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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修手拿一面铜镜,仔细打量自己在镜中的形容,发鬓乌黑柔亮,肌肤如雪堆成,一双媚眼,一点红唇,弯唇一笑,足以让所有见她的男人着迷。
她满意地收起铜镜,扭着掐得盈盈一握的腰,向石室内走去。
寒冷的石室内,一张石床上坐着一个青年男子,正闭目打坐,精悍有力的身躯罩着一件黑袍,敞开的领口里,贴着肌肤挂着小半块玉佩。
他脸上本有横亘的狰狞疤痕,不过现在已了无痕迹,昏暗的光线勾勒出来的是一张英俊深刻的脸,深凹的眼窝,不长但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骨,唇线曲折显得愈发凛然。
女修笑盈盈地坐上石床,立刻被石床的寒冷冻得脸一僵,随即运转功法,抵抗那往骨髓里爬的寒气。
她声音娇软地笑道:“少宫主,你都坐关两个月了,石室里这样冷,不如去外面散散心吧。”
余潇纹丝不动,仿佛压根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女修看着他敞开的领口下精悍的胸膛,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笑着把自己温软的身体靠过去,一边伸出玉葱似的指尖想要拨弄余潇领口内的那半块玉:“少宫主,来我这里歇歇吧……”
她手还没碰到余潇,石室黑暗的角落里忽然传出一声轻笑道:“唐师妹,你那爪子要是真摸上去了,只怕半边手臂就没了。”
女修脸色一变,起身正对着那个角落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角落里盘坐的女修哈哈笑道:“我怎么会在这里?自然是少宫主请我来的。”
姓唐的女修怒目圆睁,正要说话,余潇却睁开眼道:“出去。”
他这句话当然不是请对方出去,而是话音一出,唐姓女修就跟凌空被人一脚踹在肚子上一样,朝着石室门的方向飞了出去,身体嵌在门外的石壁里,“哇”地吐出一口血,体内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角落里的女人笑眯眯道:“潇儿,怎么手下留情呢?她方才可差点碰到了你的宝贝,不如把她那只手剁下来吧?”
余潇重新闭上了眼道:“好歹是宫主的徒弟。”
女人道:“倒也是。”便拔高声音笑道:“唐师妹,还不走?你那半吊子的媚术还是留给外面的蠢男人们用吧。”
唐师妹方才有多风姿绰约,现在就有多狼狈。打落牙齿活血吞,也只好捂着伤处踉踉跄跄走了。
女人待她走远了,才道:“潇儿,听宫主说你进步神速,照这样下去,不过十年便能突破第七层了。”
“嗯。”
女人舒了口气,笑道:“绿玉馆的日子无聊,倒是想念你娘。等你功练成了,就把你爹娘从碧山接回来吧。你已入魔道,留他们在仙界也不合适。”
余潇道:“爹未必肯,娘必定要跟着爹。”
女人道:“倘或到时候你露面了,仙界的人拿他们当把柄怎么办?”
“他们没那个本事。”
女人不禁一笑道:“好,潇儿有本事了,姨娘白操心了。”她抬了抬头,仿佛已见到十年后的景象,“等你一出关,就回仙界叫那些正道们看看,他们唾骂的魔修,魔女之子到底是什么样。”
不料余潇却道:“我先去人界。”
女人一怔道:“去人界哪里?”
余潇道:“云鹿城。”
“云鹿城”三个字,倒是让女人又愣了一愣,有些记忆被勾起了。“去那里作甚?”
余潇没有回答,但女人回过神来,目光在他颈间的玉佩上转了一转,便明白了。
余潇睁开眼,看着前方的石室角落,像是透过它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幅场景,那人在千里之外的自言自语,通过那融合了他神识和精血的玉佩,传达到他耳边:“托你的福,还能到这里走一遭。”
女人道:“说起云鹿城,我和它倒也有一段缘分……”她自笑了笑,起身道:“你好生修炼,姨娘不打搅你坐关了。”
她走出去,而余潇再次闭上了眼。
“海蜃”航行了十来天,一路风平浪静,甚是顺利。
方淮连着数日都呆在自己的舱房里,在房间里贴上几个符咒,不受外物所扰。不过呆得久了,毕竟还是有些闷,于是这天傍晚,便走到甲板上吹吹风。
他现在脸上带着□□,衣着也普通得很,混进人群压根就不起眼。只不过在栏杆旁站了一会儿,直觉告诉他有人一直在盯着他。
毕竟打小吃了那么多灵丹,五感比起凡人们来说还是要敏锐一些的。
方淮又晒了会太阳,转身向舱内走去。
走到自己的舱房前面,伸手刚要去推小隔间的门,忽然身体一顿,随后飞快转过身去,宝囊中的灵器自动张开,在他身前形成一道泛着淡淡金光的防护罩,挡住了刺来的一剑。
方淮眉头一蹙道:“在人身后尾随,暗施偷袭,可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来人冷笑道:“堂堂太白宫首席真传,不至于架不住我这一剑吧?”
那我还真架不住,追着筑基都没到的人打有意思么?方淮腹诽了一句,又皱了皱眉,他自认身份掩藏得还算好,怎么又被人认出来?
先前被摇光道人认出可以说是机缘巧合,眼前这人又是通过什么看出来的?方淮转念一想,难道船上有认得他的人?
他便道:“阁下又是何门何派?”
那人道:“我乃百|乐|坊许家嫡系弟子,奉我们大小姐的命,来领教领教太白首席真传的风采。”
方淮道:“原来是许大小姐,在下此次离山是为了私事,应该不曾得罪了许大小姐吧?”
那人冷哼一声。态度实在称不上好。方淮倒也明白,太白宫和许家早有嫌隙,据说还是创派师祖那会跟许家人结下的怨。
但毕竟这么多年了,如今太白宫跻身仙界前五的门派,许家人即使抱有旧怨,面上也不得不装出个和气的样子。
看此情此景,莫非是见他独身在外,来刁难刁难他出口气?毕竟私人争斗的话,两家也只当私怨处理,不会上升到门派层面。
方淮早就把手笼进袖子里,做好准备,刚才那一剑透露出来的对方的实力,也就在金丹往上一点的水平,为免真闹出什么事来,他也不用主动出击,稳稳守住就行。
那人还未动手,忽然长廊的另一头又一人走来,笑道:“两位真人有话好说,何必动手呢?”
方淮微微转头,同时注意着那修士的动静。后来的人走到近前,笑着对方淮道:“在下乃是赵国人,是皇太女殿下命在下来向太白宫的真人问好。”
方淮点了点头。
修士冷笑道:“还真是会见风使舵,见讨好我许家不成,就来拉拢太白宫的人么?”
他话中满是嘲讽,毫不留情面,那赵国人倒也不生气,笑道:“真人说话何必这么难听,我们殿下也不过听见有太白宫的修士在船上,遣我来问声好。我赵国可没有那么好的福气,能得修仙望族的嫡女下嫁。”
言下之意,我们也就是来打个招呼,你许家既然如此清高,为什么又把自家宝贝大小姐嫁给一介凡人呢?
这话显然戳中了那修士的痛处,许家众弟子,对于自家大小姐屈尊嫁给那梁国太子一事,都十分不解,并且感到憋屈,毕竟仙家女下嫁凡人,无疑就是自降身份。连带着整个许家都被外人看低了。
修士冷冷地瞪了赵国人一眼,收起长剑,硬邦邦地对方淮道:“方道友,我家大小姐有请。”
方淮知道这见一面是避不了了,否则倒显得他太白宫小气,在船上碰见许家人,连大大方方见一面都不肯。
他将屏障收起,对修士道:“请带路吧。”
修士将他带到天字舱的正厅中,这里已经被许家人占据了,其他人界的权贵不得不退避三舍。那梁国人也跟着过来了。
许家的嫡长子嫡长女坐在主位,见方淮来了,便起身向他见礼,话语中倒是没像先前那名许家弟子那样含有敌意。
嫡长女,也就是许大小姐甚至见过礼后又略带歉意道:“我这三师兄秉性刚烈,若是方才去请方道友时有所冒犯,还请道友恕罪。”
方淮心想,知道这人性格刚烈还让他过来,不就是想先给个下马威么?这许大小姐跟手下一个□□脸一个唱白脸,道起歉来情真意切,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面上仍微笑道:“无事,常言道:‘不打不成交。’许大小姐让一位金丹期修士亲自来请我,真是看得起我了。”
许大小姐便请方淮入座,同时介绍坐在方淮对面的凡人男子道:“这位是梁国太子,小女子的未婚夫。”
她声音软糯清甜,介绍梁国太子时特意自称“小女子”,除了方淮之外,厅中其他人都看得出来,原本因为被忽视而脸色不大好的梁国太子的脸色立刻服帖了。
方淮见过的女修,要么像沈妙清那样直率,要么就是尹梦荷那样的高傲冷酷,还有自己的母亲和师叔母,不论性情怎样的不同,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屑对人假以辞色,在强者为尊的仙魔两界,太虚假的言辞是没什么用的,甚至会遭人鄙夷。
不过面前这位许大小姐,倒是把这个技能运用得炉火纯青。方淮倒也不反感这些,甚至觉得有点意思,毕竟他之前待的就是这样一个世界。
他地朝那梁国太子点了点头,却注意到许大小姐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道:“这位是……”
许大小姐笑道:“这是贺前辈,是一名散人。”散人,也就是没有门派归属的修士。“这次我和哥哥还有贺前辈前往瀛洲,是为了寻找一处宝地。”
她主动提起自己的目的,倒是让方淮挑了挑眉:“什么宝地?”
“乃是传说中的海外仙山,东南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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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子比较忙,暂时不能一一回复大家的评论,不过我都有一直刷的!不会看漏一条!你们的评论就是我的动力!
然后我看到好几个读者老爷问我前面称呼为什么会有“妈妈”,其实有一些古代小说里叫母亲是会叫妈妈的,比如红楼梦里宝钗姐姐就对薛姨妈叫“妈”,金庸先生的小说里也会这么称呼,所以我顺手就写了【捂脸】
最后谢谢九澜、彦华君和栗栗栗栗栗子的地雷~我没有在评论下面回复,就在这里谢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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