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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去喝茶,我忽然想,如果我跟司徒陌都是现代人,我嫁了给他,他这般执拗傲气,这般言不由衷,我会不会愿意迁就他。

我想了许久,终是得出了结论,如果他只有我,不管是身还是心,如果都是我一个人的,我自然是会迁就他的。

我饮下最后一口茶,这厮竟然还站着等我回话,我狠下心又狠不下心,前世的冤孽,今生来偿。

“三爷自去吃酒便好,我一个妇道人家,白日饮酒,成何体统。”

司徒陌自来接我的话,从鼻腔里冷哼出声,“你也知道体统二字?”

我毫不相让,“我的体统包罗万象,却独独不含与你的其她小妾虚与委蛇。”

司徒陌走到我身边坐下,“婉儿,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对你已多番忍让,你该见好就收。”

我一只手被他拉去怀里,我挣脱出来,“三爷,你让我静上几日可好?若是我想通了,自会主动去寻你,这些日子,你别再来了,让我好生静静。”

作者有话要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出自白居易的《长恨歌》。

第53章

都说女子爱说反话,想要却爱说成不要,我却嗤之以鼻,我是真正想过几日安静日子。

司徒陌这次真是被我气得不轻,平时下朝总会先来瞧一眼新唐,可自从三日前,我与他闹得不欢而散后,他是铁了心不再踏足夕花斋。

我便有了充裕的时间收拾行李。

衣服自然是带得越少越好,包袱大了平白惹人注意。

明朝仿了元朝的货币制度,我每月从管家那里领月银的时候,偶尔也会领得几张银票。

好在我大学学得是金融专业,明朝不以金本位为基础,滥印银票,导致最后大量银票无法勾兑,许多大富之家都败落在手中的巨额银票里,是我曾经学过论述通货膨胀的经典案例。

我将手中的银票如数归到一处,又将身上的碎银子和零散铜钱折合在一块儿,凑了个整数,让管家给我换两个金元宝。

管家面露难色,“金元宝是朝廷监管之物,每个金元宝都有专门的印记,不许家中私藏,必须拿了存去库房,再持回一张等面额的银票,家中银票都在三爷手中,姨娘若想换张整数,可自去找三爷。”

我自然不会去,一来暴露自己,二来换来也没多大用处,到时候去银铺换钱,还会露出踪迹,银票对我来说,真是废纸一张。

我便又重新回了夕花斋,把司徒陌送我的几样首饰一块儿揣在兜里,跟管家说了声,就着先前的借口,说是去街上的银铺碰碰运气。

司徒陌不在家中,管家有些忌惮我,最后还是松了口让我出去。

我没立刻去找月娘,在街上找了家当铺,先把首饰当了几两银子,又找了家银铺,果然同管家说法一样,金元宝是管制之物,寻常百姓换不到手中。

我便取了个折中法子,换了几根银条,又换了一把碎银子,铜钱我没要,分量重又占地方,如此这般那般一番折腾,总算是将手中的银票悉数换了出去,首饰也换成了银两。

出来的时候,天色尚早,我瞧着日头还在正当空挂着,便凭着记忆,寻去了月娘的宅子。

月娘的夫君生前也是个五品小官,宅子不大,三进的院子,比起司徒府自然是相形见绌,但若是与寻常百姓相比,却也算是个富贾之家了。

我上前扣门,一个垂垂老朽前来开门,我行礼问道:“月娘可在家中?”

老者耳背,一双浑浊双眼无神四望后,才微微摇头开口,一口牙齿几乎脱落干净,两颊腮肉凹陷,“来找我家夫人吗?夫人在家,请进来吧?”

我随着老者往里走,月娘听到声音,已然迎了出来,“暖暖,我就知道是你,树倒猢狲散,除了你,也不会再有旁人了。”

我笑了笑,不去接她的话,只是问道:“你都安排妥当了吗?”

说完侧头瞧了眼老者,意思再明白不过。

月娘挽着我的手,将我让进里屋,“暖暖放心,下人都遣散干净了,这个老人家,跟了我夫家一辈子,无儿无女无亲戚,实在无处可去,我给了他足够的银两,让他留在这里帮我看护院子。”

我点点头,“如此也好”,说完又去算日子,我早已得了癔症,不论做什么,但凡勾起一点心思,便要去算还剩下几日。

月娘虽然年纪不大,但到底历过了生死,她瞧着我神色不明,心下了然,“暖暖,舍不得孩子还是舍不得郎君?”

“自然是舍不得孩子,新唐还未满两周岁,便要失了娘亲的庇护,我是个自私的母亲。”

月娘叹气,“现下后悔还来得及。”

我摇头,心意已决,“新唐没了我,还有奶娘和柳红,再不济,司徒陌总是他亲生的爹,不至于害了他,而我,若是再在那个院子呆下去,不死也得疯。”

月娘点头道:“你既然已经想明白,我便不再啰嗦,后日早晨,鸡鸣卯时,我在正阳门向西百步处等你。”

月娘说完,偏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只等你半个时辰,若过了时辰你没来,我便当做你反悔了,舍不下家里父子二人,这是人伦纲常,并没什么,我独自上路,定然不会怨你。”

我将月娘两只手牢牢握在手里,“我打定得主意,从来不会后悔,月娘,后日卯时,你定要等我。”

我与她二人又扯了些别的不相干的话,前路未卜,我没有离开过这北京城门,不知外面世界,是吉还是凶,心下总是忐忑,问了月娘一些江南的韵致,又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月娘反手抓住我的手腕,“暖暖,我知你心中切切,你放心,我父亲好歹有些门路,等到了钱塘府,你在城里置办一间小院子,瞧瞧能做些什么维持生计,后面的事,后面再做打算。”

我点头称是,月娘一直将我送出府来,我与她挥手道别,互道珍重,真是说不尽的千言万语,道不尽的离愁别绪。

等回了府才发现出了大事,我在外面耽搁得太久,司徒陌已然回到府中。

或许是心有灵犀,又或许是第六感作祟,已经三日未曾登门的司徒陌,一回府就来了夕花斋。

瞧了会儿新唐,便去问柳红我在何处,柳红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司徒陌何等聪明,立时便知道我偷溜了出去。

我未吃晚饭,又不能再去小厨房用膳,踏进院门第一件事,便是去唤柳红。

“柳红柳红,快快去后厨房看看,还有没有裹腹的吃食,饿煞我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我这才觉出些不对劲来,反身把院门关上,几步走到房门口,往里探了探身子。

与司徒陌几乎撞了个正着。

这厮向来压得住性子,只是睨着眼睛瞧我,并不开口。

我早学了乖,他不出声,我自然也不说话,我侧着身子往里走,谁知这厮极坏,朝我抬脚的方向挪了挪身子,把我的路给堵得死死的。

我条件反射般又往另外一侧挪,这贼人果然又移了过来,我左右试探了几次,心下明了,今日怕是没那么好收场了。

我闭眼冷静了会儿,默念了十来遍,“我后天就走啦,我后天就走啦”,这才睁开眼,一脸假笑,福下身子,“三爷有礼了。”

司徒陌冷哼了声,“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

司徒陌何等人精,诓管家的话如何能诓得住他,我心下一横,破罐子破摔,“眼瞧着就要立春,我春天的轻薄单衣都有些破旧了,你这些月份给我的月银多了些,我想着去街上买些绸缎,多做几件衬眼又应季的衣衫,好穿着讨你欢心。”

司徒陌听完,一张脸憋得五颜六色,煞是好看,“苏婉柔,这话真不像从你口中出来得。”

我暗暗咬牙,跺着脚去挽司徒陌的胳膊,“你三日没来,想死奴家了。”

下一刻便被人腾空抱起,我惊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莫要摔了。”

司徒陌把头埋进我的脖颈,吸气嗅闻,“摔不了,便是摔了我自个,也不会摔了我的婉儿。”

第54章

第二日我腰酸背痛,精力不济,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醒来。

身边已经没人,司徒陌不知何时离开。

想起昨晚他在我耳边厮磨,时时低唤我的名字,情乱情迷之时,我搂住他的脖子告诉他,“官人,我小名叫做暖暖,这辈子活不明白的,下辈子我们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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