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我柳青药庄不遗余力为花山黎民百姓防治时疫之际,却有人枉顾花山百姓性命,胆大妄为,妄图妨碍阻挠我柳青药材庄一心为民的义举,妄图以此破坏县衙落实朝廷防治疫病的旨意,不惜荼毒人命嫁祸我药庄!”
勾子早些时候跟她禀报事情进展,云锦早已胸有成竹了!
勾子按她的吩咐,悄悄返回了麻三家中,趁麻三出屋入厕,将那一百两银票偷偷换了地方,藏至其房梁上了,待麻三溜达出去吃了早饭回来,临出门,不放心又伸手去摸他的银票,却是怎么也找不见了。
麻三立时大惊,情急之下,将破板柜里的东西全扔出来了,没有!炕上被褥抖落了一通,没有!里外屋地上没有,外屋面缸,甚至灶膛,甚至院内鸡窝狗舍,他发了疯一般找了一个遍,没有!
啊!啊!他的银子啊!这可是要了他女人的命换来的,怎么会不翼而飞呀,它又没长脚!麻三喘气都不均了,胸脯子一鼓一鼓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对,定是叫人偷了!定是……小寡妇,听闻老子有银子偷了!
勾子掩在暗处看着麻三失心疯般的举动,掩住嘴笑。
就见麻三抄起一把菜刀就朝外跑,刚出门口,碰到邻居冯婆子、刘二等人站着说话,忽地停下脚,“冯嫂,可看到今日有人进了我家门?”
冯婆子看他手上抄着菜刀,笑着尖声呐喊,“哟,三兄弟,这又去哪儿威风去!我还真看见了,就是百草药庄的小伙计,那会儿从你家出来了。”
刘二忙随声附和,“我看见他急匆匆从你家走了,咋,你没碰着他?”
勾子在墙内听得真真的,心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主子这招果真好使!
百草药庄!马掌柜,老东西,敢情你是耍老子呢!
麻三拎菜刀噔噔噔跑了!勾子从他家后墙翻过去,紧忙转移阵地。
结果正如主子所料,勾子赶到百草药庄,贴着墙根跟又听了一出大戏。就听得里头麻三跳着脚叫骂,“马掌柜,好你个老骗子,竟敢骗到老子头上了,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老子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这厮突然闯来,发疯了一般揪住自己,马放山被他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脸色阴沉,“麻三,有话好好说,何必如此!”
好好说!“老匹夫!一百两银子拿出来,咱们两来没事,否则,老子叫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马五听到动静进来,一看这架势吓了一跳,紧忙上去拉架,“哎呀,三斤兄,你这是怎么了嘛!”
麻三看他二人演双簧气得恨不得吐血,把老子利用完了,又将一百两银票偷回来,你们,你们敢情他妈比我麻三还无赖啊!
“就是你,把之前给老子的一百两银票偷来了,你还给老子装蒜!快点拿银子出来,”麻三说着举刀作势要砍。
马放山,马五这回明白了,马放山气得山羊胡子直翘,一抖一抖的,“老夫什么时候拿你银子?之前说好,已然给了你一百两,如今,你这无赖仍不知足,想耍赖再多要一百两?”
麻三银票丢了,又有人说看见马五去过他家,认定马掌柜事后拆桥,麻三本就是无赖,他此番找上门来马掌柜以为他是贪得无厌,借此讹诈他。双方对骂,互指无赖,勾子于暗处看热闹看得那叫眉开眼笑。
狗咬狗一嘴毛啊!
云锦听了勾子说得这些,心里就有数了,百草药庄暗中捣鬼想弄垮柳青药庄,自己正好借刘大人在此,讨回公道的同时,再讨些利息。
云锦便拿有人破坏防治时疫说事,引起刘大人高度重视,果不其然,刘大人听了云锦一番话,大怒,胖脸一沉,“杨郎中,你说的当真?时疫泛滥,朝廷想方设法剿灭灾情,凌王殿下不日即到我祁州巡查疫情,正是用人之际,何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王大人的脸立时就绿了,自上差到了花山这是他极力掩饰的事情,如今这小郎中竟当着大人抖了出来,“刘大人息怒,柳青药庄致死人命一事,下官正在加紧追查,待查实真相,即刻依律查办。下官处置及时,疫灾防治并未因此受到丝毫干扰。”
这货果然厚黑,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云锦心里直撇嘴,面上恭敬,“二位大人,草民已经查到真凶了!”
“噢?是何人?”王大人一脸吃惊的样子,近日派出去数名衙役一直在查办都没得到证据,小郎中何以找到真凶?
云锦要求即刻索拿麻三,说她已拿到证据。此案是麻三贼喊捉贼。
“那麻三是何人?”刘大人问。
云锦说是个街头无赖,刘大人立即觉出蹊跷,“既是无赖,他因何要陷害药庄?”
云锦不屑地一笑,“所谓同行是冤家,麻三背后主使,乃花山百草药庄!”
云锦此话一出,王大人脸色立马变了,马掌柜前些天给他送了一百两银票,让他关照百草药庄一二。
刘大人沉着脸,看向王大人,王大人立即朝一旁候命的衙役呐喊一声,“来人啊,即刻索拿冯三斤到县衙!”
麻三在百草药庄没讨到银子,反被马掌柜的伙计一顿棍棒给打出来了,他一路挥着菜刀骂骂咧咧,行人见他这样子,吓得赶紧躲得远远的。
勾子一路尾随,就见麻三刚进家门,突然窜出来数名差役,将他扑倒绑了,押往县衙。
麻三起初挣扎着不肯走扯着嗓子叫骂,被衙役几棍子下去,老实了。
到了大堂,众衙役将麻三一推,麻三扑通跪到地上了。王大人狠劲一拍惊堂木,“啪的”一声,“冯三斤,你娘子到底如何死的,还不快如实招来!”
麻三跪在地上,小眼睛溜溜打转,自己这么快就叫县衙拿了,定是那马掌柜老匹夫,买通了官府啊。麻三恨得咬牙切齿,可那刘氏是他亲自弄死的,他万万说不得实情。
麻三打定主意,紧忙往上磕头,“回大人,小的娘子,是吃了柳青药材庄的药死的,还请大人为小的做主啊!小的娘子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呀……”
故伎重施!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