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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越不想她担心,低声说:“别担心,我有分寸。”
也就是说,还是有危险的。
朱茯苓不自觉抓紧电话听筒,“我能做什么吗?”
她就算想帮,也鞭长莫及,何况程越怎么可能让她涉险?
“有赵先生安排的帮手,我不是孤军奋战,别怕,我不会有事。”
朱茯苓沉默良久。
心里只有无力。
程越不希望她多想,便道:“媳妇,你要是真想帮我,那就每天多想我几遍吧。”
“油嘴滑舌。”朱茯苓失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11:46。
太晚了。
她把要去丽城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还有行业峰会在齐城,如果峰会结束你还在齐城,我去找你?”
“媳妇,我等你。”
“嗯。”
“你明天要赶火车,早点睡吧。”
说到坐火车,朱茯苓就头疼。
如果可以,她更乐意坐飞机,但芒城去丽城,并没有直达航班。
所以一大早,她还是背了行李,带上她爸蒸好的馒头,直奔火车站。
李兴已经到了,背着个大包,里头全是运动鞋。
是唐河的要求。
陈经理啧了一声,“该不会要在火车上才恶补运动鞋知识吧?厂长,你相信这种人真能研究出什么新款?可别到了鞋厂,啥都没研究出来,反倒在鞋厂瞎搞,耽误正常的生产。”
梁有志长长叹了一口气,没回他这话,只说:“你少说两句。”
陈经理冷哼。
不说就代表问题不存在了吗?
他倒要看看,朱茯苓非要带上的这瘸子,到底有什么能耐。
结果,唐河上火车,放下行李之后,就拿出剪刀一类的工具,对运动鞋下手——
拆鞋。
好好一双鞋被拆得七零八落,摆得火车卧铺中间的小桌子上,全都是碎块。
惹得半截车厢的人都围过来看。
“他这是在干啥?多好的鞋子,咋拆成这样?”
唐河该干啥就干啥,继续拆自个儿的,好像啥都没听见。
陈经理气得脸皮都绷紧了。
他算是看出来的,这家伙不止是瘸子,还是聋子,我行我素,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
也没人知道他到底在干啥。
可不管咋说,把鞋拆成这样,还拆的都是他们红星的。
不是故意的,就是有病!
他知道说啥唐河都不听,于是就瞪朱茯苓,企图让朱茯苓阻止唐河,别再祸害他们家的鞋。
哪知道朱茯苓拿着个搪瓷杯,接了温水递给唐河。
这是闹哪样,见他拆得辛苦,让他喝点水歇一歇再继续拆?
朱茯苓还问唐河:“需要帮忙吗?”
陈经理:“……”
真是疯了!
两个疯子!
朱茯苓没理他,反倒对唐河在做的事情很感兴趣。
唐河看似在搞破坏,实际上,他表情很专注。
拆了两款鞋,鞋绳、鞋面、鞋垫、鞋底,分门别类放在一起。
拆线处特别观察了很久,然后掏出一个旧的笔记本,和一支铅笔,在记录着什么。
铅笔似乎用了很久,削到只剩下跟食指差不多的长度,写起来很别扭。
朱茯苓突然想起她爸说过,唐家过得很窘迫。
连支铅笔都用不上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