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瞧了一眼,成念祖脚上穿的是一双薄底矮帮的黑色纹锦鞋,若穿上皮鞋立马人显得贵气精神许多。
成念祖客气推辞,他自是不会当着云锦换穿。
云锦接着道,“成尚书,这样,本郡主为守城禁军免费提供三百双军鞋,让将士们试穿,若反应好,你再做决定,户部那边你不必费心。如何?”
成念祖思忖片刻,既是这锦绣郡主主动拿鞋子叫兵士无偿穿鞋,何乐而不为?
眼前这位是未来的凌王妃,他可不想得罪凌王府,何况她又是儿子的救命恩人,顺水推舟的话他自是愿意相助的。
“哈哈!朝廷财力紧缺,这军营的被服鞋帽啊,用量大,最是耗费银钱,户部那边自是本着东西既好又便宜采买的。哎呀,下个月要换春夏装了,郡主可真会抓时机。郡主放心,到本官说话时候,本官心里有数。”
云锦指着包裹,笑微微道,“那多谢成大人了。这是赶制的第一批皮鞋,本郡主带来十双,送成大人和您同僚的,不成敬意。知道成大人事多人忙,本郡主就不耽搁您了。”
成念祖的确事情多,客套两句起身离座。
心智有眼力的拎着包裹,追随成念祖出去了。
人一走,云锦悠哉喝茶。得尽快拿下专司军需采买的户部侍郎张大成。
听说那厮性子好比粪坑里的石头,那是又臭又硬。办事公正从不徇私。
云锦倒是敬佩这样的人,一心为公,心系百姓。
成尚书一走,于友福敲门进来了。
云锦知他有事,心窍侍立一旁,见他欲言又止,笑道,“没事,说吧。”
于友福这才放松下来,回禀,“阁主,关于城外流民,前几日咱们组织捐献大批旧衣物,反响极好。按着你吩咐的,这几日收了三十七个流浪孩童,现下挤在茶馆后院呢,你看?”
那天议事时,阁主说了,七八岁十来岁的流浪没饭吃的男女娃娃有多少她要多少。这不,短短几日,收留了三十几个。
阁主不来,于友福正要吩咐人找阁主示下呢。他的茶馆后院成托儿所了,这么多孩子,吵的他脑仁疼。
云锦听闻也不喝茶了,起身到了后院。
院子里十几个八九岁的男孩子,有的在院子里疯跑,两个男孩撅屁股哼哧哼哧摔跤,其他孩子围观起哄乱叫。
这些孩子一个个面露菜色,衣裳破烂。摔跤的两人,一高一矮,矮个子一付倔强不服输的架势,突然一个扫膛腿偷袭,将个头高的男孩撂倒了。
“噢噢噢!”
“三山赢喽!”
“大二,快快,趴下学狗叫!”
围观的孩子们哄笑着。
叫大二的男孩满脸不服气,挥着拳头还要再来。
三山神情淡淡,扯起一个瘦小的男孩进屋去了。
其他男孩见来了人,一哄而散。
于友福叹息的对云锦说,“阁主,这帮熊孩子天天这么闹腾,蛤蟆塘似的。”
两间屋内,分男女挤满了人,云锦看了一圈出来。
心智也回来了,兴冲冲的,“主子,咱们的皮鞋,兵部那些官老爷听说是郡主白送他们的,呼啦啦就开抢。若不是我护着,成尚书一双鞋子也捞不着。哈哈!”
想到成尚书穿上新鞋子,高抬着脚,左瞧右瞧一脸惬意的样子,心智就忍不住想笑。
她可是开眼了,敢情平日迈着方步的当官的,也是见着好东西就抢。
云锦嘴角微勾。她要的就是这效果。
兵部衙门也好,禁军也好,叫少数人先穿上鞋分左右好看跟脚的皮鞋。其他人穿不上的,自然眼红,眼馋便心生嫉妒。
这大多数人穿不上,心里憋屈。心不平则鸣啊,他们的呼声,是助她推销成功的一股无形的力量。
“于掌柜,孩子们我带去医馆。”云锦吩咐道,“心智,将这些孩子带去医馆,顺便买一百套童装,叫秋娘先照顾着。”
秋娘正沉浸在失去战舰的痛苦里,给她多找点事做,叫她没工夫多想。
招呼着一群男女孩童出来排成两队,云锦点名,叫刚才摔跤的三山和大二任队长,每人带一队出发。
心智领命,带着孩子们走了。
云锦忙着发家致富。那边冷宫的兰幼仪心情糟糕透了。
冷宫屋舍破旧不说,家具陈设简陋,吃用粗鄙。
一向养尊处优的兰妃娘娘哪里受得了这个?暴跳如雷的将桌几上的茶盏摔了个稀碎,贴身的宫女好言劝了几句,兰妃恶狠狠的打了那宫女几巴掌,还不解气,踹了两脚,又罚跪。
宫女凄凄哀哀抹眼泪,不敢哭出声,怕一个不小心又惹来娘娘一顿打骂。
兰妃发泄了一通,颓废的坐到破旧的藤椅上,硌的她娇嫩的身子生疼,差点跳起来。
兰妃抚额,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地牢内的奚星辰,明明被捆牢着手脚动弹不得,她的两个手下,怎的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那诡异的场景,她现在想来还心里突突直跳。
再说,她都离开湖心岛,眼看就出御花园了,突然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她再醒来,吓的她的三魂丢了七魄,她竟和一个陌生侍卫搂抱一处,动弹不得喊不出声,急的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就那么眼睁睁的呆到天亮,被洒扫的宫人逮了个正着。
“一定有人害本宫!”兰妃恨恨想着,是淑妃?还是德妃?或是哪个新进宫的小贱蹄子?又或是,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骂道,“是姓云的!一定是云锦那贱人!”
凌王被困湖心岛,她不敢惹皇上,拿她出气呢。那贱人连老虎都不怕,还有什么不敢的?
“云锦你个贱人,本宫定叫你生不如死!”兰妃在冷宫发狠,招呼跪着的宫女,“红染,你去给左相府传信,叫相爷尽快助本宫离开这鬼地方。”
红染应声,抖着身子起来。
无独有偶。此刻比兰幼仪还难受凄惨的女人,要数德亲王府落霞院的郝王妃了。
德亲王府赏花宴翌日一早,不等郝玲珑起床,就觉得脸上奇痒难忍,说实话,她就是被脸上的痛痒闹醒的。她忍不住用手抓挠,这不抓还好,一抓即破,抓挠处立时又痒又痛。
郝玲珑急慌慌喊春红拿镜子一照,郝玲珑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
“啊!我的脸!我的脸!”好好的,一觉醒来,郝玲珑的脸生了密麻麻一层红疹,红肿不堪,本来还算秀气的眼睛,此时肿成一道细缝,一张脸丑的像鬼。
“春红,本妃的脸,本妃的脸怎么了?”郝玲珑恼怒的将镜子摔到地上,“本妃的脸毁了!脸毁了!这如何是好?”
她刚惹怒了王爷,若是这张脸再毁了,奇丑无比,恐怕王爷连看她一眼都不肯了。
春红也替主子着急,忙道,“许是王妃吃坏了什么东西,奴婢这就去请御医。”
“快去快去!”郝玲珑急道,“都是你给本妃出的好主意,办什么赏花宴,若是医不好本妃的脸,本妃扒了你的皮!”
春红吓的一哆嗦,急匆匆跑去找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