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岳山石,说:既然你的公司是清白的,做的工程都是质量靠得住的——那为什么
还要封你的公司?冻结你的资金?
“这不是废话么?”岳山石说道:因为那封激起了川西民愤的报纸上,刊登了我们的
公司的黑材料啊,政府得给老百姓一个交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我公司的——所
以,我的公司还是被封了、资金也被冻结了,我真金白银的做房地产,钱砸下去
了,资金却被封住了,那资金链就得断,我公司直接破产,我再次被赶回到了沙土
行当。
岳山石指着花颜的鼻尖,说道:花颜——你知道你信口开河,害得我多惨么?我老婆
跳楼了、我公司没了、我这辈子转型的梦想破灭了、我妻弟直接破产了,当时我妻
弟约着我一起去收拾你花颜、刘向月夫妇,你不让我们过好日子,你也别想过好——
要不是我临走之前,我妹妹拼命的拉着我,抱住我的大腿,不让我出家门,也许,
打死你老公的人里头,还有我!
花颜的眼神,却无比坚毅,说道:岳山石,你不要在这儿用假话蒙蔽我小祖哥——我
那些材料,全部是货真价实的,我对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你负责?那你把我老婆救活啊。”岳山石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右手有些
躁动,打算抽那花颜。
我挡住了岳山石,没让他动手,我右手轻轻的拍着膝盖,说道:哎呀,这事变得有
意思了——花颜作为记者,说自己报纸上刊登的黑材料,都是货真价实,说你岳老板
的房地产公司,就是一个豆腐渣制造公司!但岳老板自己说自己经营的房地产公
司,是童叟无欺,说花颜是一个信口开河的黑心记者,这就是一个罗生门啊!你们
到底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
岳山石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说的也都是真的。”花颜说道。
这下好了——这是真假难辨啊。
花颜到底是黑心记者还是替民请命、牺牲自己的好记者。
岳山石到底是一个黑西地产商还是一个良心地产商?
我看了岳山石一眼,又看了花颜一眼,两人的眼睛,都不躲闪。
我心里细细琢磨,到底岳山石和花颜谁说谎了。
可是琢磨来,琢磨去,也琢磨不出什么来。
这俩,我跟他们接触,都觉得他们不像说谎的人,两人的人品,我都看在眼里,都
挺好的。
我搓了搓手,忽然,我心里升起了一个念头——或许,两人都没说谎,他们说的,万
一都是真的呢?
我想到这儿,一抬头,跟花颜和岳山石说:也许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呢?
“嗯?”岳山石和花颜都没领悟我话里的意思,模样都有些懵。
我说道:也许,花颜当时确实刊登的黑材料,没有说过任何谎话,岳老板呢,也真
的可能是童叟无欺、不多见的良心地产老板。
两人都说不可能,他们都觉得,如果花颜是一个良心记者,那岳山石铁定就是黑心
地产商。
如果岳山石是一个良心地产商,那花颜就是一个为了博出位,提供假材料的垃圾记者。
怎么可能两个人说的话,都是真的?
我说道:未必没有可能——如果当时给花颜提供黑材料的线人、卧底,他们在材料中
做了手脚,然后通过花颜和刘向月的报纸,把这些黑材料给披露了出去,那刚才花
颜和岳老板的话,就都是真的,只是,你们被一个线人、卧底给坑了。
花颜说道:那也没可能的——这些线人、卧底说的话,都十分靠得住,他们不会编造
假材料给我的。
我说这个人要撒谎,有可能不是有意的,很多说谎的人,是被人做了手脚,不知不
觉之中撒谎。
“这个……?”花颜挠了挠头。
我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们每个人做个催眠,先确认你们说的话,都是真的——如果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那当年花颜肯定是被“卧底、线人”给坑了。
“好!”花颜和岳山石都同意,他们都有仇要报,但是,他们更需要把真相搞清楚。
我让两个人,都稍稍把后座放倒一些,保持一个舒适的状态,我先给他们做催眠。
催眠是询问一个人是否说谎最好的办法。
两个人才躺倒,这时候,花颜撩拨了一下右耳的头发。
她这么一撩拨的时候,我看到花颜的耳背处,有一红色的小痔,针尖大小。
我立马伸手去拨那花颜的头发,好把这颗痔,看得更加清楚。
花颜下意识的把我的手打开,我却说:别动,你耳背上,长了一个东西。
花颜这才没动,我拨开她的头发,把这颗小痔瞧得清清楚楚,小痔个头不大,但这
小痔上,有许多纹路,这纹路如果放大了,是一张鬼脸。
我看清楚花颜耳背的红色小痔后,说:催眠不用做了,你们俩说的的确是真的——但
是,曾经花颜的那些黑材料,真被人做过手脚?
“啊?不可能吧?”花颜盯着我。
我说道:已经确定了。
我问花颜:你的身体,被阴人动过手脚了,而且就从你背后那颗小痔,我甚至都猜
出那动手脚的人是谁了。
“啊?”花颜说道:怎么会?
“怎么不会?”我问花颜:你耳背的那颗小痔,肯定不是天生就有的吧?
“对!”花颜说。
我问花颜,说道:那你说说看,你那颗小痔,是什么时候才有的?
“三……三年前。”花颜说道:大概在我快要把那些黑材料刚刚收集完了之后。
我说那就对了——你在那段时间,被阴人在身体上动了手脚,然后你又刚刚整理完房
地产商的黑材料,这两件事撞一块儿了,绝对不是巧合。
我说道:你在花旗日报上,刊登的黑材料,绝对是被动过手脚了——那岳老板恨你,
恨得还真有道理。
“这……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花颜的两只眼睛里,全是惊恐。
我劝她不要太难过,这事不是她的问题,要怪,就得怪那个阴人。
岳山石则问我:小祖,那你说说看,是哪个阴人,搞这么一手?
“我们茶馆的阴人。”我说道:黄三郎。
花颜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说道:你耳背后的那颗痣,就是黄三郎“养鬼入梦”之后,留
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