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个月,钱佳萱逢人就问,说自己如果爱上了一棵树,你能同意吗?
家里人连续几个月都不答应,但后来钱佳萱的父亲钱建国请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
希望钱建国能顺从钱佳萱,因为钱佳萱的精神状态,快要崩溃了。
钱建国这才顺从钱佳萱,说爱上了一棵树,那就爱上一棵树吧——无所谓的。
钱佳萱得到了家人的支持,这才欢喜的坐车,去了那片茶林,去寻找树先生了。
那天,天气明媚,热辣的阳光,照得那茶树的叶子反光,像是泼了一层水似的。
钱佳萱离着树先生很远,就开始招手:你好,树先生!
树先生震动着躯干的树枝和树叶,唰唰作响,他也在迎接钱佳萱炙热的爱!
往后的事,就比较顺利了。
钱佳萱鼓动了家人,办下了树婚,她和树先生结婚了,树先生希望钱佳萱在城市里
生活,因为如果钱佳萱在野外生活,她不会适应的,树先生也不想委屈她。
他的树枝,从地下挖出了一个小木头棺材,他说:小萱,你抱着这个木头棺材回
家,木头棺材是我的一截分身,你和棺材说话,就是在和我说话!你在城市里生
活,我却永远都在你左右。
“好!”
钱佳萱抱着小棺材,回了城市里,从此,她就和树先生彻底在一起了。
当然,她没个星期都会开上车,去一趟茶山,坐在树先生的身边,画一副素描,一
下午的时间就怎么过去,却丝毫不会无聊。
钱佳萱跟我说:这几年来,我和树先生的爱情,对我的改变很大——以前万波只会享
受我的逆来顺受,享受我的贤淑,在她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工具,一个能够让他准
时吃上香甜的饭;一个能够让他生活无忧;一个能够让他满足性的渴望,在他无聊
时候,供她排忧解闷的工具,我做了这些,得来的只有几句苍白的夸奖和凶猛的背叛。
“树先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钱佳萱说:树先生告诉我,善良不是让你不去发声,
不去争取,不去捍卫自己的权力,不是只单纯的按照别人的标准活着!所以,我以
前活得很压抑,我忘了我自己,只是为了让周围的人满意,只为了让周围的人觉得
我很乖!
“树先生说我做的这一些,不叫善良,叫老实,那些恶人鼓吹我们应该老实,但我
们老实的唯一作用,只是为了让这些恶人更好的欺负我们!”
“我站起来了。”钱佳萱说:我真的站起来了,我敢于发声,争取自己喜爱的东西,
我敢于对一切侵犯我权力的人,说一句——滚!我以前只懂得爱,现在我懂得了恨!
懂爱又懂恨的人,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现在敢于听从我内心的声音,所以,我反叛着那些虚无的标签。”钱佳萱说:染
发、纹身、打耳钉,这些都是小混混、恶棍的标签,我全干了,但我并不是什么恶
人,我已经彻底明白了,那些所谓的标签,全是扯淡——我按照我自己的活法,再也
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钱佳萱了。
我点点头,其实看得出来,钱佳萱的改变,并不在染发、纹身、打耳钉上——抛去这
些形式上的东西,她的心灵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强人,成了一个为了寻找爱人,独
自开车,翻山越岭,寻找几个月,却从不会放弃的倔强女人。
我给钱佳萱竖起了大拇指,我说:树先生对你的改变很大,你自己对你的改变也很
大,我想,树先生除了教会你如何坚强之外,也教会了你如何赚钱吧?
“嗯。”钱佳萱说:赚钱对树先生来说,并不困难——树先生周围十几公里的茶林,全
是他的耳目、分身,每一颗树下,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都听到了耳朵里,
看到了眼睛里。
“茶林之中,有无数比秘密的谈判,我们靠着这些秘密赚钱就可以了。”钱佳萱说。
嗯!
我点了点头,我已经明白了钱佳萱的生钱之道。
这个世界里,骗局无处不在——无论是股票,还是炒期货、球赛,光鲜的外表下,包
藏着许多祸心。
就说股票,其中多少大鳄操盘,为的就是把股民的钱给套进去,满足背后大鳄们的
光鲜生活。
这些大鳄们的宴会里,每一杯红酒里,都惨杂着股民的血泪。
这些大鳄,也会找人暗中做局,做局是违法的,他们会选择一个安全的地方谈这些
违法的事——可现在这个社会,哪怕是自己的私人办公室里,也会到处都是监听器。
于是,他们的谈判,有时候会选择偏僻的树林,会选择静谧的茶庄,但偏偏,他们
的秘密,都会落入树先生的耳朵里、眼睛里。
这些秘密,就是钱佳萱的生钱法宝。
她会事先得知庄家要做高哪只股票,能提前知道庄家要做高哪只期货,也知道庄家
要把哪场球做成什么样子。
她小舅的儿子赌博的事,应该也就是那片茶林里商量好的。
她姑妈儿子要被老板栽黑锅的事,也一定是那片大茶林里商量好的。
有了这些秘密,钱佳萱买的股票都能涨,买的每次期货从来不输,买的球,也从来
不会出现错误,甚至还救下了她小舅那赌博的儿子,也救下了他姑妈那差点被老板
害死的会计儿子。
我点点头,对钱佳萱说:树先生和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我越发的觉得,树先生,
并不是树精。
“哦?”钱佳萱问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第一——树先生和你的爱情——树精不会谈情说爱的,只有人才会!第二——树先
生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出手,偏偏遇上了你,各种竭尽全力的帮助你……他为什么帮你?
“因为爱?”
“不!我的意思是,那茶林里老早就有那么多的人上吊了,但他都不干涉,偏偏干
涉你的上吊自杀?你以为这是缘分,我却觉得蹊跷!这里头一定有什么道理。”我
敲了敲脑袋,想起了什么,我猛地指着钱佳萱说:他以前就认识你——他是一个以前
就认识你的人。
“可树先生真的是树。”
“有蹊跷。”我说:你不用到处去寻找树先生了,你先带我去找树先生曾经所在的那
棵树。
“好!”钱佳萱说:回了茶庄,我们就出发。
我说好——我们几个人,迅速往茶庄走,我一边走,还问钱佳萱:你还记不记得树先
生消失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墨大先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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