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舒南华说道:你要不然再仔细看看……花颜的肩膀上,有和你女儿一模一样的黑色
小痣。
“哦?”舒南华有些惊讶,他再次仔细的看着花颜的照片,再看那“舒小诺”几岁时候
的照片,说道:不像——完全不像,应该不是一个人。
别说舒南华这么觉得,其实我也这么觉得,的确不是一个人,舒小诺的脸要更圆一
些,但是花颜的脸,显得有些尖,脸部骨骼的曲线区别,很明显。
舒南华摇头,说道: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花颜不会是我小女儿,模样对不上。
我问舒南华,说:如果不是一个人,怎么会在同样的位置,有一颗同样的黑色小痣?
这个其实挺古怪的,要知道那黑色小痣,不光是天生长的,舒南华可是亲手剜过啊
——这小痣的模样,就是独一无二的。
花颜和舒小诺肩膀上共同的小痣,难道只是巧合?
哪有这么巧的事?
我想了想,跟舒南华说道:你在等一等,我拿个视频,给你认认,看你认得出来不?
“好!”舒南华的情绪,十分复杂。
我则拿出了电话,给花颜打了一个电话。
花颜电话那边说道:小祖哥,你不是说这几天不见我么?这么快联系我了?
我笑着说:花颜妹子,你的手机里,不是有你父亲生前的录像么?发给我看看。
“你要看这个干什么?”
“哦!跟一朋友聊天呢,想着借你父亲的录像,教育教育他。”我跟花颜说了个谎。
我不是不想跟花颜说真话,但花颜的身上,被观心子那边下了秘术,如果我跟花颜
说实话,也许会被观心子听去,现在我是帮助舒南华,从他嘴里套出观心子的藏身
地点啊,当然不希望节外生枝了。
花颜也没继续问,就说了一句可以。
她挂了电话。
没几分钟,我接到了花颜给我的录像。
这段录像,是花颜父亲生前录下来的一段“家训”。
我把这段录像打开,递给了舒南华看。
如果舒南华真的是花颜的父亲,那一定记得自己录过这段“家训”。
舒南华颤抖着手,接过了我的手机,他看着上头的视频,只看了一眼,他猛的怪叫
了起来:是我,是我——这录像里的人是我,花颜是我小女儿,真的是我小女儿……
他叫着叫着,忽然潸然泪下,接着,他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流泪的眼睛,哭得很
伤心:真是我小女儿——我和她见过很多次面了,我却不知道她是我小女儿。
他哭了一阵子,哭得很凶,我站在舒南华的面前,一时间,有点迷幻的感觉——一个
穷凶极恶的人,却如此动情、如此悲切,看来“鳄鱼也有眼泪”这句话,是真的。
舒南华哭了许久后,才抬起头,不太好意思的看着我,问:李兴祖,花颜在哪儿?
我小女儿在哪儿?
“我可以带你去见她。”我又说:只是我没想明白,你刚才看的录像里,那个男人,
和你长得不一样啊,而且花颜也和她小时候的模样,差了太多,这个……
“我不是这个模样的。”舒南华站起身,把手机还给我,接着,他揪住了自己的脸
皮,狠狠的往下撕了起来。
没多大功夫,舒南华把自己身上裹着的人皮撕掉了,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他本来的模样,浑身的肌肉都萎缩了,每一寸皮肤上,都有“报社火海”留下的痕
迹,褶皱得不行。
他的脸,彻底被烧毁了,皮肤没了,血肉翻涌,堪比恶鬼。
“你一直都披着一张人皮在?”我问舒南华。
舒南华说:是啊——我操办明星经济公司呢,当然需要披着一张人皮,不然,哪个客
户会跟我这样的恶鬼,打交道呢?
这下子我明白了,舒南华之所以和花颜录像里的父亲不像,是因为他披着人皮遮丑。
那花颜和那照片上的“舒小诺”不像,这是……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词“整容”,照片里的舒小诺,后来整容了,因为她身上烧伤了,
估计是趁着年纪小,植过皮,整过容,削过骨。
我想了想,跟舒南华说:那花颜还真是你姑娘——你说你该怎么面对你女儿?
舒南华日思夜想他小女儿二十多年了,这会儿,知道自己女儿是谁了,本来挺高
兴,但是被我话一刺激,立马愣住了。
很快,他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了,顿时又委顿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捅了捅我肩窝,
说:李兴祖,小祖,你说我见我女儿……她会不会恨我?我这些年造这么大的孽……
舒南华又叹了口气,我是当年被家里人伤着了,心有大恨,所以才疯狂的去做恶
事,但凡我知道我那小女儿还活在这个世上,我也不会做这些恶事了?
我摆摆手,跟舒南华说道:舒老板,你那借口就别找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当
年是谁开罪你,你找谁就行了,你要真那么干了,我也能理解,可你这些年害的,
可都是无辜的人啊?死在你手下的怨魂,没招你、没惹你,甚至他们生前,都不曾
做过恶事,却遭了你的恶手,你别把你这些年做下的肮脏事,都推你家人身上。
舒南华不想跟我纠缠这个,他问我:那你就说,我去见我女儿,她会认我嘛?
“去了才知道呢。”我跟舒南华说:不过,我现在去找花颜,你先别进屋子,那花颜
身上,被人下了秘术,她的所作所为,都被观心子那边关注着呢,秘术不除,你去
找了花颜,小心被观心子盯上。
“你有办法除那秘术?”舒南华问我:而且这秘术不是我下的,应该是叶望或者观心
子下的。
“有!跟我走。”我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带舒南华去见他女儿花颜。
怎么说也是血浓于水啊——而且舒南华这些年做的事,的确看得出,他对他小女儿是
真的没话说。
“走,出门,开车。”我跟着舒南华出了屋子。
因为舒南华要去认女儿,带上心镜天王不方便,他支开了心镜天王,和我一块走了。
我在路上,问花颜在哪儿,我去见她。
花颜说她就在家里,她还给我说了她家的地址。
我和舒南华,费了好大一阵功夫,才到了花颜的小区。
我们停好车,我没着急下车,我从我背包里,拿出了两块死人皮、纹针、染料。
舒南华问我做什么?
“驱除花颜的秘术呗?不然咱们俩这么一进去,不就暴露在了观心子妖道的眼皮底
子下了吗?”
“哦!哦!”舒南华听了,就在一旁等着,他等得很焦躁,十分不耐烦。
他平常十分稳重的一人,面对父女相见,心里也十分紧张。
我在车里,纹好了两副“阴阳绣”,一副阴阳绣叫“口乌”,一副阴阳绣叫“烛照”,我
带着两副阴阳绣,下了车,跟已经焦躁不安的舒南华说:舒老板,我先进门给花颜
除她身体上的秘术,你在这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