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内没有合适的地方让小乞丐躺着,云归暖直接把人带进正厅,里面有一张榻,正好可以让人躺下。
健硕男子将人放下后,云归暖向他们道谢,“多谢你们帮忙了。”
一声道谢听得两人面红耳赤,晕倒小乞丐明明跟云归暖没关系,她却热心救人,反观他们念叨着顾忌那的,还比不上一个小姑娘,实在羞愧。
其中一人出了声,“那个,云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们别的没有,力气有的是。”
旁边的人跟着附和,“是啊是啊,你说吧,救人要紧。”
云归暖摆摆手,“不用了,多谢你们出手相助,接下来等大夫来即可。”
正厅里只剩下云归暖和昏迷不醒的小乞丐,云归暖小小叹息一声,才换到的钱,还没捂热就出去了。
她顺势打量眼前的正厅,除了一张榻和案几,空空如也,没有多余的摆设,墙壁上都是光秃秃的,这家正厅走的“简约风”。
“你在这乖乖躺着,我去给你倒碗水。”云归暖对着昏迷中的小乞丐说一句,便跑去厨房倒水。
端着水从厨房出来,正好遇上匆匆跑来的徐大夫。
少年拽着徐大夫的医箱,“大夫你快些,人命关天的事。”
他学着云归暖的语气。
徐大夫拖着沉重的步伐,气喘吁吁,“知道了知道了,这不到了吗。”
他个半老头子哪跟得上小伙子的腿脚,半条命差点交代在路上。
徐大夫看到云归暖,拱手行礼,“云小姐。”
云归暖一手端水,一手指着正厅,“病人在这。”
徐大夫给小乞丐把了脉,得出的结果跟云归暖猜测的一样。
小乞丐因染了风寒发热,加上饥饿,身子撑不住晕在她家门口。
徐大夫开了药,将药方递给云归暖。
云归暖问道,“多谢大夫,诊金怎么收?”
徐大夫看一眼云归暖,又扫一眼“简约风”正厅,“诊金就不必了,你若是有银子,还是留着给他抓药买吃的吧,他身子弱,需要养好一阵子呢。”
养病比治病还要耗钱。
云归暖抿了抿唇,“大夫,诊金该收还得收,我付得起。”
她刚用簪子换了两千两银子。
徐大夫看着云归暖坚毅的眼神,在心里叹息一声,“要不这样吧,诊金我就不收了,你拿着这方子去我的医馆抓药,就当照顾我的生意了。”
云归暖觉得可行,答应了。
将徐大夫送到大门口,围观的人群还没散,她狠狠瞪他们一眼,“嘭”地关上大门。
路过厨房时,她听到厨房里有动静。
云归暖立即警觉起来,难不成有闲得蛋疼的人溜进来看热闹,厨房里有一扇后门连通外面,是以前供下人走的。
敢闯“瘟神”的家,也不怕“瘟”得你出不去。
她捡了根木棒拿在手,一脚踹开厨房门,什么都还没看清,一阵熟悉的头疼。
又恢复了一点记忆。
“郑阿婆。”她下意识喊出声。
郑阿婆赶紧上来扶着云归暖,关切问道,“小姐怎么突然捂着脑袋,你没事吧。”
这个叫郑阿婆的中年妇女,每隔一日定时给原主做饭,柴火米粮这些也都是郑阿婆帮着解决,多亏郑阿婆照顾着,原主这几年才活得下来。
云归暖摆摆手,示意无事,就是对抽风式恢复的记忆很无语。
她对郑阿婆说道,“郑阿婆,府中有位病人,就在正厅,麻烦你照看一下,再做点吃的给他,我去抓药。”
交代完,云归暖出门抓药,中途耽搁了点时间,抓药花了十两银子,还买了个药罐。
回来时郑阿婆正在给小乞丐喂粥。
郑阿婆对云归暖说道,“小姐的饭菜已经好了,先去吃饭吧。”
云归暖看一眼小乞丐,脑袋下垫了个枕头,身上盖了床薄褥子,她摸摸鼻子,郑阿婆比她细致。
吃饭吃到一半,郑阿婆过来了,二话不说帮忙煎药,不问小乞丐的来历。
“徐大夫说他退热后再休养一阵就可以痊愈了。”云归暖跟郑阿婆说道,若不是萧王爷的一千两,她救不了人,“郑阿婆,你知道瑞亲王吗?”
云归暖想起那辆黑色的马车,但脑海中没有半点关于瑞亲王的记忆,实在好奇得很。
郑阿婆一边忙活着,一边说道,“听说过,王爷是当今圣上的弟弟,排行第十,但非一母所生,先帝还在世时,我们都称呼他十殿下。”
郑阿婆继续说着“王爷是个不善权谋的闲散王爷,他为人极好,待人和善,长得也好看,若说他的容貌是东陵国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多少贵女公主想着嫁王爷,但王爷看都不看一眼,到现在王爷还没娶亲呢。”
话里话外,郑阿婆将瑞亲王狠狠夸了一顿,还掺了两句私人问题。
云归暖跟着颔首,这位瑞亲王挺好心的。
但是从她今天经历的事来看,似乎和郑阿婆说的待人和善有亿些出入。
“这位瑞亲王是有意中人吗,这么大年纪了还没娶亲。”
在记忆中,东陵国皇帝今年四十多,连太子都二十一了。
“王爷年纪大?”郑阿婆似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握着药包冲到女主面前,“小姐你是不是失忆了!”
云归暖冷汗顿时下来,她不仅失忆了,还换了个魂魄,原主早不知去哪了。
望着郑阿婆的一脸惊恐,云归暖心虚地吸了吸鼻子,“郑阿婆,药,药。”
郑阿婆收回目光,转身继续鼓捣药罐,“王爷还年轻着呢,二十有一,正当年华!”
云归暖眨了眨眼,好年轻的王爷,居然跟太子同岁!
郑阿婆弄好药罐上火煎,随即跟以往一样叮嘱她,“那些食材都摆在老地方,柴火都劈好了,可以直接用,老身后日再来。”
云归暖望着眼前的碗碟,耳边听着郑阿婆熟络的叮嘱,缓慢转头看向郑阿婆,“说起来,我这几年一直受郑阿婆的照料,多谢你了。”
记忆里,侯府中所有的下人早被她遣散,她也没有多余的钱给下人发工钱。
但是这个郑阿婆,每隔一日会为她做饭,给她带菜,几年如一日,不仅不要工钱,买菜钱也自己倒贴,经年累月,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看郑阿婆的衣着,她不像是能负担得起这笔闲钱的人。
记忆中也没个缘由告诉她,郑阿婆为什么一直照顾着她。
她背后的主子是谁。
郑阿婆对上云归暖疑惑又似乎洞悉一切的眸子,心里一阵慌张,那双眸中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和透彻。
小姐变了,小姐不是以前那个小姐了。
这句话听起来实在感谢她,实则在问她背后的主人是谁。
------题外话------
云归暖很敏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