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这关衫月赌誓！
江湖阴人，最看重的就是师承，拿“师承”来赌誓，尤其是赌“封门绝户断师承”的
誓，没几个人敢说假话！
我相信我的推测，所以，我估计——关衫月根本不敢赌这个誓，他如果不赌，那神丑
和画心道人打死人这事，就是他们关家燕子门活该！
关衫月还没开始赌誓呢，神丑一旁骂道：靠！我就感觉我今天是钻了一个圈套，但
我想不通里头的关节，现在，听了小祖的话，我全明白了，当时的情景，绝对像我
小祖说的那样，你们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师弟送死，故意见死不救的！
接着，神丑狂性发了，盯着关衫月，骂道：关衫月，你敢不敢赌誓，如果你们真是
见死不救，你们关家燕子门，封门绝户，如果你们不是见死不救，那行！你赌完
誓，我神丑跟着你走，要杀要剐，你们说了算，老子眉头都不皱！
关衫月的眼睛，先狠狠的剜了我一眼，紧接着，又愤怒的瞪了神丑一眼，才最后把
目光，投到了田大掌柜的身上。
田大掌柜笑笑，抬了抬左手，说：关衫月……要不然，你赌个誓？向大家证明证明你
的清白？
“不赌了，赌誓也没用，今天，是我们关家燕子门确实没规矩了。”关衫月抱拳，给
田大掌柜鞠了一躬，说道：大掌柜，对不住了……大半夜的，让你忙活了。
“小事。”田大掌柜平淡的说道。
“今儿个，我们关家燕子门认栽。”关衫月盯着我，说：但是……李兴祖，你别高兴得
太早了——咱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走！
说完，关衫月带着一伙师兄弟，离开了白袍鬼堂。
龙十六这时候，才走到了我面前，小声跟我说：小祖哥……还真被你算中了——这伙
人，本来是可以从九面小鬼的手上，救下他们师弟的，结果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师弟
死了！
“那是！”我笑着说：这伙人，不赌誓，就是默认了，但是……他们默认自己见死不
救，却不承认，只说他们今天没了江湖规矩，死鸭子嘴硬。
“这要是不嘴硬，他们对门下师弟见死不救的事，传出去了，他们往后，江湖也混
不成了。”白万岁一旁说道。
我把白万岁放在了我的肩膀上，哈哈大笑，说道：老白……你这怂货，竟然是个嘴强
王者！这嘴炮打得有点溜啊！喷得那关衫月，毫无还嘴之力！
“开玩笑，我打人打不过，骂人是一绝。”白万岁也哈哈大笑。
我们几个，把关家燕子门的人给顶走了，都挺高兴的，田大掌柜却说话了，他一旁
叩着桌子，说道：李兴祖，你今儿个让我见识到你的厉害了，现在，我想和你单独
谈谈……有时间吗？
我笑着说：田大掌柜找我聊天，我没时间也得挤点时间出来。
“好！”田大掌柜一抬手，对他的人说：你们都先出去，幺妹儿，你也出去。
我也跟龙十六说：十六，你替丑老哥和老画，解了绳子，把他们扶出去。
一屋子的人，都离开了，就剩下我和田大掌柜。
田大掌柜指着身边的位置，说道：请坐！
我两三步走到了田大掌柜旁边，坐了下来，正襟危坐。
田大掌柜说：你李兴祖是阴阳刺青师的后人，是吧？
“是！”我说道。
田大掌柜说道：我和你的父亲，有一面之缘，你父亲是条好汉，你也不赖！
“多谢夸奖。”我笑着说：不知道田大掌柜，找我聊点什么？
田大掌柜说：找你聊聊宝藏的事——你前些日子，在地穷宫内，胜了观心子，听说你
拿了观心子攒了七百年的宝藏。
我很认真的说：这事——子虚乌有！我压根就没拿那宝藏。
田大掌柜说道：我信你——我幺妹儿田恬，也去了地穷宫，她跟我说过，说你们没有
拿宝藏，我幺妹儿是个直爽人，不说假话，所以，我信你。
他接着说道：今晚关家燕子门的人找神丑、画心道人的麻烦，其实我也知道他们为
什么过来——知道刚才你刚进这房间门的时候，为什么给你第二个选择，让你替我们
川西阴行当供奉，然后我让神丑、画心道人，一人赔燕子门一只手吗？
“不太明白。”
“我是想帮你。”田大掌柜说道：其实你答应了我这个选择，神丑、画心道人那两人
的手，我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让他们赔——另外，你如果顺着这事，当了川西
阴行的供奉，我就能以川西阴行大掌柜的身份，帮你平息这次的“宝藏谣言”。
我看了田大掌柜一眼，说道：不知道大掌柜，为什么想着帮我？
“不为了别的。”田大掌柜说：我女儿这辈子，没什么真朋友，她好不容易有了这么
一个朋友，我自然愿意帮她朋友，不让她伤心。
“那多谢大掌柜了。”我笑着说。
田大掌柜说道：没事……今天晚上这事，也是验验你的成色，有道是“虎父犬子”，你
父亲是只老虎，我怕你这个儿子不成器，没成想，你也不是个寻常人物，临危不
乱，骨子里头有劲！我更想帮你了——只要你入我川西阴行，我依然让你当供奉，依
然愿意帮你平息这次的“宝藏谣言”，你看怎么样？
我笑着跟大掌柜说：多谢大掌柜的心意，但是……
“你不愿意？”田大掌柜说道。
我点点头，端起了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说道：的确不愿意！
“你李兴祖真是个贱骨头，这美事等着你，只要你点头答应就行了，你竟然不愿
意？有点意思！”田大掌柜笑了起来，说道。
话聊到这儿，基本上就死了，我也得告辞回家了。
我站起身，跟田大掌柜抱拳，说道：对不住大掌柜的拳拳盛意，回头见，改日在红
玉茶馆，请大掌柜喝茶！
我转身准备走，刚走两步，田大掌柜喊我：李兴祖，别这么快走啊……我特别想问问
你……你为什么不愿意？是我条件给得不够高？
我回过头，看田大掌柜，说：真话说出来伤人，大掌柜真要听？
“要听。”田大掌柜说道：在我这个位置上，假话听太多了，有些腻，好不容易能遇
见个敢说真话的人，当然要听听。
我笑着说：大掌柜刚才许下的承诺，照理说，我不应该推辞的——但是……我一定要推
辞，因为两个理由！
“哪两个？”田大掌柜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