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三封血书齐(1 / 1)

周扬趴伏地上,重新跪好,动也不敢动。

心中却大是感激,师傅方才那一巴掌,灌输了无数气机到自己身上,多日来的暗伤和体内秽气,尽数消散。

楚烨煜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向了尘:

“大师,今日一掌之恩,楚某必定铭记,他日楚某当登门领回孽徒,届时再向大师讨教!”

了尘声音平静,双掌合十:“阿弥陀佛,楚施主好走不送!”

楚烨煜转身,大步离去,再也没有回头看周扬一眼。

周扬跪在尘土中,看着那道青衫落落的身影,泪眼朦胧。

了尘看他一眼,无悲无喜的声音道:“小施主,无需悲痛,我少林三千佛经,小施主日日诵读,定能平心静气,倘若一心向佛,或可修成正果。”

周扬的悲咽戛然而止。

老贼秃,你这是要断人姻缘,要遭天谴的!

我师姐还在家中等我,我怎么可以入狗屁的佛门!

他恨得心如刀搅,面上仍是挂着悲痛,轻轻点点头,起身拍掉灰尘,重新走回四人中间。

楚烨煜出现在峡谷一侧的峰巅上,看着四老一少,朝着少林进发。

“扬儿,你这一走,叫我如何向你师姐交代?”

“虽然你骗了为师,骗了你师姐,可终是为师一手带大,为师难道还能真杀了你吗?”

“大不了就当多养一个女儿。”

他并不知楚馨宁已经知道并接受了周扬的女儿身,自认还家无法同妻子儿女交代,不由眼现悲痛,目露决绝。

“少林,三十年前,你以替天行道的名义,关押我武当前辈,害我武当一蹶不振,此仇尚未清算!”

“如今,再欺我武当无人,更挟走我爱徒,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一人一剑,落落青衫,毅然决然,远离蜀地,朝着东北进发。

……

七日后,楚馨宁根据沿途的蛛丝马迹,找到了嘉峪关。

星火卫在嘉峪关内外仔细搜索,一无所获。

旋即,众人看到那道剑痕。

弯月状的剑痕高达十丈,贯穿整个石壁。

经过十天的风吹日晒,犹自残留着浓郁的剑气。

“是子抑的!”

楚馨宁精神一振。

连续半月的奔波,她未有一刻停歇。

多日来的疲惫俱都被她隐藏在心底。

也许哪一日会爆发出来,也许永远没有机会爆发。

她站在那道月牙状的剑痕面前,久久凝视。

星火卫、郑多寿、王一刀等人站在她身后,默默守护着她。

萧寒衣、拓跋峰、拓跋辛夷、拓跋言旗,竟也都跟随在侧。

萧寒衣矢志不移要追随左右,随时随地感悟剑道。

拓跋峰则是被拓跋辛夷、拓跋言旗缠着来中原长见识,拓跋峰感念周扬救女之恩,又自感旧伤渐渐痊愈,当即随行。

“子抑为何要在此留下一道剑痕?”

楚馨宁仔细打量着这道剑痕,剑意比周扬离家前又精进了许多。

她忍不住跃身上前,抚摸着那道深入石壁的剑痕,同时脑海里幻想着周扬一剑挥出在石壁留下剑痕的情景。

剑痕深邃、平滑、完整,明显是刻意为之。

“这道剑痕是刻意留下的,子抑一定是有话想对我说!”

此时,星火卫叫来了嘉峪关的守关将士。

一百两银子塞出去后,众人拼凑出来一个近乎完整的故事。

一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同四名僧人的惊天大战。

楚馨宁静静听着事情经过,没有插话。

她听完了守关将士讲述的所有经过,在心底思索了一番,而后便盯着那道剑痕陷入沉思。

子抑决不会无缘无故留下一道剑痕。

她甚至可以想象到周扬挥出那一剑的情景。

她试着走上前去,想要复原那道剑痕被挥出的经过。

“子抑就是站在这个位置上,挥出了那一剑。”

楚馨宁闭上眼,仔细感受着那一剑挥出的全部细节。

长空中,一剑挥出,清辉浩荡的剑意凝聚为一道弯月,击中了这面高达数丈的宽阔崖璧。

萧寒衣与拓跋峰站在这道剑痕前,默默观望。

“好强的剑意!”萧寒衣感慨发声。

中原武林果然是能人辈出,这道剑意竟然与自己不遑多让。

王一刀撇嘴:“杨子抑这剑法还差了火候,一剑之下,石壁竟然没有完全裂开,倘若是我全力一刀,定叫这山崩石裂。”他得了星天警告,知晓周扬在外用的化名杨子抑。

自上次与萧寒衣一战,被萧寒衣追着打,他便始终怀恨在心,处处与萧寒衣对着干。

萧寒衣摇摇头,道:“王兄弟觉得,一拳击出,是让豆腐碎容易,还是让豆腐不碎容易?”

王一刀一愣。略一思索,他便明白过来。旋即脸色涨红,却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他本性不坏,只是自大自傲惯了,嘴巴比刀子还快,又与萧寒衣有嫌隙,想也不想便说出了上述言语。

拓跋峰颔首道:“不错,这道剑意凝而不散,聚而怒发,一剑之威,穿山裂石而不损崖璧,出剑之人对剑道的掌控已达至臻境界。”

火日听到两人话语,得意插嘴:“那是当然,这可是我们老大出的剑,老大是剑神在世,大嫂是剑仙真身,他们俩都是剑道奇才,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星天连忙拉住她,歉意道:“火日年少轻狂,言语见笑,两位前辈万勿当真。”

萧寒衣问道:“你们老大今岁多大?”

火日道:“老大十五,才束发不久。”

萧寒衣与拓跋峰对视一眼,俱都从彼此眼中看见震惊。

十五岁,束发之龄,便能发出这样的剑意,当真是剑道天才。

不过两人想到楚馨宁,其剑意浩瀚无双,比杨少侠更胜一筹,两人十分感慨,两人的剑道之才犹如皓月当空,映衬的群星黯淡。

旋即,两人心头同时生出疑惑,如此剑道之才,遭何人挟持?

挟持之人,定然是绝世高手。

怨不得楚姑娘心焦如焚,一刻不停。

楚馨宁睁开眼,看了看脚下的沙土。

那里,经过十日的飞砂走石,早已是一片茫茫沙土,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星天见她久久不语,始终盯着地面,当机立断,指挥星火卫上前挖土。

“有东西!”

很快,在楚馨宁方才站过的位置,挖出了一块被撕下的衣襟。

又是月牙白的衣襟,楚馨宁心头一颤,一把攥在手里。

“果然,子抑给我留了线索。”

她并没有马上打开看,而是不顾尘土,将那块叠起来的衣襟藏入袖袋中。

透过衣襟上的血痕,她知道,这又是一封血书。

“追!”

既然确定子抑走的是这条峡谷,那么,前方或许还会有线索。

众人疾行到峡谷中段,楚馨宁停了下来。

她再次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机。

“是父亲的剑意!”

浩浩荡荡的凌冽剑意在空气里弥漫,经久不散。

父亲与四僧在此相遇,发生了激斗。

那么,子抑被救出了吗?

还是……

她仔细打量着四周,幽深的峡谷在这里转了个弯之后,豁然开阔,两侧耸立的崖璧突出来,成弧形向前延伸,在前往百米外再度形成一处关隘,将这里围合成一处葫芦状的谷地,地面全部是碎石和粗粝的沙土。

若非两端的关隘阻挡,这里的气机和剑意也不可能存留多日未散。

“星天,你让人仔细搜查这片区域,找寻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

“是,大嫂!”

星天立刻指挥着众人寻找痕迹、挖掘可疑的地面。

楚馨宁静静站立在峡谷中央,尝试着理清收集到的各种线索。

子抑连续两次以衣襟血字传达消息。

第一次,衣襟藏在二师兄徐厚怀中,而徐厚头颅内有外来气机入侵,锁住了他的记忆,说明带走子抑的人,不想被人发觉和追踪。

第二次,衣襟藏在沙土中,子抑刻意用剑痕作为指引。说明挟持他的人,不愿意他留下线索,子抑只能想办法将线索藏下。

连续两次都是血书,说明形势危迫,子抑无暇以其他方式传递,只能匆匆写下血书。

“找到了!”

星火卫一声欢呼,星天连忙将找出来的线索呈上。

果然,又是一块透出血痕的衣襟。

楚馨宁连续发现周扬留下的线索,星火卫对其敬若神灵。

星天奉上第三块衣襟,目含期待地看着楚馨宁,忍不住问道:

“大嫂,老大是不是有危险,他留下了什么消息?”

他攥紧腰畔的长剑,红着眼睛补充道:

“大嫂,无论是谁抓走老大,我们拼了命也要救老大出来,如果有任何线索,请您一声令下,我们星火卫必定赴汤蹈火!”

“赴汤蹈火!”其余星火卫也都上前一步,齐齐出声。

楚馨宁扫过一双双发红的眼眶,轻声道:“你们老大能留下线索,说明尚无性命之忧,勿要冲动,我理清线索后,与大家商议。”

“好!”星天抱拳退下。

他心知,在场之人,楚馨宁才是最担心周扬老大的,两人都快要定亲了,于此紧要关头,周扬老大突然失踪,搁在任何一个姑娘身上,都会悲痛难过吧。

大嫂她……

他心里泛起一股无力感,带着星火卫退在一旁,隐隐将楚馨宁护在人墙内。

拓跋峰、拓跋辛夷、拓跋言旗、萧寒衣等人似乎也察觉到形势的紧急,都候在一旁,并未上前打扰。

赵多寿急的跟只小狗似的,蹲在一处沙土上,不停地刨坑。

火日也是个急性子,见到连续挖出两块衣襟,心道是不是还藏有其他线索,于是也加入了刨坑的行列。

拓跋辛夷走过去蹲在郑多寿身旁,问道:“小寿寿,你这是在寻宝吗?”

郑多寿头也不抬:“叫我郑大哥!”

拓跋辛夷脸色有些扭曲,想笑又使劲忍住。

见少年一声不吭,只是认真刨坑,仿佛那坑里有稀世珍宝似的。

她围观良久,觉得有些无聊,竟然也找了块尖石,开始刨坑。

萧寒衣在一旁暗暗摇头。

这些少年少女还是太年轻了,既然是仓促之下留线索,自然只会是一个。

王一刀在一旁撇嘴,一群毛没长齐的臭小子,言行可笑,尤其是郑多寿,更是讨厌,哼,王大爷不屑与之为伍。

拓跋言旗见到自己妹妹刨坑的蠢样,嘴巴都笑裂了。

火日看不惯他,大声呼喊:“喂,大个子,过来帮忙。”

拓跋言旗脖子一昂,扭过头不理她。

这小女子惯会无理取闹,可是又长得俏丽可人,一张娃娃脸上永远带着笑意,自己想揍人也下不去手。

没办法,拓跋言旗只好躲避。

火日大怒,这混账长得人高马大,干点活就推三阻四?

是不是又想站在一旁偷窥大嫂?

火日扔下尖石,大步走过去,伸手拽住拓跋言旗。

“喂,姑娘,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想干什么?”

拓跋言旗被她两只手箍住手臂,竟然挣脱不开。

火日生拉硬拽,将之拖到一处沙地,丢过来一块尖石,吩咐道:

“给,刨坑,不刨出来二十个坑,你就别想走!”

什么?二十个坑?

拓跋言旗拔腿就跑。

火日早防着他的,一条腿倏然伸出,将其一下绊倒。

拓跋言旗摔了个狗啃泥,大怒爬起,正要扑过去动手,却见火日双手叉腰,笑眯眯道:“怎么?大个子要欺负我一个小姑娘吗?”

拓跋言旗脸色涨红,争辩道:“分明是你先动手的。”

“给,刨坑。你人高马大,定然比我刨的快。”

火日递过去一块尖石。

拓跋言旗被她一双含笑的眼睛瞧的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看看四周,见无人注意,便自我安慰“好男不跟女斗”,不情不愿地接过尖石,闷头蹲下开始刨坑。

火日大喜,也蹲在他身边刨坑。

拓跋峰看见自己一双儿女都被降服,脸色有些发窘,这两个孩子平日里聪明伶俐,怎么现在这幅蠢样?

不过郑多寿和火日并无过分之举,又都是少年人,他这个当爹的也不好过问,只能暗自尴尬。

此时,楚馨宁打开了第二封血书。

“佛门强横,无痕道败,寻道问策,以强制强,与虎谋皮,谨之慎之,四月廿三,思卿若狂。”

不及思索,楚馨宁打开了第三封血书。

“佛胜师退,武当难抗,吾往少林,性命无忧,勿寻勿追,令我心忧,与虎谋皮,不可为之,武丐七星,尽可用之,脱困之法,成在大势。四月廿三,卿安吾安。”

三封血书,虽一封比一封字多,但其实不过寥寥数语。

楚馨宁本就记忆惊人,看过一遍后就牢牢记住。

只是,她却不舍得移开目光,在那血字上寸寸凝视,无尽的担忧和刻骨的相思弥漫眼底,令她散发出浓浓的悲伤气息。

即便是隔了丈远的星火卫,也都察觉到楚馨宁的忧伤,俱都不再说话,静默地守护在她身畔。

良久,楚馨宁微微闭眼,压抑住要自眼眶滚落的泪珠。

子抑尚未脱困,我没有时间伤心。

将三块血书小心叠好,收入怀中。

萧寒衣见状,大步走近:“楚姑娘,是否有事?”

楚馨宁背对众人,竖起手掌:“我需要静思,劳烦大家各自安歇。”

星火卫齐齐怒视萧寒衣一眼,再度将包围圈扩大,将楚馨宁牢牢护在其中。

萧寒衣有些无奈,干脆退在一旁,席地而坐,感悟楚馨宁与云上一战中所使出的剑法。

楚馨宁面壁静立,心中将周扬留下的三块血书,翻来覆去细细思量。

一个字一个字剖解,一句话一句话分析。

三封血书,代表了三个阶段。明显,周扬自身也在思索脱困之策。

勿忧勿虑,子抑要我别担心,害怕我焦急;

勿寻勿逐,抓走他的人,实力强横,他担心我追去遇险,故而告诫我勿要追寻;傻瓜,我怎么能放弃寻你?

四月廿三,是我们定情之日,只有我和他知晓意义,这是暗示我信是他本人留下,相当于是一个暗号。

待我归来,他要我待之归来,明显是安我心,也许他那时压根不知道自己如何脱困,但是又知晓敌人强大,怕我盲目追逐,故而以此语安我心。

楚馨宁在心里细细思量着第一封血书,自行解析每一句话的含义。

紧接着,她又开始分析第二封血书。

她在脑海中想象着佛道大战的情形,定然是惊天动地,子抑在旁观看,察觉佛门道门一心对战,无暇他顾,便暗中写下了这封血书,其后又担心我无法寻着,以剑法指引。

佛门强横,无痕道败,无痕应当是道门之人的名号,佛门四位僧人与道门大战,那位仙风道骨的无痕道人败退;

这也与嘉峪关将士描述的情形对应上。

四名和尚对付一名老道士,最后,老道士抓着小道士退走。

子抑则被佛门四僧带走。

寻道问策,以强制强。看来,子抑认为道门能够与佛门抗衡,要我寻访道门无痕道长求取对策,并以道门对抗佛门。

与虎谋皮,谨之慎之。如此说来,子抑是觉得,相对比佛门,道门有与之相抗的实力,但是道门同样心怀叵测,与之合作必须十分谨慎。

这是子抑在提醒我。

四月廿三,思卿若狂。子抑再次留下暗号为证。思卿若狂,他很想我。

楚馨宁嘴角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心头似乎被针尖扎中,刺痛刺痛。

相思入骨,便是这般滋味吗?

她旋即思及第三封血书。

这封血书留字最多,信息也更庞大。

佛胜师退,武当难抗。父亲败在佛门四僧手下,子抑这是要告诫我,佛门实力强横,即便是整个武当,也难以抗衡,不要轻易撄其锋芒。

她感觉到自己对周扬留下的只言片语愈发心领神会,这种默契教她心中溢出丝丝苦涩的甜蜜。

吾往少林,性命无忧。子抑被四僧带往少林,性命暂时无忧。子抑这是在安我心。四僧实力强横,若行不轨,不必等到回归少林,挟持子抑前往少林,到底是何用意?

蓦地,密宗云上那句话涌上心头:“一旦夺得魔主之身,将之炼化为傀儡!”

四僧不杀子抑,定是有所图谋。

楚馨宁心颤胆寒。

冲天杀意不由自主释放,一圈星火卫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旋即楚馨宁意识到自己失控,收敛住气机,强压焚心之虑,继续分析剩下的血字。

勿寻勿追,令我心忧。子抑仍是不希望我前去追寻他,担忧我遇险。

只是,我如何做得到?

与虎谋皮,不可为之。嗯?子抑此次留信,为何打消了问策道门之举?难道他有了新的发现?是了,我在寻找线索,他也在苦思对策,定然是有所得而放弃与道门合作。

武丐七星,尽可用之。这八个字大有深意。武丐七星?楚馨宁略一思索旋即理解,武是武道学宫,丐是丐帮,七是七宝商会,星是星火卫,子抑是要我利用他留下的势力。

四个字的顺序以武道学宫为首,丐帮次之,七宝商会再次之,星火卫最后,当有其用意。

楚馨宁没有深入思索,联想到后面八字。

脱困之法,成在大势。大势?又见大势!子抑认为他脱困之法,在于成就大势,如何成就大势?利用武丐七星?

楚馨宁思及与云上的对话。

“天下熙熙皆为利趋,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自己当时想法略有偏激,如今结合子抑的留信,又是不同的领悟。

天下大势,归根结底,在于一个利字。

倘若这利是向好向善,那么这大势可为之。

四月廿三,卿安吾安。子抑在信尾告诫我,我安全,他才安心,他仍是不愿意我以身涉险。

子抑,子抑,我懂你。

但是,我必须要见你,不然我死也不会安心。

她骤然转身,看向众人,慨然道:“小女子欲要会一会少林高僧,诸位可愿同行?”

萧寒衣当即站出来:“有何不可?萧某早就想领教少林高招。”

拓跋峰道:“不错,早就听闻天下武功出少林,倘若有幸与少林高僧一战,此生无憾矣!”

楚馨宁凝视两人,慎重抱拳,字字千斤:“多谢!”

星火卫注视着她,追随着她的目光,人人战意十足。

火日举起拳头,砸在胸口:“大嫂刀剑所指,吾心所向。”

郑多寿丢掉尖石,抿了抿嘴:“大嫂说打谁我就打谁。”

楚馨宁点头示意:“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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