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织贸易的棒针,一下子穿进了她的手指。
血珠马上从指尖溢出。
金绾用另一只手,把未织完的毛衣收好。
这才去医药箱里,拿出一片创可贴,将手指包好。
大概是因为刚刚见过厉若辰不久,所以做梦的时候,便把他的面孔带入了进去。
金绾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钟。
她知道,自己要早点休息好。
不想到时候去见女儿的时候,自己还带着熊猫眼。
凌晨三点钟。
厉岁寒刚从书房里出来。
他便去了厉若辰的房间,每天晚上,在睡觉之前,都会去儿子的房间里去看一眼。
进去之后,看到熟睡的儿子,厉岁寒绷着的一天的神经,才松弛下来。
儿子睡觉之前,有画画的习惯。
厉岁寒现在终于明白,厉若辰这是遗传了江丹橘。
看到桌子上,摆着的几张画纸。
厉岁寒帮儿子收好。
他看了一眼儿子的画作,一看就知道,画的是那天他去金家玩的情景。
只是,有一幅画,让厉岁寒有点不解。
上面有一个女儿,在背对着门口,哭泣。
大概是儿子的画作太过传神,厉岁寒一眼就看到,那个女人无疑就是金绾。
为什么在自己家里面,还是偷偷的掉眼泪。
这完全出乎厉岁寒的意料之外。
就他最金绾不多的了解,她在金家应该是被娇宠的小姐,平日里应该是飞扬跋扈,不学无术,仗着家里有钱,便买了一个艺术家的名声。
当然不只是他对金绾的了解,还有对卢卡斯的认知,告诉他,金家的人,就是这样的存在。
生活的肆无忌惮,无惧旁人。
厉岁寒盯着那个背影,突然走了神。
她想起了江丹橘刚到厉家的时候。
有时候会看到她一个人在卫生间里,偷偷的哭泣。
那时候的他,当然是认为这个女人,嫁到了厉家还不知足,竟然还是带着别人的野种,进的城南别苑。
厉岁寒故意惩罚她,羞辱她。
现在,想起来,原来那个野种就是自己的儿子,厉若辰。
若是时光可以倒流的话,他绝对不会如此对待她。
厉岁寒从厉若辰的房间里出来,直接去了江丹橘的衣帽间。
这是她走后,特别收拾出来的衣帽间。
里面放着她过去穿着的每一件衣服。
厉岁寒站在那件婚纱的旁边,这是他亲手设计的。
第一次结婚,江丹橘没能出现在典礼现场。
这是厉岁寒决定的,只是把江丹橘直接带到了城南别苑,他住的地方。
本来他的婚礼,只是爷爷和叔叔,为了厉氏集团的声誉,临时安排的。
那时候的他,刚回来接手厉氏集团,他无所谓结婚的对象是谁,只要是目的达到就好了。
对于他一个人坚持完整个婚礼,没有人敢说什么。
还好后来,他和江丹橘去了一次荷兰,重新举办了只有两个人的婚礼。
那一天,是他这辈子最难忘的一天。
他带着自己的新娘,来到了神父的面前,接受祝福。
只是自己卑鄙的一点是,那时候的江丹橘已经暂时的失去记忆。
江丹橘说,在她的眼里,自己就是最好的丈夫。
厉岁寒心虚的不敢看她的眼睛。
总的来说,那场婚礼一切都是完美的。
这大概是他见过的江丹橘最快乐的模样。
若是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那里,他愿意放弃一切,和她一起渡过接下来的时光。
让他更后悔的是,他不该让怀孕的她,一个人呆在医院里,不闻不问。
这是他的罪过,从来没有想过,可以得到她的原谅。
厉岁寒看了看时间,完全没有睡意。
他要去洗个澡,马上又要去出差了。
刚从浴室出来,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