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刚柔并济道成真。
陈安感受着身体之中萦绕不散的阴阳之力,诧异道:“凝儿,这是何故?”
纵使修为高深,初尝云雨之事的宁凝亦是感觉浑身无力。
“还记得剑冢内的陵墓吗?”
顿了顿,宁凝才将头埋入陈安怀里,小声道:“陵墓中三个木盒,一为六品【补天丹】,二为【五行仙诀】,三为【阴阳参同契】。”
陈安立刻就懂了。
“双修之法?”
宁凝微微点了点头,凌乱的青丝撩得陈安痒痒的。
怪不得那时候宁凝不愿告诉陈安第三个盒子里装了什么。
“所以你一早就想到了用此法来救我?”
陈安如今的身体犹如一个大漏斗一般,若是寻常灵力根本无法在他身体之中逗留,但宁凝体内的阴阳之力却仿佛是从漏斗的另一侧自下而上的涌入陈安的体内,附着在经脉与气海穴之上,不停蕴养着陈安的身体。
他能明显感知到,自己的气海虽然依旧破碎,但筋脉却是被一股温暖的力量包裹着。
一夜的欢愉之后,哪怕陈安的筋脉只是恢复了一丝一毫,也让陈安惊喜不已。
系统的那颗【造化神丹】需要百万积分,也就是说,凭如今的陈安,需要十年才能存够能兑换它的积分。
但宁凝却给了陈安意想不到的惊喜。
有了此法,恐怕用不了十年,筋脉和气海就能重新恢复过来。
“嗯,”宁凝纤细的手指在陈安胸口无意识的画着圈。
“阴阳参同契是因归元剑诀的力量太过霸道而诞生的,修行归元剑诀的修为成长速度往往跟不上剑法熟练之后能量的提升,所以筋脉和气海都会受到一定的损伤,为了弥补,才有了阴阳参同契这一法门。”
陈安恍然,怪不得单是风雷式就让自己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
宁凝接着说道:“不过,你伤的很重,哪怕夜夜……恐怕也得三五年才能让你恢复。”
说到这里,宁凝的声音越来越小。
陈安见她绯红的脸上露出难以启齿的神态,顿时起了逗弄之心。
“我现在可只是个普通人,可禁不住你夜夜折腾。”
宁凝:“……”
她面无表情,怔怔地看着陈安的侧脸。
良久,才开口道:“此法已将你我的性命连为一体,切莫再做出逞强之事,你我已是夫妻,有事可以一同面对……”
陈安一愣,又一次被这个女孩感动到了。
“难怪名为阴阳参同契……”
一夜的时间,两人的羁绊已然深到同命相连的地步。
翌日,宁凝坐在梳妆镜前,将秀发盘作了妇人髻,不再像之前让脑后的头发自然垂下的少女模样,少了几分俏皮,却更添了一丝妩媚动人。
随后她看了眼桌上成亲时戴的凤簪,将之小心收入了梳妆盒里,又拿出陈安送的木簪,递向他。
陈安笑了笑,接过木簪插入她的发髻之中。
却在这时,陈安在打开的梳妆盒中看到了一本小册子。
宁凝察觉到了陈安的目光,连忙挥手将小册子连同装着首饰的梳妆盒收入了储物袋中。
“那是什么?”陈安问道。
“没什么!”宁凝眼神飘忽。
“拿出来,”陈安严肃道,“怎么,现在我是凡人了,你就不听我的话了?”
宁凝紧紧抿着嘴唇,片刻后乖乖将那本淡黄的小册子拿了出来。
陈安接过……
随后翻看起来,他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丰富。
《道侣的日常》
宁凝之前对陈安说过的很多话,大多都能在上面找到。
后面,还有宁凝自己的理解和注释,看起来比陈安修炼归元剑诀还要认真几分。
合着宁凝偶尔说出的令人心动之语,基本都是在照本宣科。
难怪陈安有时候会觉得别扭,宁凝明显是一个对感情之事不太工于心计的小姑娘,却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波动自己的心弦。
“关爱道侣从互赠礼物开始。”
“道侣的情话录。”
“道侣相处时要听话。”
……
“说说吧,”陈安坐了下来,严肃道:“这些东西从哪里学的?”
宁凝低着头,道:“就……观察师兄师姐他们。”
陈安哭笑不得,“行啊你,若不是昨晚你将梳妆盒从储物袋里拿出来用,这东西又恰好放在你的梳妆盒里,我还发现不了原来你还是个小骗子呢……”
“我没骗你!”
宁凝蓦地抬起头,“我开始只是不知道怎么与你相处而已。”
陈安一怔,随后伸手想摸她的头,不过怕弄乱她刚梳的发髻,改为摸向她的额头。
这丫头,平日里多聪明的一个女人,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就听不出来自己口中的“小骗子”只是在调侃而已呢?
陈安笑着揉了揉她的额头。
随后俯身轻吻了下去。
宁凝脸上的不满顷刻间烟消云散,她不会表达,但不是不爱……
其实,不知何时起,她的一言一行已经能时刻牵动陈安的心了。
“走吧,该去给父亲母亲请安了。”陈安站起来,笑道。
宁凝跟着站起身,轻轻用手挽住了陈安。
青莲宗后山的莲池边,宁云诧异地看着携手的陈安与宁凝。
“你的身体……”
显然,他也没想到宁凝会有办法解决陈安的问题。
陈安笑道:“托您的福,宁凝找到了医治晚辈的办法。”
宁云闻言,对宁凝道:“难怪你一点也不在意他没了修为。”
宁凝摇摇头,反驳道:“即便他不能恢复修为,我也不在意。”
“好了,”韩娟听到陈安有了恢复的契机,心里的最后一丝担忧也没了,她拉着白瑾,对陈安两人说道:“此番事了,我和亲家也放心了,我们几个凡人也不能一直住在这山上,就先回去了,你们俩要跟我们回去小住一段时间吗?”
陈安刚想答应,毕竟自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但宁云却替他们开口拒绝道:“蜀州之事虽得以解决,但整个乾元皇朝如今却已是内忧外患,所以他们暂时还不能回去。”
白瑾和韩娟等人又小住了三日才收拾好行李回了青山镇。
陈安和宁凝被宁云留了下来。
因为此事东南方的乾元大军正同炼魔窟和骸骨门打得如火如荼。
而蜀州又新立了蜀山联盟,无论南边的战事发展成什么样,众人都有很多事情需要提前做准备。
宁凝身为青莲宗圣女,自然是不能离开青莲宗。
而陈安,怎么可能在新婚之后就抛下宁凝不管。
当然,陈安目前还只是凡人之躯,也帮不了宁凝什么,只能整日待在收拾出来供两人居住的那个小院里。
陈安独自坐在庭院中,而宁凝此时却是去锦城替宁云参加联盟注册的会议去了。
毕竟目前乾元皇朝依旧是神州的掌控者,宁云等人也并不是李源,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完的。
这时,陈安才留意到系统又刷新了抽奖,昏睡了一个月,差点都忘了抽奖机都刷新了。。
陈安也不再做什么坑爹的仪式了,直接选择了抽奖。
很快,在陈安的注视中,抽奖机“嗡嗡嗡”地启动起来。
“叮,恭喜宿主,抽中炼药师转职书(初级)!”
陈安从躺椅上惊坐而起。
这……
还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呢!
这可是价值百万积分的好东西。
陈安兴奋地直接选择领取奖励。
转职书并未形成实体,而是直接化作灵光融入了陈安的脑海中。
海量的知识顷刻间便被陈安吸收。
以前怎么也学不会的东西,在现在看来却变得浅显易懂起来。
仿佛自己本身就是一名专研此道多年的炼药师一般。
陈安站起身,迫不及待的朝着青莲宗的炼药堂走去。
途中,却是遇到了吴谦。
吴谦见是陈安,眼里闪过一刹那的怒火。
不过,目前陈安已是废人一个,宁凝又不在,他也没再像往常一样走开,而是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等着陈安走进。
“你不在宁凝那里老实待着,在宗门四处乱跑做甚?”
陈安看也不看他,绕开他想要走过去。
这种渣渣狗改不了吃屎,理他反而更来劲。
吴谦见状,闪身拦下了陈安。
“我可是好言提醒你,宗门内不认识你的弟子还有很多,万一哪位不小心冲撞了你,你可别后悔。”
陈安站定,看向吴谦。
“好狗不挡道!”
对于吴谦的变相威胁,陈安是嗤之以鼻。
如今青莲宗若是还有不认识陈安的人,那陈安能将宁凝的名字倒着念!
“你!”吴谦并不敢将陈安怎么样,实则就是想占占口头便宜,可陈安甚至都懒得跟他浪费口舌,直接恶言相向起来。
这若是让其他人知道,还不得又要笑话于他。
他含怒侧身让出了路。
不过,在陈安诧异他就这么认怂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体沉重了不少!
如今陈安体内的灵力还不如一个炼气期,哪里承受得住他暗中施加的压力。
若就这样走到炼药堂,那不得虚脱过去才怪。
陈安顿时怒了。
好家伙,自己还没来得及找他了解剑冢之事,他倒是先耍起阴招来了。
于是,陈安气沉丹田,用尽了力气大声喊了出来。
“前辈!(破声)”
陈安不相信自己这一吼宁云还会待在那莲池中稳坐钓鱼台。
什么年代了,老子现在打不过你,还不知道摇人了?
四周,不少弟子已经闻声而来了。
不过见到陈安和吴谦两人正相隔不远站着,谁也没敢上前去。
吴谦亦是被陈安的操作给惊住了。
他从未见过有修道之人能做出陈安这种丢面子的事情。
这次暗中出手教训陈安,他想了到了好几种后果和解决方案,唯独没想到陈安会当场叫出声来,他甚至连隔音措施都没做。
宁凝看上的人?
难道不应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难道不应该忍辱负重?
这怎么跟凡俗的那些街头小混混一样?
如今,被陈安这一声吼,他不得不撤回了力场。
陈安感觉身体又回归了轻松,他死死盯着吴谦看了半晌,最后转身离去。
离开时,一道冷漠的声音如重锤一般敲在了吴谦心上。
“你摊上事了!”
周围围观的人不明所以的打量着错身而过的两人。
一些人倒是知道两人有过节,不过他们不明白,吴谦已经被重罚过了,为何还要去招惹陈安。
其实。
有时候原因往往很简单。
只是因为吴谦起了幸灾乐祸的心罢了。
后山,莲花池中的凉亭里,老叟笑出了声。
“有意思的小家伙。”
陈安留下一句话就径直走向了炼药堂。
青莲宗的炼药堂要比归元剑宗的药阁大了很多,而且,负责管理炼药堂的是一位中级炼药师长老以及几位初级炼药师执事。
另外,还有很多打杂的炼药师学徒。
这里炼制的丹药,一部分留作自用,一部分会流入世俗。
外界散人们平时用的药,大多也是从各大宗门流出的。
炼药堂的人见陈安火急火燎的走来,还以为是他身体出什么问题了需要丹药。
陈安虽然没了修为,但他可是圣女的道侣,只要不像吴谦那种时长脑袋短路的人,都知道该去讨好陈安,至少也不能得罪吧……
所以,离陈安最近的一位学徒弟子走了过来,恭敬行了一礼。
“陈师兄,不知您来炼药堂所为何事?”
“找工作。”陈安开门见山道。
那弟子闻言一愣,随后不可思议道:“是差事吧?我这就带你去找长老。”
说完,他便带着陈安向更里面走去。
他并未质疑陈安是否会炼药,既然陈安是来找差事的,那就直接禀报长老就是,大宗门里的低层弟子要想过得更好,就是别给自己找麻烦。
而且就算陈安不会炼药,以他的身份在炼药堂做个吉祥物都行。
单从这点来说,他就比吴谦聪明。
不过也不能全怪吴谦,他生来就处于高层,哪里能体会民间疾苦。
路上,陈安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这个小道童弟子,问道:“小师弟,你叫什么?”
“回师兄,我姓白,单名一个棠字。”
“白糖?”陈安诧异道,“糖果的糖?”
“不是,是海棠的棠。”白棠道。
陈安明白过来,笑道:“好名字,不过糖果的糖也不错。”
白棠嘴角抽了抽,道:“师兄所言极是。”
陈安一愣,这特么不是自己经常怼别人用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