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经天惊问:“本王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便是了,你又何必给我吃什么毒药?”
郎珍依照自己前世今生的经验,早就对人失去了信心,特别是男人,所以她摇了摇头,说道:“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所以本姑娘不得不防哪!”
段经天无奈地耸了耸肩。
“因为你是我喜欢的那个人,所以你大可以放心了,我会定期给你吃一颗解药的,前提条件就是你只要以后乖乖地老娘的话哦?”
段经天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心想人家成亲也是成亲,自己成亲怎么就摊上了这么倒霉的事情呢?真想飞上前掐死郎珍,或者自己借块豆腐来一头撞死算了。
到了第九天,段经天偕同郎珍回门,丞相府里设宴盛情招待,尽管寇北国夫妇俩对这个假寇文淑很是舍不得,但是按照习俗小两口在丞相府里停留不会超过中午,这一点正中郎珍心意,她还生怕自己在娘家的时间呆长了,一不小心便露出了马脚,所以赶紧趁早逃之夭夭了。
夫妻两人坐着马车,一路前行,打道回府。
“停下!”突然,郎珍双眼喷火,压制不住地怒吼道。
马车慢慢地在路边停了下来,段经天抬头一看,发现一个身材亮丽婀娜多姿的佳人正朝这边走过来,这不是郎月还能是谁呢?赶紧伸手拽了拽郎珍的袖子,警告她道:“那个谁,你现在应该做什么事不应该做什么事,都要顾及自己的身份好不好?”
郎珍攥紧了拳头,当即便想过去揪住郎月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
郎月已经娉娉婷婷走了过来,跟段经天和郎珍打了个招呼。
“小叫……”郎珍一句小叫花子拖油瓶还没有说完,便硬生生地给段经天截住了,只得改口说道,“啊哈,是郎月小姐!”
郎月微笑着点了点头,刚才那两个“小叫……”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心想凭着王琳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敢称呼自己为小叫花子拖油瓶呢?不对,这人肯定不妥,但不妥又在什么地方呢?郎月一时半会想不出来。
“哦,王妃,什么事呢?”
“哦,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这套衣裳做工精致,款式新颖,好看得很,想问问你叫哪个裁缝定做的?”
郎月笑得眉弯眼弯,指着前面不远处,说道:“王妃,你如果有兴趣的话,那么现在可以移步过去,前面那家十三娘绸缎庄就有现成的卖!”
郎珍笑着谢过了。
捏了一把汗的段经天,终于舒了一口长长的气。
不久后的一天晚上,天气异常的闷热,段经天坐在书房里心不在焉地翻着这本那本的书籍,郎珍则躺在他不远处的一张软榻上挺尸,小宫女痘印站在她后面帮她轻轻地揉肩。
“王妃,要睡到寝室里睡去,免得别人进来了不好看!”段经天眉头一皱,想到自己走到哪里,郎珍便跟到哪里,早就想发脾气了,但是因为服了她的毒药,所以又不得不从,心里真是郁闷之极了。
“老公……夫君,你别这样嘛?”郎珍撒起娇来了,也不怕段经天听了会掉一地的鸡皮疙瘩。
“经王殿下……不好了!”门外传来了御史左友青的脚步声,很快便看到他走了进来。
他今天不待通报,便进来了,肯定有什么非同一般的事情,段经天神色一凛,招呼了一声:“左大人,你怎么来了呢?”
左友青上前朝段经天行了礼,又看了看躺在软榻上假寐的郎珍,心想这个从丞相府里嫁过来的王妃,怎么就这么不知礼数呢?
段经天眉头一皱,对于左友青的腹诽心知肚明,但是又不敢得罪了郎珍这尊佛,只好挥手把小宫女痘印和其他左右都屏退了,这才朝左友青缓缓说道:“无妨,有什么事你尽管讲出来就是了。”
左友青这才慌慌张张地禀道:“今早宫中有消息传来,说皇上要立四皇子段纯天为太子,暗地里都吩咐礼部着手去办了。”
“什么?”段经天闻言,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岳父大人,即寇丞相他老人家是怎样说的?”
“他分析,这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左友青大气也不敢出,只得小心翼翼地答道。
“怎么宫中其他的棋子都没有反应呢?”段经天指的当然是他安插在宫中的那些戴着人皮面具的亲信了。
“这是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第一人皮面具传出来的消息,可靠性十分的高!”
段经天立刻反抄着双手,在书房里踱来踱去,脑海中立刻充斥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
“左御史,你有什么见解么?”
“回经王殿下,下官愚昧,暂时还拿不出什么可行的办法!”
“辛苦了,你先行告退吧!”段经天言毕,无力地瘫坐在了自己原先坐着的那张椅子上,皱眉深思。
待左友青离去了,软榻上躺着的郎珍这才缓缓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皮,看着段经天,漫不经心地说道:“老公……夫君,你为何不把这个消息,稍微透露一丁点儿给野心勃勃的鞑鲁国呢?”
郎珍在青楼呆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接过的客人不计其数,其中就不乏来自五湖四海天下各国的男人,有一次还真的遇到了鞑鲁国的皇子耶律真,在跟她嘿咻时无意中把自己国家的一些秘密说了出来,郎珍当时不动声色,但还是默默记在了心里,所以此时竟然派到了用场。
“你混蛋……竟然唆使夫君做这些引狼入室的事情!”段经天大怒,即使四弟段纯天坐上了太子之位,这中原国的江山毕竟还是姓段的不是?如果告诉了豺狼国鞑鲁国,那么他们趁机入侵,岂不糟糕透顶?
“老公……夫君,你此言差矣!”郎珍摇了摇头。
“你这不是想陷本王于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境地么?这个千古罪人,还是让别人去做好了!”段经天气咻咻地怒道。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鞑鲁国,他们肯定会派人来,到时咱们正好浑水摸鱼,说不定还能挽回大局。如果你一动也不动的话,那么就看来只有乖乖地坐以待毙了!”
“我怎么会坐以待毙呢?”
“不错,你手中固然有许多棋子,但是最终怎么样,还不是便宜了四皇子段纯天?”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事实,别过了这个村便没了这个店!”郎珍挑眉,眼中寒光闪闪,“只要做得人不知鬼不觉,又有谁怀疑是咱们告的密呢?”
段经天不得不点了点头,但是过了好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本王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为他人做嫁衣,把唾手可得的江山拱手相让给四弟呢?”
郎珍眉眼灵动,对段经天报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果然,一个月之后,边关告急,鞑鲁国皇子耶律真率兵大举入侵,启德皇帝盛怒之下,早朝时在金銮殿征询各位大臣的意见。
“臣愿意领兵去剿灭了这群不知好歹的土狼。”郎非凡第一个出列了。
“郎大将军,如果要你出面,那么岂不是大材小用了么?”荣华立刻站出来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依微臣看,四皇子段纯天骁勇善战,智勇双全,还是他去最合适!”寇北国奏道。
段经天暗暗点了点头,心想这是支开段纯天最好的计策了,最好他这次能够战死沙场,那么以后就没有谁跟自己争太子之位了,姜看来还是老的辣,寇北国这一招不可谓不毒。
这一点御史左友青显然也想到了,所以也赶紧大声表示赞同。
段纯天眉头稍皱,自然把众人的奸计洞悉了,但是自己也不能推辞,因为这难免会给皇帝老子留下个干活沾轻怕重之嫌。
“依微臣看,这个不太好,四皇子毕竟没有多少实战的对敌经验。”简国公不得不站了出来,他虽然恼恨段纯天无缘无故抛弃了自己的外甥女郎珠,但他毕竟是记在自己大女儿简妃娘娘的名下,所以即使骨头断了也还连着皮呢。
“就是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所以才要去历练历练!”左友青又谏道。
“对对对,左御史这个建议好,简国公你吃的盐比别人吃的米还要多,不如你跟四皇子一起去,以便从中指点他一二?”寇北国插了一句。
“这一招更毒,连老家伙都拉下水了。”
段经天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冷不防听到有人奏道:“要不,让二皇子段经天去历练历练也是挺好的。”
“我靠!”段经天见火冷不防烧到自己头上了,心里暗骂了一声,马上要晕倒了。
荣华和红滔天快速对视了一眼,暗暗发笑,心想这个结果肯定不是段经天想要的。
众人又叽叽喳喳争论了好一会儿,气氛热烈,很快就像菜市场一样乱哄哄的了。
“依朕看,各位大臣还是别争了,护军参领白鹤率兵二十万,去把那些不知死活的东西赶回他们西北的狼窝去。”启德皇帝威严地说道。
护军参领白鹤领命而去。
还没有散朝,金銮殿上发生的事情,就已经传到了春风酒楼里、
“鞑鲁国为什么这个时间放弃了不久前所订的盟约,而大举率兵进军中原国呢?”郎月托着腮帮子,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想道。
“小丫头,看来有人想要变天了!”乐天所说的显然是一句戏言。
“你还别开玩笑,真的有这个可能!”郎月想,如果不是有恃无恐,那么鞑鲁国一个小小的附庸国,说什么也不会敢对中原国动手的。
“哦,可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郎月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说道:“不久前,我在街上遇到了假寇文淑王琳,怎么觉得她根本就不像那个宫女王琳,她看我的眼神也是怪怪的。”
要知道,一个人无论他的面貌有什么改变,但是他的眼神却永远不会改变的。
不待乐天回答,郎月又接着说道:“这个人的眼神真的很熟悉,她会是谁呢?”
“小丫头,你就别操心这个事了,等哥哥我帮你仔仔细细查一下吧。”
郎月点了点头,道:“是得好好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