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把他们拉出去!”
赵德亮的声音几近吼出,帐内的将士脸色一正,抱拳齐声应下。
“喏”
见离死不远,已成定局,午河必满腔的愤懑再也忍不下,仰着脖颈冲着主位上的赵德亮嘶声力竭怒吼道,“赵德亮!你胆敢公然违抗圣旨,皇上若是知道了定然不会饶了你的!”
听着这当面的谩骂,赵德亮双眼缓缓合拢,指着帐外喝道,“还不快拉出去!”
“走!”
“我冤枉,我冤枉呐。”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午大人!你快想想办法啊!”
“呜呜呜...”
“赵德亮,你等着,等师大人知道了此事,必定会告知皇上,皇上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午河必的声音距离营帐的位置愈渐愈远,赵德亮疲惫不堪的揉了揉僵硬的脖颈,心道,“呵,师大人?好大的气派啊,我倒是想看看,这个师大人能把本将军怎么样!”
“住手!”
帐外一道刚硬的声音突然想响起。
接着,将士的声音淡淡响起,“杨将军”
看了看手边的运粮先锋军,皱着眉头望向出声制止的杨鼎胜,为难道,“将军,这是赵将军下的军令,属下不敢违抗。”
“那你们且先在这里等着,等本将军从大帐里出来再执行命令。”
“喏”
镇压住几个执行军令的将士,杨鼎胜朝着大帐走去。
“将军”
“嗯”
跟守卫在大帐外面的将士点过头,杨鼎胜朝着账内朗声道,“赵将军,属下杨鼎胜求见。”
“杨将军,赵将军现在正在休息,还请杨将军稍候再来。”
“是吗?”
账内出来一个亲兵,杨鼎胜瞟了一眼账内,淡淡道,“可是属下这里有从京都刚传来的信函,事关粮草一事,我还想着跟赵将军商议一下呢,却没想到赵将军正巧在休息。”
可惜的摇了摇头,杨鼎胜禁不住感叹道,“罢了,既然事不凑巧,那就当我没来过。”
“杨将军请留步。”
亲兵队长符不厚从主帐内走了出来,看向一旁的亲兵,低声斥责道,“也不看看如今是什么时局,杨将军来找将军自然是有要事相商,你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属下知罪,还请大人责罚。”
“好了,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了,将军让你去查查军内还有多少余粮。”
打发走那亲兵,符不厚赔着笑脸望向杨鼎胜,“听到杨将军有要事相商,我便去唤了将军,现下将军要杨将军进去。”
“是吗?那倒是辛苦符队长了。”
抱过拳,杨鼎胜这才走进了营帐内,帐内赵德亮坐在正对书桌后的主位上,脸上显得一脸的倦意。
“见过赵将军。”
“是杨将军啊。”
赵德亮瞌睡的打了一个哈欠,疲累的眼睛看了一眼杨鼎胜,继续道,“昨晚睡得晚了些,方才眯了会眼睛,没成想睡了过去。”
“若不是不厚叫我,差点都错过了你的要紧事。”歉意性的笑了笑,赵德亮示意杨鼎胜坐下,问道,“听不厚说杨将军有要事找我,不知是何事呢?”
“属下这里有一封书信,是属下的姐姐寄来的。”
姐姐?
那岂不就是?
赵德亮神色一怔,抬眉看向杨鼎胜,笑问道,“原来是杨皇后的书信,看来杨将军此行一路上有很多人都在担心呐。”
嘴上如是说,赵德亮心里却是眉头一皱,心道有靠山的人果然不一样,这信里也不知道都写了些什么?或许,是明正皇上的密函也说不定呢。
不等赵德亮主动开口发问,杨鼎胜便主动解释道,“赵将军说的没错,这信的确是杨皇后寄来的,只不过内容却不是担心属下的安危,而是在警告属下要多多听从赵将军你的意见,一切事情都要经过赵将军你的同意再做决定。还说,赵将军带兵打仗的经验比较丰富,每场战役都是稳操胜券的胜利,皇后要我多多向赵将军学习这些,争取早日能够独立成事。”
“承蒙杨皇后赏识,我这不过也就是一些雕虫小技,说多了也就是有一些运气而已,在杨皇后和杨将军面前我自然不敢班门弄斧。”
对于杨鼎胜借着杨皇后的嘴夸赞自己,赵德亮可不会真的放在心上,他关心的是其他的事情,比如粮草,比如西北战事。
“赵将军这是谦虚,您的本事整个中朝上下谁不知道,又岂会是些雕虫小技呢?”
杨鼎胜又夸赞了一句,接着故作不经意的笑问道,“哎对了,方才我看到几个将士押着那些运粮的人走了出去,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哦,不过是一些小事,杨将军贵事繁忙,这些小事就不必让杨将军烦心了。”
想起方才在账内听到杨鼎胜说的那些话,可是现如今对于那所谓的“要事”杨鼎胜却只字不提,赵德亮不仅有些怀疑,这不过是他的托词而已。
“杨将军方才不是说有要紧的事情与本将军相商吗,怎么,难不成杨将军的‘要事’就是指的方才杨皇后的那些话?”
淡淡一笑,杨鼎胜暗骂自己心急,笑着继续道,“也是,也不是。”
“其实呢,话的确是杨皇后说的,只不过却不是方才那些话,而是事关热气球运送粮草一事的。”
“运粮一事,不知是何事呢?”
终于到了正题上,赵德亮心里不觉得突然警醒,紧绷着心弦侧耳听着可能带着一丁点儿信息的言辞。
“信中所言运粮一事的确是由皇上交由师中泰来处理的,而且圣旨上言明是要十日时间,而那师大人为了此事这才想出了热气球运粮的法子,而这热气球自然也是师大人亲自带着军器监的人研制而成。”
在赵德亮一对双眼炯炯有神的注视下,杨鼎胜继续道,“如今已是第八日的时间,如若两日之后皇上命令的十万粮草还未准时运送到这里,那这师大人可就是犯了延误军机要务的大罪。”
“可是呢,这师大人又是明黛公主未来的驸马爷,这桩婚事又是皇上亲自指派下来的,若是在民间算来这可就是半个儿子的情分。这儿子办砸了事情,做老子的最不济也就是骂几句罢了,又岂会真的舍得大罪责罚,你说是这个理吧赵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