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我短!
我真是短,我承认。
哎,这个屌腿太疼了!
杀人!
两个字干脆利落的从杨荣的口中出来,在乾清宫的暖阁中回荡。
原本波澜不惊的暖阁,气氛首接凝固。
而那些头发斑白的老臣,更是不得不重新审视
杨荣,乃至其他几位皇帝亲自提拔的新生代官员们!
文官和武官杀人不一样。
后者多是对个人而言,最多是老子杀了你,咱们杀了他们。
而文官的杀人,则是对众。
杀的,还往往是一群人。
并且还要把这些被杀之人之罪,写进国法当中。
「臣在顺天府为官之时,曾处理过这样一个案子!」
杨荣继续开口道,「有一无良女干商,购买铅锡,于乡下秘作坊,私自铸造价钱......而后发卖于市。」
说着,他顿了顿,「首指案发,此女干商以售卖价钱一万六千多枚......」
「臣好奇,观之私铸之前粗鄙不堪,便亲自审问。」
「汝造之钱,无半点铜,为何还有人买有人用呢?」
「此贼云....其一,百姓不识呀!乡野之村妇村夫,只知皇帝年号洪武永昌通宝,却不知何为铜何为铅.....不辨真伪也!」
「其二,民间缺钱.......缺铜钱!市面上银元不缺,可是对于百姓来说,平日所用的还是铜钱....钱不够使!」
朱允熥拿起茶盏,轻轻饮了一口,「你说下去!」
「臣再先不说无良女干商。就说各地的行省州府,钱不够使,地方官不会想为何钱不够使了!他们不会认真想,朝廷为什么每年严格控制铜钱的品相还有数量!」
「钱一旦多了,钱就不值钱了!到时候物价陡贵,百姓之民生,愈发艰难矣....」
「是以,私铸钱一事,决不能姑息....」
「另外,臣还有个建议!」
朱允熥目光满是鼓励,笑道,「爱卿但说无妨!」
「臣前几日看了下户部的各库....」
杨荣正色道,「铜库存铜,太少....」
说着,又沉吟片刻,「滇铜每年入京师户部,用以铸钱之数,有六百多万斤....但云贵总督的账簿上,每年开采的,却高达八百多万斤。只是铜,不算其他铅锡等....」
「多出来的近两百万斤,从汉口转运南首隶,湖北,福建,陕西等地,用来造钱....」
说到此处,杨荣顿了顿,「铜,无论是滇铜。还是海外各藩的铜,都要送到京师来,送到户部来.....禁止私铸,控制铜源,才能保证民生,平稳物价粮价....」
说着,再次沉吟,「臣以为,经济一道并非每年收了多少关税,收了多少商税,国库里多了多少的金银!」
「而是要看百姓们赚得多少,看物价是否平稳,看金银铜的购买力......千家万户之小钱,才是我大明的根!」
「好!说得好!」
朱允熥满脸笑意,心中那些因为朱棣突然受伤而来的阴云,此刻暂时被抛之脑后了。
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人,就没有简单的。
更何况眼前的杨荣,正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三杨之一。
没有长篇大论,更没有危言耸听,也没有华而不实。
他所提出来的禁止私铸,控制铜源,就是在设身处地的为国家为百姓着想。
朝廷的金库里就算有金山
,可百姓手中却没铜钱,那百姓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钱铸的太多了,百姓的日子依旧不好过。
他口上说的是那些铸造私钱假钱的无良商人该杀,其实话语之中的潜台词是,各地州府的藩台布政使等官员,滥用职权,也该杀!
提拔新人上来,就是给朝廷注入新活力。
李至刚不在了,但大明朝绝对还会有新的李至刚。
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李至刚。
「洪熙....」
朱允熥顺嘴道,「你看....」
说着,忽的愕然。
他净是一时间都忘了,此刻朱高炽并不在。
「好好写个条陈....」
朱允熥对杨荣温声道,「然后,等庄亲王这几日有空,朕召你入宫,好好议下这事!」
杨荣眼帘低垂,「臣遵旨!」
与此同时,礼部门前。
帖木儿国使团的成员们,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
「这些蛮子,记得先前的国书中怎么说来着?」
礼部侍郎傅安,在衙门里看着外边,嘴角露出几分讥讽来,「说在他们国家,就没有叩拜的大礼!」
「说白了,就是.....」
理藩院侍郎郭骥接口道,「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总让他们跪着也不是回事!毕竟这帖木儿国,可不是咱们大明那些外藩小邦!」
两人正说着,突的,前边一阵铿锵脚步。
紧接着就见两队按刀持矛的兵丁,杀气腾腾的围了过来。
刹那之间,礼部理藩院内的官员们有些不知所措。
而那些帖木儿国使团的成员们,则更是如炸锅了一般。
「驸马爷,您您您您....这是何以?」
傅安率先反应过来,首接冲出衙门大喊道。
「何意?」
胡观冷笑,「西王爷骑了这些人进贡的战马,从马上掉下来生死未知....」说着,再次冷笑道,「哼哼!战马,都是久经训练的,怎么会听不得炮声?」
「老子捉摸着,这使团里是不是有人,故意给战马做了手脚!哼哼,要知道他们进贡的马,可不止是西王爷骑,说不定哪天万岁爷也会骑着打猎去!」
「若是万岁爷掉下来,哈?」
帖木儿使团之中,带着许多翻译。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那些翻译把这些话转达给使团成员。
随着胡观的口吻语气,那些人的脸色不停变换。
或是恐惧,或是双手合十,或是拼命的想解释
「来人,把他们都给老子抓起来.....」
傅安大喊,「驸马爷不可.....」
而帖木儿使团之中的领头人,沙尔把都也是用不熟悉的汉语,喊道,「大人,请容许我们解释,容许我们解释.....」
「解释他妈什么解释?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拿你们当客人,你们他妈的送几匹害人的破马?」
胡观继续冷笑,「都捆起来......」
说着,大手一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帖木儿国使团中有人大喊,「滥杀无辜,我等不服!」
「老子用不着你服....」胡观骂了一声。
此时沙尔把都也被五花大绑起来,喊道,「此非天朝上国待客之道。我等事先不知那马会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
曹....」胡观笑骂,「***会的还挺多!」
而就在这时,远处陡然传来一声呐喊,「住手!」
傅安郭骥等人一看,顿时热泪盈眶,「曹国公,您可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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