殿,身后还紧跟着宫女小杏和太监小陀螺。
“公...”
公主二字还未开口,师中泰便住了声,自己要做一个有尊严的男人,决不可随便向人低头,特别还是这个小魔女。完全忘了之前拉着何所以的衣褂死活不让人家走的情形。
明黛也只是淡淡瞥了师中泰一眼,并没有过去的意思。
“公主”
“父皇在里面吗?”
“是,皇上还在里面批阅奏折。”
“嗯,打开门。”
从小杏手中接过煲好的参汤,明黛一人走入了殿内。
“朕不是吩咐过没朕的许可谁也不许进来吗?”
听到殿门打开,脚步声步步接近,皇上平息良久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儿臣也不行吗?”
“明黛?”看到是明黛,瞬间皇上脸上转怒为喜,放下手中的御笔,从龙椅上走下来接过明黛手中的玉盘。“这般晚了你过来做什么呀?”
“儿臣想着父皇处理政事肯定累了,便煲了参汤给父皇喝。”
“哦...”
皇上倒是有些急不可耐,刚放下玉盘便打开了盖子,一股冒着热气的咸香味传入鼻中,不由得意识到腹中早就空了。
“父皇想必忙的都忘了用膳了吧?”说着明黛端着玉碗盛出一碗参汤,放置在皇上身前,“父皇尝尝,看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怎么?你这参汤还跟别人煲的不一样?”
拿起汤匙在玉碗中来回搅拌一二,没看出来跟以前喝的有什么不一样,看向明黛的眼中尽是疑惑。
“这可是儿臣亲自煲的汤,里面可是有儿臣满满的情意,父皇用肉眼看怎么会看得出来嘛,是要用心去看的父皇。”
“呃呃呃”皇上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你看父皇我都忙晕了,皇儿为朕煲的汤自然是跟别人做的不一样,让朕细细品品,看看皇儿对朕的情意浓不浓?”
明黛笑眯眯点了点头,看着皇上端起玉碗,往嘴里连送了好几口,几个呼吸没见一碗参汤便下了肚。
“怎么样,父皇尝出来了吗?”
只见皇上双眉下拉,嘴巴来回动了几下像是在细细品尝,良久苦着脸看向明黛,“父皇好像喝的有些急了,没尝出什么味道。”
“啊!”
这倒是明黛没料想到的,只好接过皇上手中的碗再次盛了一份参汤,“那这一次父皇您喝的慢一些,慢慢品品参汤的味道。”
“嗯,这次父皇肯定不会喝得那么快了。”
重重的点了点头,皇上接过玉碗,又用汤勺来回搅拌几下,吹走表面的热气,看着冷的差不多了这才再次持勺喝了起来。
才喝第一口,明黛便急切问道,“父皇,怎么样,尝出味道了吗?”
眼看着第二勺就要进嘴里,现在却被硬生生拦在嘴边,若不是因为此人是他自己的女儿,皇上怕是直接动怒了,“嗯嗯,味道很好,朕尝到明黛在这里放了枸杞、红枣、人参,嗯,都是补身子的好东西。”
“父皇还少说了一样。”
“少了一样?”皇上皱眉深思,忽而笑道,“朕知道了,这里面还有皇儿对朕的孝心。”
“嗯~”
见明黛摇头,皇上疑惑了。
“还不对?那是什么?”
“是红豆。”
“红豆?”
“嗯”明黛轻轻点了点头,缓缓吟出,“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朕明明是皇儿的父皇,这相思豆该是男女之间的爱情之物,皇儿为何?”
“因为有人告诉过儿臣一句话。”
“哦,什么话?”
皇上放下手中的参汤,来了兴趣。
红豆本就是借物寄相思,虽说诗的本意是为了卷怀友人,可后世多用来表达男女之间的爱情,所以皇上以为放在这里甚有些不妥。
“女儿是父亲上一世的情人。情人,顾名思义,不是正室。情人之间是互相伤害,互相摧残的。女子爱着并恨着这个男子,所以这才会从前世追到这一世,只为了今生能够再次紧紧与之相随一生,将这段不了情延续到底。皆因女儿是父亲手中的心头宝,是用来心疼的,前世的无情换来今生的疼惜。”
“前世的无情换来今生的疼惜...”
皇上默念一句,明黛说的话越品越觉得有道理,忍不住看向明黛,眼神中尽是浓浓的宠爱,“来,到父皇这里。”
明黛乖巧的走至他的身边,蹲下身子将头倚在他的腿上。
“父皇,儿臣真的是父皇前世的情人吗?”
皇上用手轻抚着她的秀发,眼中满是沉思,慈爱的声音轻轻回道,“父皇不知。”
“可是父皇的确很喜欢明黛,视你如珠如宝,恨不得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全都给你。或许,也可能,父皇前世的确欠了皇儿不少的情,这才有了今生的你。”
“既然父皇承认欠了儿臣很多情,那不妨今生就把这些债都还给儿臣。”
“哈哈哈...”看她如此调皮,皇上不禁乐了,顺嘴回道,“好呀,那皇儿想让父皇如何还债呢?”
“嗯...”
明黛仰着脑袋看着皇上,一枚玉指轻轻敲了敲下颌,喜道,“那父皇就,就饶了他吧。”
“饶了他?”
故作不知,皇上明知故问道,“他是谁?”
“就是他。”明黛红着脸指了指殿外的师中泰。
“谁呀?皇儿你不说清楚‘他’姓甚名谁,要父皇怎么饶恕啊?”
“哎呀,~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