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胡帆：胡老师，那郑国志为什么跟你关系这么尴尬？
“我不太清楚，但是我有一个猜测，郑国志大四的时候，被警察带走过，我估计我
和他的关系比较尴尬，就是因为这件事。”
我心里都忍不住叫了一个好，我就是因为从档案上，瞧出郑国志大四被警察带走的
事，很诡异，所以才来找胡老师的。
没想到这胡老师，竟然不用我问，就把话题引导到这个地方来了。
我跟胡老师说：对，我们警方从档案里，发现郑国志在大四的时候，被警方传讯
过，而且做过一次审问，只是审问的内容……在档案里没有，警方也找不到相应的笔录！
“哦！这都是学校压下来的。”胡老师说道：其实……当年啊，我们专业里出了一件
事，我们专业里，一个马上要出国留学的学生，诡异失踪了。
“警察是为这事，传讯郑国志的嘛？”
胡老师点头，说道：那学生太优秀了，他叫马小君，和当时的郑国志，都是骨科专
业最好的两个学生，但马小君更胜一筹，拿到了“出国留学”的名额——当时马小君失
踪之后，警方怀疑，马小君的失踪，就是郑国志做的。
确实郑国志嫌疑大，当时他和马小君两个人，争一个出国留学的名额嘛。
十几年前的教育资源，可和现在大不一样。
现在教育资源多了，出国留学的，比比皆是，但十几年前，留学十分困难，那时
候，如果拿不到留洋的奖学金，一般的家庭，很难承担巨额的学费。
而且，那时候留学生的待遇，和现在留学生的待遇，也是天差地别。
那时候海外留洋经历，真是给人渡了一层金，回国之后，去企业，企业开的薪水
高，去政府、体制内，那更是一个金字招牌。
从我拿到的档案里看，郑国志确实出国留学过，他这些年，职场内顺风顺水，除了
长袖善舞之外，和他这个教育背景，也有很大的关系。
正是因为当时留学的资源、名额，那么难拿——所以，有可能郑国志做了一些事情，
导致马小君的诡异失踪，然后，郑国志作为骨科第二学生的身份，顺利继承马小君
的出国名额。
郑国志是有害马小君的动机的。
警方正是出于这个猜测，才把郑国志带到了公安局审讯，当然，审讯来、审讯去，
也没找到郑国志有什么破绽，就排除了马小君的失踪，和郑国志有关系！
接着，胡老师继续说：哎呀——真是可惜，马小君这么好的学生，就那么失踪了，找
到现在，警方也没找到他！马小君失踪后，骨科专业留学的名额，就腾出来了，腾
出来之后，本来应该是郑国志来继承的。
我说那是应该的嘛，郑国志是你们骨科第二好的学生。
“就因为这个，我和郑国志的关系，特别尴尬。”胡帆说道：我当时，是让骨科成绩
第三好的学生，去继承马小君的出国名额，而不是郑国志。
“为什么？”我有点不太明白胡帆这操作。
胡帆说道：因为我觉得郑国志不是做学问的材料——我们学校，好不容易，送一个学
生出国，当然是希望学生在国外，学习一些先进的技术、先进的理念，为我们国家
的医学事业，做一些贡献！马小君就是一个做学问的人，一心只关心医学，不关心
别的，那骨科成绩第三好的学生，也是这样的学生，但郑国志不是。
胡帆说：郑国志在我们大学里头，就已经各种攀附关系，跟着那些学生会的主席、
副主席，酒桌上筹光交错，把咱们国家那点酒桌文化，学了一个七七八八——这样的
人，你指望他能真正的去学习医学技术吗？我不能让那宝贵的名额，被这么一个学
生拿去了——否则，就是对其余认真用心去做科研学生的不负责。
咦——这胡老师，还挺有个性。
胡帆说道：马小君消失，我也没把出国名额，给那郑国志，郑国志那就彻底炸毛
了，堵我的办公室跟我吵，写大字报跟我闹，最后，还找到了学校的领导，控诉
我，说我是刻意打压他，最后学校还是把出国名额，给了郑国志，但往后呢……我和
郑国志，就形同陌路了。
我点点头，问胡帆：时间过了十几年，你现在看到郑国志这么有出息，是不是觉得
自己当年眼光不对？
“不！我发现我当时的眼光，无比正确。”胡帆说道：郑国志游离在有钱人身边，当
他们的私人医生，也成了协会领导，成了我们学校的副教授——可是……他根本没把心
思放在科研上——咱们国家，不缺商业上的人才，不缺有钱人，缺的，就是一心致力
于科学，心怀天下的人才，如果当年出国留学的是马小君，只怕，现在骨科领域
里，又能出来一个了不得的人才，而不是多了一个有钱人、一个沽名钓誉、擅长搞
关系的人！
胡帆的想法，其实我觉得有些问题，但不能否认，就是胡帆心里还是有点情怀的。
我问胡帆：那郑国志当年，确实和马小君失踪案，没关系？
“应该是没关系。”胡帆说道。
我聊到了这儿，站起身，跟胡帆说道：谢谢胡老师配合我们工作，我要问的，基本
上问完了……胡老师，您保重身体，我先走了。
“哦！再见。”胡帆又拿着还没烧完的艾草，在我身上熏了熏，说道：咱们这一聊
天，聊到了十一点半了……你们抓紧时间出学校，这医科大学，晚上有些“脏”，如果
路上遇上了什么东西，你别理，径自走就是了。
胡帆是怕我和墨小玥，路上遇到小鬼呢。
我笑了笑，和墨小玥一起出门了。
我们俩出了们，到了学校的主路上，我却站在主路下的梧桐树前，点了根烟，停住
了脚步。
墨小玥问我：怎么了，小祖哥？
我看向墨小玥说道：杀掉郑国志的凶手，只怕快要找到了。
“找到了？”墨小玥问我：你不会还是觉得当年医科大学的马小君失踪，和郑国志有
关系吧？
“应该有关系。”我说道：你别忘记了，郑国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旦有人威胁到
他的“野心”，他会不择手段——当年，马小君的那个出国留学的名额，可是郑国志最
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