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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山寻宝的时间总共是十五天,这一行虽然获宝无数,但在方淮心里也留下了数不清的谜团。
寻宝到了结束那一日,各家弟子从珞珈山撤离。尹凤至自卧病之后就再没露过面,连结束时都是坐在轿中匆匆离开。
还有那晚出现的神秘人,也再也没露过面。
钟离昙担忧心上人,提出要带手下弟子护送尹凤至回五凤台,但被拒绝了,只能目送尹凤至的车驾远去。
他身后,方淮走到钟离昙身边道:“佳人已去,钟离道友还是不要牵挂过甚。”
钟离昙看都不看他,冷冷道:“来我这儿自讨没趣么?我没心思搭理你,”
方淮道:“只是有个问题想问问钟离道友。”他亦望着在天空中远去变成一个小点的车驾,“道友找我切磋的事,尹大小姐知情吗?”
钟离昙不耐道:“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来让她烦心。”
方淮“唔”了一声道:“那么你找我切磋,完全是出于自愿的?”
“废话!”
方淮想了想,又道:“可我的修为这样低微,外面传言我连筑基都没达到,你就这么跑来逼我跟你切磋,不怕被人耻笑么?”
“切磋是你赢了!”钟离昙终于转头,满眼怒火地瞪了他一眼,“你说这么多废话?是要跟我再比试一次?”
他手中一握,俨然抓弓起势的模样。
这位公子爷的脾气,真是一点就着。方淮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钟离道友你光明磊落,不是会倚强凌弱的人。”
钟离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屑于和一个筑基的废物当对手?是尹姑娘说,今时不同往日,你早就和传闻中不同了,我才决定和你堂堂正正比一场。”
“原来是尹大小姐说的么?”方淮喃喃自语,复又笑道,“大小姐真是看得起我。”
方淮连日赶路回了碧山。果然《逐莲华经》的出现,成了眼下最受人关注的事情,昆仑、钟离氏两家已经为此吵得不可开交,峨眉、少林、太白一时还在静观其变。
方淮去沉雾峰,向外公禀报了珞珈山一行来发生的种种,也说了尹氏联姻一事。
三春真人对《逐莲华经》尚且抱观望态度,倒是提起联姻一事时道:“与尹氏联姻,身为掌门自然乐见其成,不过淮儿,身为外祖父,外公还是要问你一句,你可真心愿取尹家长女为妻?”
方淮沉吟道:“孙儿既然是太白的第五代首席真传,联姻的责任无可推脱,但与尹大小姐的婚事,孙儿还要再仔细考虑考虑。”
三春真人道:“哦?你是不喜欢尹家长女,还是……”
方淮道:“孙儿总觉得,这些年知道的、接触到的尹家人的一言一行,总有些太过殷勤了。”
三春真人道:“尹氏一族的状况,我近些年来也有所听闻,只是尚未公之于众罢了。”
方淮道:“即便出现那样的事,但好歹数千年的地位超然,突然间把姿态放得这么低,若只是为了联姻,未免得不偿失。”如此的积极,倒像是在筹划些什么。
还有尹大小姐在山中的种种异常,她把那侍女推出来认作暗算方淮的凶手,方淮却没办法信她,问过钟离昙之后,他更有种猜测,连他和钟离昙之间的摩擦,也是尹大小姐刻意挑起来的。
为了什么呢?方淮可不相信尹大小姐那样的家世容貌性情,会喜欢挑拨男人来为她争风吃醋。和钟离昙比试之后,他的龙鳞就不受控制地现形……
三春真人抚须点头道:“既然你有这疑问,不如亲自去尹家看个究竟?”
方淮微微蹙眉道:“外公的意思是……”
三春真人道:“尹家人与我们通了不少书信往来,你们还在珞珈山的时候,尹大小姐的父母就写信给我,邀你回山后去尹家做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方淮凝思过后笑道:“那自然不能辜负了前辈们的盛情。”
“刚回来又要去尹家?”雁姑听了方淮的话后道,“看来不光尹家,你外公也迫不及待看你和那尹大小姐成婚了。”
“外公也是希望我不要后悔,不论娶不娶尹大小姐。”方淮坐在她对面道,“他老人家其实也希望我娶个自己喜欢的女子。”
雁姑道:“倒也是,看你爹娘就知道了,太白的天之骄女嫁给一名器修,谁看都觉得委屈了。”
“我娘可不委屈。难道女子嫁人,非得找个能把她打趴下的?”方淮笑道,却想到另一件事,“雁姑,世间可还有麒麟这种神兽存在?”
“嗯?”雁姑诧异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方淮便把他在山中遇到那黑麒麟的事说了,雁姑脸色严肃起来,仔细问过方淮那黑麒麟的形貌,一下站起身来,“它还跟着你,现在何处?”
方淮语塞道:“我……也不知它在何处,它总是在无人时出现,唯一不避开的就是小玉。我本想让它来见见你,不过它似乎也不肯。”
雁姑看向一旁啃着灵果的毓疏,后者眨眨眼道:“他有龙涎果。”
他说出“龙涎果”三个字,好像一下使雁姑确信了,她坐下来,又忍不住看了方淮一眼道:“你这小子,难道什么稀奇事都往你身上来?”
方淮道:“它……当真是麒麟?”
“未曾亲眼见过,我也不敢确定。”雁姑道,“不过听你说的,它浑身玉石一样的麟甲,灵力强大,又恬静温和不喜见人,的确是记载中麒麟的特征。”
方淮不由得沉思,雁姑看着他道:“既然小玉也不觉得它有威胁,你就让它跟着你吧。就算不是麒麟,应该也不会害到你。”
方淮抬眼笑道:“好。”
于是方淮在碧山休息了十余日,就应尹家人之邀,前往五凤台。只是赶到五凤台后,却是尹凤至的族兄来接待方淮,她本人未曾露面。
“凤至妹妹连日卧病,不能来见,真是怠慢了。”族兄道。
方淮忙道:“岂敢,倒是大小姐卧病,我还上门来叨扰,心中十分不安。”
“没有这样的事。凤至妹妹和伯父伯母都盼着大驾光临呢。”族兄笑道,“请。”
方淮随他登上五凤台,数千年的世家所在,果然不同凡响。单看花圃中的灵花灵草,给一般门派都能当宝供着,到了这里,也只是成片的栽种供人赏玩罢了。
族兄将方淮带到准备好供客人住的小院,方淮先住过一夜,次日见了尹凤至父母等人,言谈间似乎已经定下他两人的婚约,只等着正式定亲了。
方淮随身带了贴身的两个小僮,可乐和雪碧,等回了院子,可乐把窗前的竹帘子拉起来,一边道:“公子,你真的要娶尹大小姐为妻吗?”
方淮笑道:“怎么?你不乐意?”
一旁雪碧倒茶来笑道:“他哪有不乐意,尹大小姐生得那么美,从前到碧山来的时候,每回和公子一起都打赏他上等的金石,我看他是巴不得尹大小姐变成公子夫人呢!”
可乐道:“呸呸呸,就你嘴碎,那些我不是都分你一半了么,还记着!”
方淮道:“好了,事情未定之前,别在人前胡说,别冒犯了人家。”
小僮们都应了。至晚间,方淮让他们各自去休息,自己独坐在房中,打坐调息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睁开眼,目光在房内逡巡。
视线转了一圈,一回头,却见麒麟蹲坐在床榻里侧,一双眼幽幽地望着他。
方淮不禁向它伸手笑道:“怎么不过来了?”要换做往常不用他喊,麒麟就自己过来坐在方淮怀里了。方淮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它坐习惯了,它不在时一个人打坐,怀里总是空落落的。
明明这瑞兽连话不能说,但方淮总觉得和它投缘,那一双兽瞳,比人眼还要深邃温柔。
麒麟抬了抬前蹄,慢吞吞地走过来,窝在方淮怀里,只是不同往常总要和他亲昵厮磨一会儿,这次只是挨着他,把脑袋埋在他怀里。
方淮不免诧异,伸手抬起它的下颌道:“怎么了?不高兴?”他一点没察觉到自己口气有多宠溺。
麒麟一双眼还是幽幽的,像上等的玛瑙一样泛着微光,方淮不知怎的从里面看出一点委屈来,不由失笑,头低下去和它平视道:“你这是怎么了?按理说小玉不在,你也见不到人才对,谁惹你不开心了?”
麒麟和他面对面对视着,忽然头往前,舔了他那开合的嘴唇一下。
方淮一愣,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嘴唇,还有些湿润。麒麟趁他发愣那一下,又舔舔他的脸。
方淮忙直起腰来,按住麒麟的脑袋道:“这可不行。”
麒麟便又用脑袋蹭他的衣襟,方淮此时就穿了一件里衣,被它头蹭一蹭就散开了,露出散布着匀称肌肉的胸膛腰腹,包裹的一层肌肤更是光洁。
方淮和它这样玩闹多了,不以为意,见它恢复如常,也就放心了,拢了拢衣襟,抚了抚麒麟的角道:“我要冥想,你先自己玩一会儿。”
说着闭上眼接着打坐,麒麟咬了咬他里衣的襟边,就那么在他怀里坐着,抬头看他宁和的面容。
等冥想结束,方淮再睁眼,麒麟还是那个姿势坐着,除了尾巴左右摆动,几乎一动不动。
方淮又和它玩闹一会儿,自己也奇怪,以前他也没这么沉迷于猫猫狗狗之类的宠物,谁知身边多了个麒麟,就变得跟前女友养猫一样了。
或许是这瑞兽的双眼太通人性了吧。
尽管修士不需要凡人那么长时间的休息,但必要的睡眠还是需要的。到了时辰,方淮便挥手灭了烛火,随即睡下,麒麟也爬下来,仍旧窝在他怀里。
方淮平定心绪,很快进入了梦乡。
明月当窗,一地清光。榻上的俊雅青年睡得正熟。而他怀里的“麒麟”又化作黑雾,凝结成男子修长健美的体魄,侧卧在他身边。
余潇伸手搂过方淮的腰,先低头吻了吻方淮的眼皮,让他睡得更沉了。而后嘴唇顺着挺直的鼻骨向下,在鼻尖一点,吻上那薄红的嘴唇,现在这双唇不会再躲开他了。
吮吻唇瓣,撬开牙关,静谧的室内响起水声,伴随暧昧的呓语。
方淮还在睡梦中,但男人的手似乎在对他实施某种惩罚,青年隽雅的五官皱了起来,在亲吻的间隙呼出热气。
正道修士一旦筑基后,为避免精|关不固,一般都是清心寡欲,方淮自然不例外。像这类“指头儿告了消乏”的事,他也就在天|朝时做过,更别提现在还是在睡梦中被迫。
他大口喘着气,白玉般的清雅面容也布满了红晕。看着这样的方淮,余潇心头怒火稍平,低头叼住方淮的喉管,用牙齿轻轻磨了磨。
订婚?成亲?他要这样看着他娶一个女人摆在房里,看着他们颠鸾倒凤耳鬓厮磨?
一想到这些,心头就如泼了滚油般,又热又痛。可他即便力量能摇山振岳,此时也只能像窃贼一样地窥探者,眼睁睁地看事态发展下去。
余潇伸手抚摸着方淮的侧脸,他本该早就忘了怎么流泪,但为何此刻脸上和心头尽是酸胀感?
乌云蔽月,屋内稍暗。男子轻轻地将毫无知觉的青年抱在怀里,交颈而眠。
方淮次日起来,总觉得身上不大对劲,要说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反倒是小僮端水来给他洗漱,惊讶道:“公子,你的嘴唇……”
他去拿了一面银镜来,方淮一看,只见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绯红,好像还肿了?
小僮担心地问道:“公子,是不是枕头不好枕啊?”
方淮道:“怎么可能是枕头的缘故。”他想到昨晚麒麟舔他脸的情景,难道是……
他不免黑线,一边洗漱一边心想,要警告警告麒麟了,这是能舔着好玩的吗?
到尹家已有两日,尹家仆人来禀报说,尹凤至的病已经好些,请方淮去她的院子里见一见。
方淮自然应允,随仆人来到尹凤至住的院子,精致秀丽自不必说。
侍女在门口禀报道:“大小姐,方公子来了。”
方淮跟着进去,只见小院里种了几株棠梨,尹凤至就在树下,倚桌坐着。
方淮上前道:“尹大小姐。”
尹凤至回头和他对看一眼,方淮不免一怔。尹凤至往日和他相见,总是一丝不苟的大家风范,衣裳连一丝褶皱都不会出现。但这时却松松地挽着发髻,坐在树下,人面海棠相衬,又是病中稍显憔悴的脸色,愈发惹人怜惜。
这个样子,倒让他想起以前前女友工作累倒了,在家让他照顾的时候。
尹凤至笑了笑道:“方公子从碧山赶来看我,我却老在病中,真是过意不去。”
方淮道:“没有这样的事,大小姐养病为上,是我叨扰才对。”
尹凤至请方淮坐了,又闲谈了几句,聊到婚事上,尹凤至望着方淮道:“方公子不会觉得我们这样着急提婚事,有些赶着献殷勤吧?”
“怎会。”方淮笑道,“能得大小姐青睐,两位前辈垂怜,是方淮的福气。”
“那……”尹凤至伸出手拈起桌上的灵果,低头用素色的指甲一点点剥开道:“方公子的决定呢?”
“事关两个门派。”方淮道,“还是得听从长辈们的商议。”
尹凤至笑道:“也是。”
傍晚刚过,掌灯时分。方淮在房中冥想过后,盘坐在榻上,还在考虑和尹家的婚事。
为大局着想,他应该答应这门亲事,但尹大小姐乃至整个尹家的种种令他怀疑的举动,都让他在这件事上斟酌再三。
让一个满腹心思你不知的女人睡在枕边,无疑是件危险的事。况且一旦联姻,尽管联手对外是变强了,但尹家的势力也会渐渐渗透到太白来。凡事总有两面。
看来这门婚事还是不该答应。方淮想到他被暗算的那天晚上,第二天清晨在草地上醒来,浑身充斥的乏力感,好像和人恶斗过一场一样。后来问过尹大小姐,她只说被打伤后就昏迷了,什么都不知。
如果他真的和人打斗过,那人多半就是暗算他之人,潜伏在四周等着他中针那一刻,这个人会是谁?若说是那个现身的神秘人,则前后言行相矛盾,说不通。假设神秘人并无恶意,那么他话说到一半就消失,也许正是为了躲那潜伏之人。
如果这样推断,也许神秘人的目的的确只是想提醒他,因为他身边有人心怀不轨。
那这样的话,尹大小姐的嫌疑就更大了。高高在上、地位超脱的尹家,会做出这种暗施偷袭的卑鄙之事吗?
麒麟卧在方淮的腿上,他低头摸了摸它的鹿角和玉质般温润的背脊,慢慢梳理头绪。
忽然外面院门有人扣响了门,这个时辰,没有急事不会有人来道扰。方淮听见门敲响的同时,感觉到手底下麒麟的背脊僵硬了一下。
外头可乐去开了门问道:“谁呀?”说着门吱呀一声,可乐的声音透露着惊讶道:“尹……尹大小姐?”
方淮不由惊诧,可乐已匆匆走到房门前道:“公子,尹大小姐来了。”
方淮应了句“好”,便要起身,衣摆却被扯住了,回头一看,麒麟咬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
方淮道:“你在这里稍等,说不定有急事。”
麒麟和他对视一会儿,松开了衣角,方淮看它的模样,似乎有些失落,虽不明所以,却也俯身摸了摸它的头顶,温声道:“我去去就来。”
于是离了床边,稍整衣冠,走出卧房,只见院子里石桌边坐着的,不正是尹凤至?
方淮上前道:“尹大小姐,深夜造访,不知……”
尹凤至倏地站起来道:“方淮!”
方淮还从没被她这么直呼其名过,况且那声气,那语调,完全不像从前的尹凤至。
这边尹凤至盯了他半晌,见他一脸懵然,气馁道:“也是,你怎么可能是他。”双手握了握,又一咬牙,朝方淮逼近两步道,“方……方公子,我看你白天的神色,你也怀疑尹凤至吧?”
会有人用这种口气直呼自己的名字吗?方淮看她的目光顿时有变。
尹凤至道:“我告诉你实话,我不是尹凤至,我叫白……”
“小白?”方淮脱口而出。
尹凤至瞪大眼睛道:“你!”她一步上前,抓住方淮的手臂道:“是你?”
“是你?”
两人“你”“我”了半天,从彼此的目光里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尹凤至看他的眼睛登时红了,直接上来把他抱住,哭腔想憋都憋不住:“真的是你啊……”
屋檐下站着可乐和雪碧,呆呆地看着院子里一对男女相拥。画面是很美,就是想不到尹大小姐哭起来居然这么奔放。
方淮先任她抱着哭了一会儿,然后双手按着她的肩膀,低声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小白用宽大的袖口抹了抹鼻涕眼泪道:“不到一个月吧。你呢?”
“我?”方淮苦笑道,“我来了有几十年了。”
“啊?”小白破涕为笑,“几十年?难怪一脸的仙气。都认不出你来了。”
两个人都笑了,于是在石桌边坐下。两个小僮在场,她便用稍隐晦的语言把自己的事说了。
她是半个月前发现自己的灵魂寄居到了尹凤至身上的,刚开始的时候根本没有控制身体的能力,后来好不容易掌握了一次主动权,却被尹凤至的侍女发现异常,给她灌下丹药。后来她就学乖了,躲在尹凤至的神识里寻求机会,只是她未必能一直保持清醒,一天也有大半时间完全和外界隔绝。
尹家人一直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还以为是尹凤至体内的凤凰血又异变了。
方淮听她断断续续讲完,道:“你眼下出来没事吗?”
小白道:“这次应该不会被发现,从知道你要来我就一直暗中做准备。不过我得赶紧回去了。”
“好。”方淮拍拍她的手,“事情都交给我,你安心吧。”
小白和他对视,其实分手后两人都没联络过,怕尴尬。但此时被“他乡遇故知”的喜悦一冲,彼此间既没有尴尬,也没有从前那些旖旎之情,倒像是多年没见的老朋友。
几十年的光阴,一下子缩短了,一切恍如昨日,方淮还有很多话,比如他车祸后的事,朋友亲人都怎样了?但都来不及问。
送走了小白。方淮深吸一口气,挥手散退了两个僮儿,命他们绝不许把尹大小姐来访的事说出去。
他回了房中,坐在榻上,对着灯火出了会神,忽然发现麒麟不见了。
他左右看看,喊了两声,都不见它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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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女友和师兄不会有感情线
2.师弟没走,找地方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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