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又深深第看了对方一眼,此人身上大概的关窍自己看明白了,可是依旧还有无穷疑云,这么多南辕北辙的灵性道理是怎么聚到一起的。
里面诸多道理共存,此人到底是怎么能脱颖而出,恢复理智的,天绝作为后辈,按他的经验来看,道理已定,他再想化为道理难如登天,他是怎么办到的?
这里依旧有着无穷的奥秘,但却不是这种关窍中才能看得出来的,而是要靠无穷信息,乃至于彻底论道的时候才能发现的。
四下一看,今日的少林可以说是颇为热闹,日月神教、谢家、十兄弟,甚至还有很多贫民百姓,这些人齐齐出现在此地,倒是颇为奇怪。
又朝着原本黑色帷幔看去,脸上却是阴沉了下来,心中更是大怒,直接道:“这些是?”
上官云一记判官笔逼退身前一人,直接道:“教主,这是向左使追杀漠北双雄,而后发现的踪迹。”
“漠北双雄?”任我行一愣,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在这里,这两个家伙当初在鲁王密宫抢了嚼铁大法,结果却在丰城外惊鸿一瞥后,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自己就知道二人定然被某个大势力给抓走了,或者抢夺、或者研究这门功法。
毕竟嚼铁大法是一门威力绝佳的炼体功法,如果和大阵结合,那可就是盖世猛将,成为像少林这般能够和朝廷掰腕子的存在,期间利益非同小可。
不过不管对方怎么研究,自己这边留了后门,到时候直接一锅端就行了,不用理会太多。
所以就安排向问天寻找一下他们的下落,然后就选择哪个势力直接出手,为自己树立一下威风。
后来碰到了西峡镇这档子事,就没有选择继续,反而直接选了报复少林,没想到竟然这么巧,还真就在这里。
不由得看了一眼少林僧众,想起了当初自己在达摩堂看到的研究方向,道:“看来少林为了降低金刚不坏神功的修炼门槛,已经不择手段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妙谛直接道。
心中也是有些惊讶,怎么此人见闻广博至此?只不过些许一鳞片爪的信息,竟然能够直接点出最关键点。
金刚不坏神功乃是少林威力最强的炼体之法,但是千年以来,修成者寥寥无几,但却是寺内抵御达摩夺舍最佳的法宝。
身如金刚,心如金刚,身心一体,无论何等元灵夺舍都不可能,但是修成金刚不坏神功的人大都在最后阶段暴毙而亡。
有借人之手死的,有自杀的,甚至还有疯魔的,甚至可以说到了最后关头,都有大不祥。
所以寺内广收各大外门炼体功法,而那嚼铁大法别出机杼,让寺内获益无穷,但也造下了现如今的因果。
任我行看着对方,默默地感应了片刻四周的武僧,心中却是恍然大悟,当初感应到一些僧众修炼了横炼功法,更是充满着暴虐之气。
自己感觉到有些熟悉,但是却根本没有发现具体的问题,现在看来,应该是嚼铁大法的锅了,倒是要在他们身上研究一下。
过了片刻,却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达摩非达摩,禅宗非佛门,至此千年因果,难道各位不懂吗?”
他出了西峡镇,见识更是突飞猛进,默默地研究着那一点达摩灵性,最终却是发现了这东西的部分真相。
达摩已死,如来已死,明尊已死……这些人都死了,但是他们的道理都活着,而且还在广为流传,这就是灵性的本质。
这些道理没有自己的意识,但是却有创道者的专属意识,或者说对方已经转化为了这种高级形态。
禅宗并不是佛门,少林精研佛经寻找禅宗真理,这根本就是南辕北辙的事情,所以达摩自然会出现,甚至开始了长达千年的大战。
这些人为了解决这个难题,甚至开始如此修练自己的嚼铁大法,这相当于跳到岩浆中洗澡,自己干净了,却也没有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妙谛双手合十道。
他是禅宗弟子,更是佛门弟子,佛门戒律修炼了数十年,佛经读到了骨子里,现在让他舍去,根本办不到。
到了如今,少林也是一样,今天敢把寺内所有佛经全部销毁,重新建立原教旨主义的禅宗,明天千万佛门弟子就将踏上少室山,杀之而后快。
“不过是些许权势而已,当断不断,反遭其乱,数千年来方丈不祥,这等代价还不够吗?”任我行有些悲悯地道。
少林方丈是一个危险的职业,几乎没有一人是善终的,因为他承担了禅宗佛门两个道理的争夺。
作为少林气运的承担者,其身上肩负的压力最重,最多,也最危险,或者可以称其为守夜人。
他修炼了易筋经,把达摩灵性锁在了自己的体内,然后每日被动应付着两种道理的争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妙谛直接道。
权势,谁能放得下,若是一个新出土的普通禅宗,和一个执掌中土佛门权柄的禅宗,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而且少林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夯实根基,每一步都走得扎实无比,哪怕到最后有冲突,也是能够以自身强大的修为压服种种不平。
只要七十二绝艺有一门能够证得先天,那么少林未来路子就通了,甚至能够一举奠定未来佛门得局势。
“当真值得吗?”任我行有些不解,他自后世来,又在黑牢内关了这么久,出狱后修为短时间内就已经无敌,对待权柄可以说放的很开。
甚至连主导完美意境这等涉及大道的权柄,他说放就放,完全不像达摩一样,一直到死,都将自身寄托在了上面。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妙谛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心中却是有些惊讶,这位当真是魔教教主吗?怎么会如此豁达大度,出言普通,但是蕴含着无穷道理。
甚至语言平淡,对待权势完全没有任何的觊觎,宛若仙人一般,让他产生了些许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