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改口叫姐夫(1 / 1)

却听佳人拈花一笑:“师弟,我的江湖很小,只能容一人。”

周扬眨了眨眼,师姐说的这一人,定然是我!

自己这是被撩了吗?

不由得心花怒放,喜上眉梢。

正待要说些什么,却听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忙提着衣衫大步走出查看。

“小师兄!”

楚翰飞迈着小短腿如个陀螺似飞奔扑来。

后面跟着一脸慈祥的钟南天。

周扬怕他摔着,连忙三步并作一步,跃下台阶,接住扑来的小人儿。

“小师兄,你怎么许久不来陪我玩?”

这,周扬眼珠一转,笑道:“小师兄忙着打妖怪去了,你的孙猴子要斩妖除魔,小师兄也得为民除害呀!”

楚翰飞瞪大圆溜溜的双眼:“小师兄,你真厉害!”又掰手指计算:“小师兄,你上次讲到了三十一回,今天是不是给我讲三十二回?”

周扬考校他:“那你记得三十一回是什么妖怪吗?”

楚翰飞皱着两条疏浅的小眉毛,歪着小脑袋想啊想。

周扬只好提醒道:“黄袍怪……”

“奎木狼!”这垂髫小儿顿时想了起来,双眼亮晶晶。

此时楚馨宁也走了出来,将钟南天迎到客堂,命人上了茶水。

周扬抱着楚翰飞,跟着走进去,笑道:

“钟爷爷,今儿怎么有空来串门?”

钟南天如今年已六十有五,头发和胡须愈发显得灰白,不过他常年习武体格强健,精神矍铄,并不显得衰老。

钟南天展颜抚须道:“小姐身体抱恙,命我带小公子玩耍,他便闹着要来见你们。”

周扬见他今儿穿上了自己给他做的褐色锦袍,十分高兴,道:

“钟爷爷,您老骥伏枥,今儿穿上这身锦袍,更显得健朗许多!”

钟南天心情颇好,闻言瞥了他一眼,道:“老夫那些旧袍子穿习惯了,自在些,不过你小子年年做许多新衣,放着也是浪费,将就穿穿罢。”

一副“我给你小子面子才穿”的傲娇神态。

周扬也不点破。

楚翰飞此时从周扬怀里挣脱下来,规规矩矩给楚馨宁行礼:“飞儿见过姐姐。”

楚馨宁点点头:“嗯。你自去院里玩罢。”说着吩咐门外丫鬟来领走。

楚翰飞小眉毛顿时耷拉下来,嘴一瘪,姐姐又不许小师兄陪自己玩,太坏了。

他瘪着嘴看看楚馨宁又看看周扬,伸出短胖小手揪住周扬衣襟,不放弃地说道:“小师兄,你答应飞儿要讲三十二回的?”

周扬心知钟南天过来,多半有话要和楚馨宁说,便抱起这快要哭出来的小人,说道:“钟爷爷,你和师姐说话,我带他耍会。”

楚翰飞顿时破涕为笑,伸出两条小胳膊将周扬脖子紧紧搂住,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偷瞧着自家姐姐,似乎在说:“哼,臭姐姐,小师兄还是疼我的。”

一大一小两人出去,周扬大声吩咐丫鬟:“快快快,准备些果脯点心糖水绿豆汤来,再搬来两张藤椅摆在大树下。”

一边双手一抖,将楚翰飞抛到半空,楚翰飞最爱他这把戏,兴奋地在空中嬉笑大叫,丝毫不怕。

周扬候着他快要落下,这才双臂一张,将之接下,如此三个来回,楚翰飞已是高兴的如同偷了仙果的小皮猴。

“咯咯咯咯!”这小儿的欢快笑声传遍整座院子。

客堂的气氛却是有些沉闷。

钟南天见到院中两人玩的开心,不觉露出慈祥笑意,抚须道:

“扬儿虽刚束发,可为人行事磊落大气,甚为妥帖,对小小姐和小公子又有一片赤子之心,殊为难得。”此时面对楚馨宁,他却没有再喊周扬小子。

楚馨宁面上不动声色,心中与有荣焉,道:“钟爷爷过奖,师弟顽心较重,还需要您这些前辈多多提携。”

自从两年前起,她已随着周扬一起称呼钟南天爷爷。

钟南天颔首,端起茶盏,抿了两口茶,有些讶异道:“竟是今年的明前茶?”

楚馨宁忍不住嘴角翘起:“钟爷爷目光如炬,正是今岁新茶,师弟特地让人从青城山采来。”

钟南天人老成精,如何不知道楚馨宁的小小得意,心道小小姐虽然一向清冷矜庄,有了心上人后,性子倒软和了许多。

自从周扬成立七宝商行以来,便着人研发新茶,又分明前茶、雨前茶、谷雨茶等诸多档次,更是摒弃前人好加诸多辅料的茶汤饮法,以清泉雪水冲泡之法,此等饮法清新自然、返璞归真、隐含道韵,竟在蜀地掀起一股茶道热潮,随之由中原的鸿商富贾传遍大江南北,一时之间,无数名人雅士竞相逐之。

因此饮法被周扬交由七宝商行独家经营,七宝商行内都是经商致富的能人,如何会放过这般揽财机会,遂成立了宁安茶社,专司经营茶类货物,此种饮法也被坊间雅称为“宁安茶道”。

钟南天当初尝试此饮法,便惊为天人,其后便多了一项嗜茶的爱好。

宁安茶道中,以青城山深处生长的高山云雾茶为贵,其上茶树皆为野生茶株,数量有限,殊为珍贵。

周扬知晓楚馨宁颇爱此茶道,每年都特意命人去青城山采来野生活叶,再由专司做茶的老师傅精心炒制,每年统共只得三四斤茶叶。

钟南天又抿了几口茶水,放下茶盏,笑呵呵道:

“前几日扬儿找了老夫说事,欲要请老夫做媒,老夫已然应下。小小姐与他郎才女貌,若能喜结良缘,老夫也甚是欣慰。今日老夫便在此先恭贺小小姐,寻得此佳婿。”

他说着冲楚馨宁抱了抱拳。

楚馨宁听出他打趣意味,俏脸飞红,镇定自若道:

“我与师弟能有今日,也有赖钟爷爷与各位明教弟兄的帮衬,钟爷爷不必客气。”

钟南天又道:“教主如今抱恙在身,教中大事无人统领,都被推到老夫身上,这如何能行,老夫如今只想陪着小小姐和小公子,看着你们成婚生子,此生足矣。哎,实在是老了,精力不济……”

说罢叹了一口气。

楚馨宁默默饮茶,并不接话。

钟南天今日到访,原是想缓和楚馨宁与司马钰的母女关系。不过观楚馨宁神色,心中显然还十分抵触,并不愿提及此事。

钟南天暗暗叹气,又道:“小小姐,老夫是跟着司马洪老教主一起长大,算是明教老人,今日便倚老卖老,斗胆一言:想当年小姐与楚峰主情投意合喜结连理,却遭流言蜚语,又被华山派、衡山派借机挑事,最终闹得武当与明教翻脸,楚峰主也因武当前任掌教身死而心生怨恨,可他不知那时小姐已怀了你,两人因此事反目,从此天各一方,彼时老教主重伤不治身亡,教中元气大伤一蹶不振,多事之秋小姐以有孕之身接掌教务,实是难上加难。”

“当是时,教中诸多老人对小姐颇为不服,为了尽快梳清内务统领明教,也为了保护小小姐,这才不得已将你送上武当。”

钟南天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他察言观色,见楚馨宁端着茶盏,微微低头,眼中似有泪光闪烁。

便接着道:“小小姐,小姐十八岁怀你,十九岁生你,她那时也是意气风发少年身,初次为人母,慕容夫人当时缠绵病榻,小姐身边也没个体己人,试问她一个初为人母的妇人,父死母丧,夫君又反目成仇远在千里,如何懂得当娘?”

此话一出,饶是楚馨宁铁石心肠,也忍不住泪湿眼眶。

钟南天见好就收,忙道:“母女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小小姐要怪就怪我,是老夫多嘴。”

楚馨宁强忍眼泪,摇了摇头,缓缓道:

“那她这十余年,缘何从不来看我?”

钟南天道:“小姐自与楚峰主闹翻之后,便不肯再相见。只是母女连心,她又如何忍心丢下你不管?你每年生辰,她都会去武当山下静坐一夜。”

楚馨宁心头一颤。

钟南天摇头道:“你和小姐当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格,都是一样的好强,小姐自发誓不再见楚峰主后,便一步也未再踏足武当,也严令我们不得打探武当情形,故而连你的样貌姓名都不知晓。”

原来如此,楚馨宁心中了然。

钟南天便不再多言,客堂内顿时安静下来。

只听得外面院中传出阵阵欢声笑语。

周扬道:“那金角大王道:‘者行孙,我叫你一声,你可敢答应?’孙大圣哈哈一笑:‘尽管叫来,不答应的是你孙子!’金角大王便倒转金葫芦,对准孙大圣,口中高呼:‘者行孙,者行孙!’孙大圣连忙哎哎答应,只是那葫芦丝毫动静没有。孙大圣叉腰大笑,也取出一只金色葫芦,说道:‘金角大王,我叫你一声,你可敢答应?’金角大王正在气头上,闻言拍了拍胸脯:‘有何不敢?’孙大圣取出瓶塞,将葫芦口对准金角大王,口里呼道:‘金角大王,金角大王……’只听咻一声,金角大王整个身体都被吸入了金色葫芦,消失不见,孙大圣连忙封起瓶塞,得胜归去。”

楚翰飞端坐在宽大的藤椅上,听得两眼放光,双耳高竖,这时再也忍不住,笼起双手做圆筒装,对准周扬高呼起来:“小师兄,小师兄,我叫你一声,你敢不敢答应?”

周扬好笑道:“小飞飞,从今以后,小师兄就不能再叫小师兄了!”

楚翰飞奇道:“那叫什么?”

周扬道:“从今日起,你就要改口叫我姐夫!来来来,叫几声听听!”

“姐夫?这是什么意思?”

周扬说道:“我马上要娶你姐姐,自然是你姐夫,快叫姐夫,以后只能叫姐夫。”

“叫了姐夫,还能给我讲故事吗?”

“当然可以!叫了姐夫,好处多多。”

“哇,姐夫,姐夫!”楚翰飞高兴地叫起来,却又皱起眉头,问道:

“姐夫,你娶了我姐姐,那姐姐是不是听你话?”

“那当然,你姐姐最听我的话。”

“哇,好姐夫,那你可要帮我,不能让姐姐欺负我。”

“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夫,那当然要罩着你了。”

“姐夫,姐夫,你再给我讲个故事罢……”

楚馨宁听得尴尬万分,幸好钟南天默不作声。

她暗暗心道,等会定要好好教育下师弟,不得再信口开河胡言乱语,都快要把小孩子教坏了。

这时,丫鬟上了第二盏茶,钟南天端起来来,用杯盖撇开浮末,吹了吹气,抿了一口,笑呵呵道:

“扬儿不止对小小姐好,哄幼童也有一手,老夫还从未见小公子如此喜欢缠着其他人。”

楚馨宁轻声道:“油嘴滑舌。”

钟南天嘿然一笑,他见楚馨宁神态轻松,便转了话题,将慕容羽之事的前因后果一一说明。

楚馨宁听完,默然无语。

虽然已经听得前因后果,但心中裂痕已生,此事又是她从所未遇的奇耻大辱,彼时绝望欲死的彻骨之痛,岂能轻易修复?

钟南天道:“慕容羽其人,死不足惜,可恨老夫没能当场将之剁了。”

楚馨宁淡淡道:“此事已矣,不必再提罢。”

钟南天见天色不早,已近黄昏,当即提出告辞。

恰巧周扬牵着楚翰飞进来。

楚翰飞一脸薄汗,眉飞色舞,正眼巴巴看着周扬,央求道:

“姐夫,我明日再来找你,你还给我讲西游记,好吗?”

周扬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笑道:“那可不行,你姐夫我要陪你姐姐呢。”

楚翰飞早已学刁了,立刻瘪嘴要哭,黑溜溜的大眼睛泫然欲泣。

楚馨宁瞪他一眼,道:“不许哭,眼泪收回去。”

楚翰飞连忙收回眼泪,乖乖不敢哭。

小手指偷偷扯着周扬的衣袖,低声告状:“姐夫,姐夫,姐姐又凶我。”

周扬乐呵呵地道:“你姐姐要揍人,便是揍天皇老子,你姐夫我也只会帮忙,不会拦着的,你可不要再惹你姐姐生气了,不然我跟她一块揍你!”

咿?姐夫刚才不是说姐姐最听他的话吗?

楚翰飞想到便说:“姐夫,你方才不是说姐姐最听……”

周扬连忙捂住他嘴巴,将他塞给钟南天。

楚馨宁气道:“楚翰飞,谁叫你这么胡说八道的?不许乱叫。”

楚翰飞揪着钟南□□袖,躲到他身后,讷讷道:“姐姐,飞儿错了。”

周扬连忙岔开话头:“钟爷爷,天色已晚,你们留下来吃罢晚饭再走,我刚好陪你老人家喝上几盅,饭罢我送你们回去就是。”

楚馨宁也道:“钟爷爷不如留下来吧,飞儿也不常来。”

楚翰飞一听马上嚷道:“好呀好呀,飞儿要留下来吃饭。”

钟南天一把将他抱起,摇了摇头:“下次吧,临走教主叮嘱过我,带小公子回去用膳。”

楚馨宁便走入室内,拎出两个纸包,递给钟南天:

“钟爷爷,这是两包明前茶,您带回去罢。”

既是送人,何须分开两包,另一包当然是要自己带回去给司马钰了。

钟南天心知肚明,也不说破,接下来提在手里,抱着楚翰飞离去。

楚翰飞见胳膊扭不过大腿,怏怏不快地趴在钟南天肩头,口里不放弃地说道:“姐夫,明天飞儿再来找你好吗?”

周扬被他反复央求,此时心中大软,不由答应下来:“好罢,那你明儿午后再来。”

……

目送两人离开,周扬正要转头,冷不防一只耳朵被人提起来。

楚馨宁嗔怒的声音道:“师弟,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谁叫你教飞儿喊姐夫的?”

周扬赔笑道:“这不早晚都要喊嘛。”

楚馨宁不由地手上用力,周扬也不叫疼,任由她揪着,口里道:“师姐,我去看看厨房做了什么好菜?”

见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楚馨宁只好松开手。

周扬拔腿便溜,先去了七宝居看望火日,星天正在喂这小女子用餐。

“老大,星天欺负我,不让我吃肉,你帮我揍他!”

周扬一脸无奈,安抚道:“你伤口还没愈合,不能吃太油腻的,这样吧,我让厨房给你做些肉粥和蒸鸡。”

“老大,我想吃红烧肘子,红烧肉,卤猪脚……”

周扬袖子一挥:“等你好了,让你吃个够,益州城的酒楼,你随便选!”

“好吧,老大你说话可算数?”

“老大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周扬走近过去,细细查看她的伤口,伤口如今已经止血,涂上的药粉也凝固干涸,伤势在好转。

星天忍不住道:“火日,你休要再无理取闹,这么多人受伤,老大对你是最好的,不仅亲自为你缝合伤口,就连大嫂也来帮忙清除淤血,如今一天之内两次来看你,你就不要再得寸进尺了!”

火日被他一顿训斥,也发觉自己对着周扬太过放肆,便乖乖低下头哦了一声。

心中却暗暗感激,老大对自己这么好吗?

“老大,你以后还是别来看我了,我毕竟是女儿身……”

周扬好笑道:“你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是女儿身吗?你小时候瘦的跟皮猴似的,哪里我没看过?”

火日尴尬道:“这不是,才想起来嘛。”

周扬为之扶额,无奈道:“你一个丫头片子,身材跟木板似的,有什么害臊的?”

“老大!”火日顿时面颊红烧。

周扬乐呵呵地,揪了揪她的脸:“行了,不逗你了,看你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我把你们都当我亲兄弟亲姊妹,你跟大哥害什么臊!赶紧吃好喝好争取早日痊愈!”

火日高兴道:“知道了老大!”

余光瞥到星天板正严肃的面孔,心里没来由生出一股闷气,这个榆木疙瘩,要是有老大一半好那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星天瞅到她的眼神,瞪眼道:“你好好喝粥,没听老大说的,吃好喝好早日滚起来练武吗?”

火日顿时气急败坏:“星天,我是不是跟你八辈子有仇?”

周扬咳嗽一声:“星天,不是教了你吗?怎么转眼就忘。”

星天闻言一怔,旋即挤出一丝木笑,磕磕巴巴道:“火日,你,你听话,喝粥。”

火日目瞪口呆看着他。

周扬摆摆手,不再搭理两人,走了出来。

转到演武场碰到郑多寿,捧着一柄剑,抓耳捞腮。

“老大,这是大嫂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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