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郎的要在“让字头”的事上做文章了。
我剜了一眼郎佐敦,这杂碎,刚找人把云梦瑶带走,知道我没了收拾他的法子了,
又开始搞事。
咱气氛,有人高兴啊。
那石庆虎,差点没有雀跃起来,捧郎佐敦一句:郎先生仗义!
郎佐敦又说:从以前到现在,没这个方面的先例,字头分新老,只有新青字头、新
洪字头,他们之间还很有渊源,亲青字头的人,本就是青帮之后,新洪字头,是当
年洪门的徒子徒孙,新老字头之间,连着血呢。
“郎先生,你不要偷换概念。”我对郎佐敦有些膈应。
才平息了事端,从另外一地方恶心人。
我说以东北阴人为主体的“老东字头”,老早就有。
现在明面上是让石庆虎换字头,但充其量,不过是把曾经的字头,拿回来而已。
事情的争端,回到了郎佐敦刚进茶室时说的话。
“以前的东北阴行是什么地位,现在又是什么地位。”
郎佐敦迅速进入状态,再次和我剑拔弩张起来,说:你们东北阴行还有大阴人吗?
“怎么没有?”
我立刻说出了两个人的名字。
鬼骨祁涛。
卸岭力士石银。
都是当年蔓儿响当当的大阴人。
“不够,不够,才俩,俩人就想着把老东字头给抢回来?”郎佐敦摇着头,嘲讽道。
石庆虎也跟我怼了起来,说南粤哪有字头只有两个大阴人的?
没镇场子的人,祁涛和石银确实是大阴人,但够不到镇场大神的级别。
“我不能镇场子?”我扫了一眼石庆虎后,说。
石庆虎两只手张着,比划得很夸张,绕着茶楼,朗声说:诸位评评理,一个大字
头,还得靠字头话事人来镇场面,呵呵呵,这类字头还有成立的必要吗?
南粤阴行里,每个字头压门面的人,都是双花红棍。
郎佐敦也压了压手,说:李兴祖,刚才咱们化解了误会,现在嘛,我劝你,东北阴
行立棍的事,算了,石庆虎的东字头,也不用让了,至于老石刚才得罪过你,就赔
你一笔钱吧,价格你和老石谈,石庆虎……
“放心,郎会长,您都开口了,我肯定得把赔偿办得利索一些。”石庆虎见杆就爬。
郎佐敦又伸出了两根手指比划,说:呵呵!李兴祖,不是我欺你东北无人,但道理
确实这个道理,手底下没什么阴人,就别撑这么大的台子!
“就是!”石庆虎也说:李兴祖,咱也不是拿话刺激你,但凡你东北阴行能拉来一个
镇场面的阴人,东字头,我现在就让。
啪!
我一巴掌拍在桌上,指着石庆虎,说:你孙子刚才讲什么?东北阴行二十年前遭遇
横祸,十万阴人不见了,你让我去哪儿拉个大阴人来?
“找不到人,赖我喽?李兴祖,机会给你了,我怕你不珍惜呀。”石庆虎笑得阴险。
郎佐敦背着手,脸上又有得意之色了。
奶奶的,这俩人是吃定我们东北阴行无人了。
黎天耀逼我投鼠忌器,我能想办法废了他。
郎佐敦下毒局,我能用自爆来威胁他撤局。
但……东北阴行没有大阴人,我也不能生拉一个来啊。
形势比人强,坚持下去,也没个办法。
只能先放过石庆虎的东字头,往后几天,加派人手,把失落的东北大阴人找过来,
找得石庆虎、郎佐敦,无话可说。
我和冯春生都准备战术性放弃的时候,忽然,茶室之外,旋进来一记苍老的声音。
“谁说东北阴行无人!”
嗡嗡嗡!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中气很足。
茶楼里的阴人,全部询声望去。
一个穿着黑色马褂的老人,佝偻着背,一步一顿的走了进来。
前脚才踩过了门槛,老人抬起右手,打出了一枚白色物事。
物事空中旋了几圈后,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我面前的茶桌上。
定睛一看,是一枚白色铁牌。
上面刻着花纹、小草,有一行满族文字,也有一行汉字。
汉字四个――免死金牌。
“丹书铁券,免死金牌,老风!”冯春生激动到差点流泪,扭头朝着茶室门口处的老
人,喊了一声:老风,二十年前不见,别来无恙。
“嘿!”风影笑了,说:江湖再见,缘分大过天。
果然是他!
风影。
风无形、水无影,二十年前的玄门第一。
没想到,他来了。
风影是清朝的皇族后裔,他的祖上,是铁帽子王,有皇帝赐予的免死金牌。
走江湖的阴人,平日里证明身份的招子几乎都是阴术,但风影的招子,就是这枚丹
书铁券。
“风叔,小子李兴祖,见过曾经玄门第一。”我也给风影抱拳。
风影冲我点点头,他的脸皮,枯瘦如柴,举手投足,皆有仙人风采,只是,身上的
黑马卦,破旧寒酸,很不符合皇族后裔的身份。
他背着手,不疾不徐的走向我。
路过之处,不少南粤阴人,单膝跪地,喊一声:风爷吉祥。
南粤阴人里,走风水玄门一道的人不少,只要是玄门中人,谁都认风影这个玄门第一!
春叔以前跟我讲过,说他这辈子原本一直想超越风影,但努力到最后,才发现――始
终差了一份心境和机缘,只差一线,便是天地相隔。
干脆,春叔也不想着突破风水境界了,天天闲云野鹤,过着神仙日子。
风影走到了我面前,看了我一阵后,哑笑几声后,说:比你父亲更凶、更霸道!小
李爷的儿子,称得上将门无犬子,好!好极。
他说着,两只手各捏了一枚符纸。
符纸破碎后,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了一枚金色的八卦图样。
砰!
图样崩裂后,发出了一阵龙啸之音,音有七字――有不谐者吾击之!
哗啦哗啦!
这下子,茶楼里,跪了一大片的阴人,再次喊道:风爷二十年不见,归来,仍是玄
门第一!
风影的出现,我们的气势,龙抬头。
他侧过脸,眼角鄙夷了石庆虎一眼,说:我风影,算不算东北阴行里镇得住场面的人?
“当然算……当然算。”石庆虎哪儿敢跟风影说硬话,竖起大拇指,无奈说道:风爷归
来,也罢!我们东字头往后,就叫新东字头。
“好!”风影微微颔首,偏过头,跟我说:小祖,走江湖,得讲究,石庆虎让出了东
字头,你也得给他点好处,我做个主,三天之内,你出十八根金条,给石庆虎送
去,如何?
什么叫铁口直断?
什么叫中流砥柱?
我抱拳说:风叔开口了,这金条,我铁定送。
“恩!”
风影坐在了椅子上,说:今儿个这事,就算平了,看热闹的先走,我老风二十年没
见曾经故人,要叙旧了。
他这是要赶人了。
郎佐敦却不走,恶狠狠的说:风先生,您在江湖的辈分,我服,红花会馆也服,但
是……你辈分再大,也得讲点江湖规矩,我老郎,想跟你论论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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